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翘紧紧搂住的叶青卿,这一刻眼眶也有些湿热。
就像那一晚借着酒楼昏暗光线,在大街上翘首以盼时……阿翘,似乎总是在她孤寂到几近迷失时,出现在她身边。
真好。
两人将分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原来,当日原主去到郁家公子的婚礼,是瞒着阿翘的。当阿翘得知时,叶青卿已经重伤被虞朝雪救走了。阿翘多方打听,才将那个救走叶青卿的人,跟曾经将叶青卿掳走的人对照起来。虽然,对于叶青卿的情况无比担忧,可是想到当日那人最后还是将叶青卿安然无恙送回来,阿翘便抱着一丝希望,叶青卿或许还会回到客栈来。
然而,客栈的花销太大,于是,阿翘便租下一间便宜的民居,每天白日里都会到这里等候。苍天不负有心人,竟然真的被她给等到了。
看着阿翘明显憔悴的容颜,叶青卿胸中再次被揉了下。阿翘还是没有一句话吐露她的辛苦,可是叶青卿知道,自己失踪的这段日子里,阿翘只怕心焦也焦死了。
叶青卿将自己在东园的日子捡些有趣的告诉阿翘,至于石三公子府上那段经历,则被她抹去了。只是,她这番说辞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因此,阿翘听着听着脸色反倒黑了,甚至闭口不再询问。最终,在阿翘抓着叶青卿的手,一言不发为她清洗伤口时,叶青卿终于乖觉的闭上了嘴。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
“阿翘,你不要担心了,有些没有告诉你的,是因为我真的觉得不重要。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笑一个吧?”不自觉间,叶青卿竟有些心虚。
见阿翘依旧抿着嘴不说话,叶青卿无法,索性伏在桌子上,声音有些糯糯道:“阿翘,我好累哦,你先服侍我洗浴休息好不好?”
见此,阿翘无奈的叹了声,答应一句便出去了。很快,热水便打来了。这时,叶青卿突然想到,之前那一番撞击,只怕身上也少不了瘀伤,被阿翘看见了,免不了又是一番伤心。但是,若要让阿翘出去,只怕更要引这丫头怀疑了。于是,想了想,叶青卿道:“阿翘,不瞒你说,这几天我确实过的不大好,身上有些瘀伤,你去帮我抓些药回来吧?”
见阿翘眼神中立马浮上担忧,便要上前查看,叶青卿退后一步,扶住胸口:“现在好像痛的更厉害了,你还是先去帮我抓药吧。”
没想到,阿翘不退反进,一下抓住她的手腕,竟自把脉起来。叶青卿一时之间愣住了。阿翘这姿势,怎么跟电视剧中看过的那些老大夫看诊时一模一样?难道说,阿翘竟通医术不成?
“姑娘,你体内瘀伤严重,似乎遭受过重击,若不及时敷用散瘀之药,只怕便更严重了……”
看来,还真通医术!叶青卿一时傻了眼,这叫什么?自投罗网?
正准备淡而化之,没想到阿翘脸色却更凝重了:“姑娘,最近你胸口处是否时常作痛,如火烧一般?”
这一问,令得叶青卿本来爬上笑意的脸色僵住,阿翘怎么知道?
似乎从石府离开之后,胸口便一直有些灼痛,但叶青卿总以为是之前那个巨型火把的缘故,再加上痛感也并不深,所以并未在意。如今被阿翘诊脉诊出来,才令她惊觉不好。于是,连忙点头:“确有灼痛感,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胸口突突着,如火苗一般。”
“姑娘何时有此感觉?”阿翘问。
叶青卿算了算从石府离开的时间,回道:“大约半日之久。”
闻言,阿翘掐了掐手指,又诊了一会脉,这才道:“姑娘且先让我看一看胸口。”
这个时候,叶青卿再不敢有一丝大意,连忙将衣裳敞露开,正准备指点着灼痛位置,突然间脸色变了——位于她左乳上的心口处,一团红红黑黑的东西正渐渐变的明显。
那团东西大约婴儿手掌那么大,形状似一朵莲,黑色从中心位置慢慢晕染,将原本的红色一点一点掩盖,仿佛注入了墨汁一般。
“我……中毒了?”干哑的四个字,艰难从叶青卿口中吐出。这个模样,真的很像中毒,而且还是那种直接中在心口的,难道说她已经离一命呜呼不远了?
阿翘没有回话,表情依旧十分凝重,仔细观察了这块莲形色块,又用手轻轻按了按,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副小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排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银针,阿翘挑了根一寸长的银针,捏在指尖。
“这是……?”那根银晃晃的针,看着更渗人了。
“姑娘别怕,阿翘略通些医术,现在阿翘要用银针入这色块中探探,你千万不要动。”
见阿翘说的这般慎重,叶青卿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早就听说过古人有什么金针扎穴之类的,没想到有一日竟落到她的头上,而那个穴还变成了心口。心脏,是多么重要的位置啊。
不过,此时她也只能相信阿翘。
一番强自镇定外加自我安慰之后,叶青卿看着阿翘举起已探入她心口过的银针。银针,没有变化。这么说,不是中毒?
“如何?”叶青卿有些忐忑的问。
阿翘皱着眉:“……看不出。”脉象把不透,银针探不出,阿翘的脸上已经有了焦急之色。
“既是看不出,可能一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说不定待会就会褪了。”
知道叶青卿是在安慰她,阿翘的脸色却无半分缓解,想了想后道:“阿翘先服侍姑娘沐浴吧,等收拾妥当,阿翘再陪姑娘去瞧大夫,洛城这么大,想必名医也不少,阿翘看不出的或许大夫会有办法。”
想到去瞧大夫,叶青卿瑟缩了下,毕竟她的灵魂只有十六岁,对于被外人看到那样羞涩的所在,还是会不好意思。但一想,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更何况她本是现代人,这个方面是不是该放开些?于是,点了点头。
服侍叶青卿沐浴的过程中,见到她身上的瘀痕,阿翘眉头果然皱的更紧了,不过,因为更担忧叶青卿心口上的莲形色块,便没有多说什么。相对于那个未知却感觉十分不好的色块,这些瘀痕都是能调养好的。
“阿翘,你说你略通医术,我怎么不知道啊?”叶青卿舒服的躺在浴桶里,闭着眼睛,享受着阿翘一下一下为她擦拭,心里觉得奇怪,阿翘的年龄这么小,便懂如此精深的医术吗?
往叶青卿身上拂水花的手顿了顿,阿翘的声音才低低传来:“阿翘告诉过姑娘的,想来姑娘是忘了。阿翘的家乡是一个世代相传的医村,孩子们从小便会学医,所以,阿翘也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