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
李三虎的家里,族长李宝梁从里面出来,望着李守财院子的方向,不屑的哼一声,笑的一脸得意。
不久,屋里传来三虎父亲狠厉的暴怒声:
“看你选的什么人!让人玩过的破鞋你也给虎子往家里拾!我告诉你,立马把儿子的庚帖给我要回来,要是晚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三虎娘唯唯诺诺的从里面退出来,看到等在门口的李三虎,拿手狠狠的点了几下,小声埋怨:
“看你做的好事!相中的媳妇是被人弄过的,你呀你!”
“不可能!清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李三虎涨红了脸面,牵住母亲的衣袖强调着。
“怎么不可能!要不然她好好的候府丫鬟不当,回咱们这穷乡下?!唉,我早就应该想到,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的,就没几个干净的!想让我们吃这哑巴亏,捡人家玩剩下不要的,我呸!”说着气扭扭的向李守财家走去。
李三虎被这消息打击到,站在原地愣愣的,等他反过味来,哪还有李钱氏的影子。
却说李钱氏挽挽袖子站在李云清家院中大喊:“守财家的你给我出来!”
她这一喊将左邻右舍还有路过要下地干活的村民都吸引来,站在篱笆院外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李守财、守财家的!你们拿着破鞋女儿哄我们家三虎,让我们上门提亲,我呸!少爷们不要了的你给我们家,当我们家捡破烂的!”
本就是农村乡下,李钱氏骂起来比市井中还要脏:“赶紧还了我们家虎子的庚帖,这是你们家三丫头的,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家的帖子在你这里多放一刻我都觉得脏!”
李章氏从屋里出来,听着李钱氏这么羞辱自己的女儿,气的流下泪来,指着李钱氏:“你给我住嘴!我们家云清黄花大闺女,哪由得着你这么说!”
“我呸!你家姑娘怎么从候府出来的你们自己知道!爬少爷的床,姨娘没当成被撵了出来,你还盖着捂着的,让她**我们家三虎上门提亲,就你们这样的,给我三虎提鞋都不配,还想嫁进来,赶紧还了庚帖,我们老李家不要这样的媳妇!”李章氏叉腰骂的更欢。
李章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拿手指了李钱氏颤颤发抖。
这边闹起来,村里那些忙着的也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赶来,转眼就把云清家的院子围的水泄不通,小声嘟囔的、捂嘴偷笑的、拿指头比划的,都来凑这份热闹。
李云清本就不愿意嫁给李三虎,只想着过些日子让李钱氏推说八字不合,就把这事儿给推了的。没想到今天李钱氏来家闹起来。
她从屋里出来,手中拿着李三虎的帖子:“庚帖在这里,你想要便拿去,只是拿之前你得告诉我,是谁说的我跟候府少爷有染?有何证据?我行的正做的端,岂容你在这里泼我的脏水!如果你没有证据,我就去衙门告你污蔑!”
李钱氏挥挥手:“少拿衙门来唬我,像你这样的,族长就能做主收拾了,哪用得着官府来管!清姐,就算你没当成侯府的姨娘,也别用那狐媚手段勾搭我们虎子,他可是老实人,哪经得起你这个狐狸精勾搭!”
“就是闹到族长面前,他也得给我主持公道!”李云清声如脆铃,理直气壮:“按庄亲我应该叫你一声婶子,可是你这长辈当的太不地道!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小辈,往我一个姑娘家身上泼这样的脏水,你安的什么心!我从侯府出来,是世子夫人沈少奶奶看我从小进府,做事用心,又怜我没能在父母跟前尽孝,这才给了我卖身契,赏了银钱,衙门里消了奴籍,令管家娘子亲送我出府!”
她的眼睛扫过看热闹的众人:“我,李云清,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从侯府出来的!谁见过被打发的丫头有这样的待遇!又是谁,在胡说八道乱传谣言?!”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回声,周围人气息一窒,纷纷觉得李云清是被冤枉的,泼脏水的李钱氏实在可恶。
目光收回,李云清盯着李钱氏,沉稳的脚步步步紧逼,李钱氏被她气势所摄,竟忍不住后退几步,云清寒若冰霜的眸子盯紧她的眼睛:“李钱氏,你在这里大吵大闹,是对侯府的做法不满意,还是对少夫人的宽宏不满意?亦或是、你对衙门里的县太爷不满意?嗯?!”
李钱氏被这冰凌似的问话下破了胆,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不、不,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李云清将手中庚帖甩到李钱氏身前,转身只将背影对着李钱氏,昂首道:“拿好你家儿子的庚帖,这样是非不分糊涂透顶的亲家我们李家高攀不上,还请你们高抬贵手另择门楣!”
这个时候李三虎赶到,他只看到她清冷孤傲的背影,和那句“另择门楣!”心里像戳了一个大洞般呼呼的灌着冷风。他扶起地上的李钱氏,上前一步喊道:
“清妹!”
正往屋里走的李云清脚步一顿,并没有三虎期望的回头,而是加快脚步进了房门。
李章氏走过来对三虎娘讨要李云清的庚帖,李钱氏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庚帖递给她,李章氏接过来:
“李钱氏,枉我们一个村住了这么多年,你今天这样下我们家的面子,这件事我记下了!你们赶紧走,走晚了别怪我大扫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