其实,我相信最初,我们谁也没有想过会有什么节外之枝,申明的初衷,周让的本意都是那么合乎情理,顺其自然,但是越来越忙碌的申明,却并没有让我更加牵挂,潜意识里甚至盼着他不要管我,这样周让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陪着我,任我欺负任我发泄。
可是,当我发现周让对我的态度越来越顺从,甚至感觉得到他无微不至的体贴时,我害怕了,我不傻,非常清楚,一旦周让这个蓝颜跟我继续蓝下去,申明很有可能就绿了。
于是,我开始有意的躲着周让,本来每周都回来,变成两个星期才来一次,而且去的时候,是并不提前通知申明的空降,让他们没有去接我的机会,其实,是不给周让有接我的机会。
周让虽然不善言谈,但是非常聪明,他显然感觉到我的态度,在我再次返回的前一天,他告诉申明,要回乌市上班去了。
我明白这是周让的醒悟,我想我们之间隐约的**,就这样模糊了,但这一切,并不被申明察觉,其实我不敢确定,是申明真的没有察觉,还是他的城府过深。
而我在知不觉中,感觉到申明的感情似乎有些淡漠,而我也天真的把一切都归功与他的忙碌。
自从进入春季,医务室的病人多起来,我也忙得没有时间再去看他,不过每天他都会给我打电话,我感觉一切还好。
渐渐的,他的电话越来越少,我也知道一些搞工程的人,夏季是施工季节,自然是最忙的,妈妈一直教导我们,做女儿的,不能给做事的男人添乱,我一直谨记。
但是敏感的我,隐约感觉,他除了忙不给我打电话之外,在下班之后的有些时候,好像接我电话也有些不方便,而且说话也很敷衍,可我并没有想太多。
二零零三年夏季开始,可怕的SARS病毒爆发,并迅速席卷全球,据世界卫生组织八月十五日公布的最新统计数字,截至八月七日,全球累计非典病例共八千四百二十二例,涉及三十二个国家和地区。自七月三日美国发现最后一例疑似病例以来,没有新发病例及疑似病例。全球因非典死亡人数九百一十九人,病死率近百分之十一。
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市里的公共场所入口,纷纷设立测量体温的检查口,一旦发现体温不正常的立即会被隔离,各个城市之间设立检查站,体温不正常的立即遣返,顿时,各种快速测体温的仪器面试,学校,幼儿园医院,更是成了重中之重的防疫区。
就连我们农场医务室的板蓝根根等预防病毒的药品,严重短缺。
渐入九月,病毒横行才不那么嚣张,当我缓过神来,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面了,我突然感觉到,他很久都没联系我了,我们之间已经变得很冷漠,我认为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所以我的心里充满了内疚。
突然一个星期四的下午,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在家,我觉得不对,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工地上才对,他的声音非常疲惫,我逼问,他说:“我病了,发烧了,到处买不到药!”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瞬间,脑海里出现的是被感染病毒,被隔离,我在隔离室外与他生死相隔的画面,不觉得眼泪刷的流下来,一旁的陈医生和苏岩吓了一跳:“薇薇,怎么了?”
“他发烧了,说石河子那边买不到药!”我已经泣不成声。
“我们药房还有板蓝根吗?”陈医生赶紧钻进药房,“太好了,还有两包,你快拿着去吧,明天别回来了,周一回来上班就行,看看他什么情况!”
因为农场到市里的班车,要到下午七点半才有,苏岩帮我找人用摩托车送我到几公里外的车站,等我赶到石河子,天色已经黑了。
一进门,他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闭着眼,见我进来,迷迷糊糊的说:“你怎么来了?”我摸他的额头,果然滚烫,我的心顿时揪在一起,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被隔离了,我也要跟他一起隔离。
我加大剂量给他冲服了板蓝根,抗病毒颗粒,又熬了姜汤给他发汗,经过我一番折腾,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赶紧给他换了干净的**,半夜他才沉沉的入睡。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了,体温恢复了正常,看着躺在他身边的我,摸着我的头,我被他弄醒,看见他好了,也放心了,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你怎么那么傻?万一我要是感染了,不就传染给你了吗?”
“那我就跟你一起隔离!”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他猛地将我抱在怀里,那一刻,我感觉到,他的心又回来了。
周六下午,他的直接领导,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方建军请他吃饭,他很骄傲的说起这次他生病,我一听说他病了立刻带着药来看他的事,方建军有些意外,申明道:“她说我要是被隔离,她就跟我一起隔离!”方建军故意调侃:“真是个勺丫头!”但是,我看到的是他满眼的赞许。
之后,我回到单位,他的电话每天都能按时打来,在那个时候,这似乎足以说明,他是在乎我的,我的心里渐渐恢复平静。
可是,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是很不自然,对我很敷衍,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SARS病毒总算是消停了,我们很久没有出去鬼混了吧?”苏岩早就按捺不住。
“你家郭郭好像最近一直没来看你。”邵梅总是显得不搭调。
“你能不那么老妈子吗?还是操心下自己的事情,你小姨让你相亲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苏岩歪在床上,大有看邵梅笑话的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有事瞒着我了?”我拿着笔冲向邵梅,一胳膊勒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拿着笔对准她的喉咙,“还不赶紧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