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细细想来,她们两人的长相确实有些相像,而后来南宫离尘又对温若仪如此绝情,她也不得不相信了。虽然很荒唐,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些动容。却也更加肯定一点,南宫离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一个薄情的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莺儿虽然没有明白阮羽遥的话,但是却也未多问,依旧保持着暗夜宫宫人冷漠的性子。
“对了姑娘,你的包袱在皇上那里,守卫森严,我未敢轻易去偷。”
“没事,先不要管那个包袱了。你且在冷宫藏好,虽然这里平日没什么人来,但是你也要注意一点,慕晚晴那里,我也会多加留意的。”慕晚晴,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羽遥,你做什么呢?”南宫离尘一进殿内便看到阮羽遥坐在小椅上,手中正拿着针线不知道在干什么。
阮羽遥抬头看了看,转而向碧萱说了句奉茶,就不再说话了。
南宫离尘倒也不介意,竟自换下了衣衫,坐到了阮羽遥身边。碧萱笑盈盈地将沏好的茶放到了南宫离尘面前,“皇上,这茶是娘娘今早特意去采了梅树上顶尖的雪化成的,忙活了一早上,才弄了这一盏,特意让奴婢给皇上留下的,您可别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
“碧萱,就你多嘴。”阮羽遥的耳根都红了,她转过头来认真地对着南宫离尘说道,“我只是为了谢谢你同意让静荷出宫,回家过元宵节。没有别的意思。”
“好,我知道,这是你特意给我留的。”南宫离尘开怀的笑了。虽然,现在阮羽遥对他还是有些客气,可是却已经不是不理不睬了,甚至有时她还会像今天一样特意为他做些什么,这让他的信心越来越浓。
“你——我不与你说了。”阮羽遥气鼓鼓地低着头,将手中荷包上的最后一针绣完,张开小口,贝齿轻轻咬断绣线。淡粉的荷包上,两株交缠在一起的情人草亭亭而立。
“好了,碧萱,看喜不喜欢。”阮羽遥伸手将荷包递给了碧萱,碧萱还未等拿到手中,便被南宫离尘一下子抢了过去。
“嗯,羽遥的手艺果真不错,这个荷包我看跟我很配。”说完,南宫离尘麻利地将荷包系在了腰间。
“喂,那个可是碧萱的,你快还给她了。”阮羽遥上来便夺,南宫离尘却灵巧地‘退避三舍’躲到了一旁。
“碧萱,你说这个荷包属于谁?”
“这个——自然是属于皇上的。”碧萱笑着说着。
“碧萱,你这跟他一起欺负啊。我不管,这是我绣的,我现在谁也不给了。”阮羽遥提起衣裙,直伸着一双玉手向南宫离尘扑去。她未学过武功,哪里有南宫离尘灵巧,左扑右抢的竟然半天未摸到南宫离尘的束带。
看着阮羽遥的小脸急的都要皱在一起了,南宫离尘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阮羽遥倒也不含糊,一下子便抓住了南宫离尘的束带。
“我抓住了,哈哈。”她只顾着高兴,却未发现南宫离尘的束带衣襟被她这么用力一抓,已经松开了,束带上的莲花佩落了下来。
“呀——”。
“小心——”。
只见阮羽遥探着身子,手中握着莲花佩,整个人却被南宫离尘搂在怀中。南宫离尘的外袍松散开来,透过薄薄的中衣,隐约可见精瘦的肌肉。阮羽遥红着脸,想起身,却不料脚下一滑,跌入了怀抱中的更深处。
热热的气流打在胸膛上,手中是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娇躯,南宫离尘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痒,“羽遥——”,深情的吻细细落在她粉红的唇上……
碧萱识趣地悄声关上了殿门,与守在门外的言福相视一笑。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阮羽遥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原来最终她的身体率先背叛了她。在****甚浓的那一刻,娇羞的呻\吟声最终还是逸出口,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痛恨南宫离尘的一切,却还是从他那里得到了极致的快乐。这样的她,是不是真的很堕落。
“羽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他小心翼翼地拿开阮羽遥挡在眼睛上的胳膊,看到那滴泪之后,他有些无措,“对不起,我下次再小心些,保证不弄疼你。”
他的话,竟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可是,她知道,他比所有人都强大。
“我想沐浴。”阮羽遥扭开头,不想看到他那双如潭水般的眼睛。也许,她不能面对的,其实是自己的内心。
南宫离尘披上外袍,将帷幔放了下来。阮羽遥后知后觉地想着,她竟然让一个皇帝去给她当传话的小太监。
殿里很快便响起了杂乱脚步声,一阵声响过后,殿内又静了下来。阮羽遥想了想,刚要起身,帷幔却被轻轻拉起,转而她被抱进了温暖的怀抱。
“放我下来。”她有些微怒,却不知气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他。
“你真的想要自己下来?”南宫离尘不好好意地笑着,顺着他的目光,阮羽遥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一丝不挂。
南宫离尘抱着她,大步走到屏风后,将她轻轻地放进蓄满温水的浴桶中。
“我试过了,水温不烫,你身子凉,水温微高一些对你有好处。”南宫离尘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方巾,放进浴桶中沾湿了。
阮羽遥一愣,随即意识到他想替自己洗澡,“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她急忙拒绝着。可是南宫离尘却不由分说,抬起她的一只手臂,轻轻揉搓了起来。
看着南宫离尘鼻尖上细小的汗珠,阮羽遥心中一动,她低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优伤,如果当初,他没有利用她,没有伤害她,那该有多好,那现在的她,该有多幸福。
身上,他的手轻轻游走,却不动声色地停了下来。阮羽遥抬起头,却对上了他略带忧郁的眼神。
“你怎么了?”阮羽遥很少看他如此颓废的一面。
“羽遥,对不起。”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身上丑陋的疤痕。阮羽遥低头看了看肌肤上隐约可见的淡粉的疤痕,这些疤痕都是当初她跳崖时留下的,有的是被悬崖上的树枝划破的,有的是河底的碎石扎入了肉中。寂给她弄来了最好的除疤圣药,可是她却没有用。有些伤痕,即使可以从肉体上抹去,却也无法从心里消失。
“没事。再过两年,便看不出来了。”这些粉红色的疤痕其实若不是在灯光下仔细的看,却也看不出来。也许再过两年,变成了肉色,就更看不出来了吧。
“可是这里呢?”南宫离尘轻轻地指了指她的心口。
阮羽遥笑了笑,并未说话。那里,早已经空了。
“我知道,羽遥,我知道你恨我,厌恶我,所以……你才想沐浴。”
“我只是厌恶我自己,与你无关。”阮羽遥轻轻说着,“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原谅你,不可以接受你。可是……我已管不住自己,我恐怕是天下最轻贱的女子了。”
“不,羽遥,不要这么说你自己。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可是羽遥,可不可以,不要为难你,也给我一个机会,只一次,我会用我的一切去弥补,去证明我对你的爱……好不好?”
偌大的殿内,一片寂静,他的眼里满是期盼,她的眼里却是躲闪。阮羽遥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的脑子里是一团乱。她第一次见到他眼底泛起的水雾,那是为她而涌起的泪水吗?他是在哀求她的原谅吗?
久久未等到答案,南宫离尘的眼睛又渐渐笼罩了一层让人难以看透的迷雾,“水凉了,我抱你出来吧。”
柔软而干净的方巾细细地将她身上的每滴水珠都擦拭干净后,南宫离尘才放下方巾,将阮羽遥抱回了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
“快睡吧。”他轻轻地吻在她的额上,随即又转身离开了。阮羽遥正纳闷的时候,又听到了水声。她一惊,他竟然用她洗过的水沐浴,他可是东舒的王啊。
月色灯光满帝城,香车宝辇溢通衢。化妆成公子哥的阮羽遥和碧萱,走在帝都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大街上琳琅满目的花灯,心中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娘——公子,你别不开心了。主子也不想的,要不是宁大人逼着主子非要跟慕姑娘一同赏灯,主子怎么会不来陪你呢。要怪啊,都该怪那个宁大人,真不知道他那个老脑筋是怎么想的,难道主子去看看花灯,这天下就太平、百姓就幸福了?”碧萱小声嘟囔着。
“好了,碧萱。这么多人,你乱说什么。我哪有不高兴了。只是这里人太多,我不习惯罢了。走,咱们去那边瞧瞧。”阮羽遥一手拉住碧萱,就朝人相对少、花灯也相对少的小巷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