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脸上的疤痕跳动,都挤做了一堆,说:“麻杆,你老小子活得不耐烦说一声,老子成全你!”
苏秋水歪着头看他:“说的不错,我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要怎么成全我?”
刀疤脸眉头一拧,道:“小八,小十三,给我上,将这个麻杆打成胖子!”
有两个壮汉从人群里冲出来,挥着铁棍就向苏秋水砸了过去,苏秋水身子一扭,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身法,已从二人的间隙外穿过,剑身回探,啪啪两声,将两人拍晕了。就是这一招,不仅拍晕了小八和小十三,还将和刀疤脸的距离拉到几乎是脸贴着脸,这样鬼魅一样的身法,刀疤脸闻所未闻,苏秋水做了个鬼脸,露出一口黄板牙,将他吓得一激灵,一伸手,抓了两名手下挡在身前,下一秒,两个手下已经被拍晕,再抓,再被拍晕。有反应快的,也举起了武器格挡,这时候,苏秋水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往对方肋下一点,顿听一声惨叫,人已倒下。
刀疤脸退到门口,再伸手时,已经无人可抓,转身想逃,这时候一只手从背身伸来,抓住了他的后领,将他抓了回来,刀疤脸也算凶狠,不管不顾后颈在别人的控制下,反手刀穿过自己肋下的空档,向苏秋水刺来。
苏秋水侧身躲过,双足一动绕到了刀疤脸的前面,笑嘻嘻地道:“带刺,不错,我喜欢!”刀疤脸大惊,收住刀,一拳直击,苏秋水再次侧身,撞进了他怀里,将他撞进了房间内。被撞进了房中的刀疤脸同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悠。
苏秋水恼怒地说道:“我最恨人说我是麻杆了,小子,你要倒霉!”说着,刀疤脸的身上就传来噼噼叭叭像是击在败革上的声响,等到仰面倒下时,全身无一处不胖,一张脸胖得都看不到眼珠了。
刀疤脸倒在地上,暗想道:“幸亏老子只是说将他打成胖子,要是说了其它的就惨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
做完这一切,苏秋水呼吸略有些粗重,喝了口酒,道:“就不麻烦他们一趟趟来回跑了,我下去一并料理了!”
卢福知道夫人和小姐不喜这种场面,忙说道:“那有劳苏先生了!”
苏秋水点点头,下楼去了,身后传来卢寒的声音:“苏大侠,别忘了收战利品!”
没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小卢文华想扒到窗台上去看,被单霜洁给抱住了,卢寒也懒得去理会这些,反正结果早已注定了,有什么好看的,他现在的主要工作仍旧是:收钱。
自己的钱袋已经装满,问单霜洁要了个钱袋,单霜洁的钱袋是由柔软的波斯鹅绒做成,像是一朵白云一般,精致纯洁,能闻到一股幽幽的女人体香,遗憾的是钱袋太小了,装不了多少。
搜检一圈,钱袋已经鼓鼓囊囊,双手还多出一捧来。这次祁阴驿中,收益不错,加上自己的本金四十俩银,现在他们的全部财富有三百多俩之巨。
直到此时,单霜洁才开口道:“卢寒,我们这样峙强凌弱,打劫于人,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这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神情有些严肃,就像是主人家责怪自己的仆人,事实上正是如此。卢寒抬头看去,这娇好的面容中隐含忧郁,却又透露出君子有所不为的告诫意味,柳叶眉间似锁着无数浓愁,却又透着一股子隐而不现的刚烈和深植于骨子里的某种态度。
卢寒素手而立,恭敬地回答道:“夫人,你错了,怎么能说我们是峙强凌弱呢,我们只有一人,他们有二三十人,应该是他们峙强凌弱才是,另外,这也不叫打劫,是他们行恶在先,夫人你试想,如果我们打他不过,他们会不会打劫我们?甚至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对于好人,应该区别对待,对于坏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卢文华第一个拍手道:“寒哥哥说得对!”
拍了没几下被卢秀捉住了。
卢福也劝道:“夫人,这一次,我觉得阿寒做得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人自有福来报,恶人自有恶人磨。”
单霜洁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是啊,世道如此,自己也不必纠结什么,试想自己夫君一生行善,最后落得个冤死沼狱的下场,而卢们一家,自此被锁于方寸之地,想为夫君报仇也不可得,不得已,为了继女和儿子,拿了或能为夫君洗清冤名的证据换来一条坎坷生路。
所谓的人生,不外如是啊。
正思想着,苏秋水上楼来了,一见面扔给卢寒一包银钱,说:“卢兄弟,先帮我保存着!”又有两个兵丁跟在后面,一看,不是赵贵钱景又是谁?两个人灰头土脸,如丧考妣,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各位大爷小姐们,是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家,请大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说着话,一边自扇着耳光,鼻涕眼泪齐流,那场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单霜洁不忍,见他们的脸都打肿了,对卢寒说道:“让他们起来吧!”
卢寒问苏秋水:“苏大侠,人是你抓的,你怎么看?”
苏秋水挥了挥手,说:“又不是我让他们跪下的,他们一进门突然跪下自己扇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
卢寒干咳两声,说:“起来吧,我们也没有叫你自己扇自己啊,按说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先起来,不过我有几句话说在前面,我们主人家被千里发送,又欠下了五十万俩的外债,天下可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你们还换着法子对我们使坏,这不合道理啊!总结一下,后面的漫漫长路,希望你们能对我们多一些同情和包容之心,多一些温情和善意,好吗?”
“好……”
“不敢,不敢……”
搞得这两位仁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说好似乎底看不足,说不敢却又显得不那么恭顺。不过,要说起同情,似乎他们更应该被同情才是啊。
楼下,邹三收拾自己的残兵败将,灰溜溜地去了,卢寒他们也没有久留,当下打好行装,连夜出了祁阴镇,虽说苏秋水本领强大,但是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到天明,来到一个无名小镇找了家客栈补觉。
此后,钱景和赵贵对单霜洁一行恭敬有加,一直到送到目的地,虽然获得了每人二十俩赠钱,但是回家之后,终生不提此行,谁要是说起必定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