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尴尬地笑笑,道:“卢老板,我也不瞒你说,我赵某不是一个好官,但是丧尽天良的事却做不出来,赵老四其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死了也不算有失公允!”
卢寒沉默了,事情和他想的一样,但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脑海里飞快的转了几圈,道:“赵大人,你如此坦白,我也不瞒你,我的真意不是要赵老四的命,还是要纠出赵老四背后的人!”
赵孟装傻道:“不是说就是赵老四干的吗?”
卢寒道:“大人,他说的话并不可信,为一件衣服就要纵火烧厂,我看他的气性还没有这么大,我怀疑是我的一个宿敌指使他这么做的。”
“谁啊!”赵孟挪了挪屁股。
“司马全!”卢寒紧紧盯着赵孟的眼睛。
赵孟眼神飘忽,轻啊了一声,随即掩饰道:“你说的是晋商商会长司马全吗!那……怎么可能……”
卢寒已从他的眼中看到答案,道:“赵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再这样遮遮掩掩就怕是一万年也解决不了事情,不如我就明说了吧!大人刚刚去后堂见的可是司马全?”
“这……这……”赵孟的脸一时燥得通红,不知道如何措词。
卢寒又说道:“大人,屋内只有我二人,不若就放开了来谈吧,司马全找你,可是要你在监狱里暗害了赵老四?”
话已说开,赵孟知道再遮掩也于是无补,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努力为自己挽回官颜道:“我是想着这赵老四作恶多端,正好卢老板与司马老板也是此意,不若就此了结,也算为北郊人除一恶霸了!”
以正义之名是官员最常干的一件事,卢寒沉吟道:“赵大人说的很是在理,但如果这样,我卢某人怕是再也找不到纵火的元凶了!”
赵孟眉头微皱,有些不高兴了:“那卢老板的意思是?”
卢寒一抱拳道:“望赵大人帮我!”
“怎么帮?”
卢寒慎而重之地说“如果赵大人帮我纠出纵火的元凶,我可以敬上一份司马老先生做不到的大礼!”
赵孟疑惑道“倒要听听卢老板高见!”
卢寒拿出一封请柬递给赵孟:“大人请拆开看看!”
赵孟展开请帖,金字的光辉顿时将他的一张灰脸映得黄澄澄的。
赵孟不悦道:“卢老板,此是何意?”
卢寒收起请柬,道:“这样的请柬我有,司马老先生有,唯独大人没有,大人难道没有想法吗?大人寒窗十年,一朝得中,却受朝廷非议,被排挤到这处边城荒地,明升暗降。上被官员排挤,下被衙役欺瞒,做一个缚手缚脚的网中之官,大人,我想这不是你的本意吧!”
赵孟慌乱起来,斥责道:“卢老板,我敬你是一方士绅,这才给你面子,你莫要胡说八道!”
卢寒紧追不舍:“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大人心里最清楚,事实上,一城百姓,谁不知道大人之苦啊!朝廷山高水远,边城里又身单力孤,不受待见,无奈放任自流,空虚了年华!”
这一番话,将赵孟引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青葱年少时,谁没有远大抱负,谁又天生愿意做千夫指,都是岁月消磨了壮志,不从大流,又能如何?
赵孟低沉地道:“虽说如此,可我又能如何?”
卢寒温婉一笑,意气飞扬地道:“若是赵大人帮我这个忙,我能让大人重拾天赐权柄,掌管一城刑名。如何?”说的再煽情,天花乱坠,若没有干货,最后也仅仅只影响一下眼前这个官油子的心情而已,卢寒深知此理,所以,马上就抖出了要点。
“你说的可是真的?”赵孟眼中放出光彩。除即又警惕起来:“我为何要信你?”
卢寒道:“赵大人,你应该相信我,我和陆主及城主夫人私交不错,温香软鱼带离故土的方法就是我教给三夫人的,倾城记的品牌形像代言就是三夫人,另外城主及三夫人是倾城记的第二大股东,你说,就这几点,能不能帮你挽回官颜?”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卢寒没有说,那就是沈识。就算和城主关系再好,有些事也不能通过他,而通过沈识,就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二人关系隐秘,不便人前宣扬。
赵孟的脸上,慢慢地有了笑容,最后一拍手,笑道:“成交了,若是活得憋屈,银钱再多又有何用,本官今年已到而立了,要再不狂一把,怕以后再也没有勇气了!好!就是如此!”
后院的客厅之上,赵老四见到司马全,不由一愣神,问道:“你是……”
司马全拉着脸道:“我是洪子柚的泰山大人!”
一听这话,赵老四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就在阶前跪了下来,哀求道:“老大人,救命啊!我也是为了朋友义气,这才去惹下这么大的罪过啊,望老大人高抬贵手,搭救小的一把吧,若活得性命,必然做牛做马,报答老先生的恩情!”
司马全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起来吧,你好歹也算我姑爷的朋友,莫要如此下作!”
赵老四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活泛开了,这老头子将我当成他姑爷的朋友,肯定是有搭救的心思的,忙道:“请老大人指条明路!”
他却不知道,就在前一刻中,这位老先生花了三千俩银子买他个入狱即死,,反而是他要加害的卢寒让他的丑恶头颅寄存在颈子上。
司马老先生特意见他,却是为了宽他的心,以免在患得患失之中被卢寒攻破心防。拈了拈胡须,司马全细细地打量了前前这个一脸谄媚的男人,脸上颜色稍霁:“赵老四,你放心,若不打算营救你,老夫也不会见你,这一回是我姑爷对不起了,我们都记在心里,只要你能紧守牙关,虽然会吃些苦头,但是一旦出狱,我保你个荣华富贵!”
赵老四难掩喜色,心道:“幸亏我刚才嘴紧,什么都没有说!”又犯难道:“老大人,刚才那卢寒伙同赵大人给我定了个死罪,画押递交三司审批,小人命悬人手,怕是难以保持初衷啊,请老大人指教于我!”
司马全呵呵一笑道:“你放心,他们卢家有钱,我们司马家背靠天下商帮之首,能怕了他一个才出道不足一年的小子么?放心,这事交给老夫周旋,定会让你满意的!”
话虽然听来顺耳,但是赵老四心头的担扰,终是难以消除,待要再问,看到司马全脸上的不耐烦,只好强压心头。
司马全勉强一笑,安慰道:“老四啊,你先回去吧,一切有我呢,常言道,拔出萝卜带出泥,我不会不管的,放心吧!”
赵老四一想,正是此理,千恩万谢了司马全,回到了公堂之上。
司马全前脚刚走,赵孟后脚就上了公堂,整了整衣冠,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好事,脸上红光满面。再次细细看了状纸,一拍惊堂木,道:“来人,收监。”
一人拖着赵老四,另外四人分别抬着程宾和赖良,往牢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