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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庭之痛

“我没事,我没事,谢谢大家关心。”说完,连奈站了起来,抹擦了几下自己的眼睛,然后拿起贝斯,然后站起,转身,说,“哥们,我没事,来,我们继续排练。”说完,他就开始检查手中的贝斯,看是否受了不可修复的影响。

“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事你就不妨说出来。”李木然对着连奈说。

“我真的没事,没事。”连奈抬起头看着李木然说,他的眼睛还在红的状态。

“要不这样吧,今天的排练就到此,我们先回去,明天再继续。”李木然说着,自己拿着吉他走向装架,放好,然后朝窗前自己的水杯走去。

拿了水杯后,他回到连奈身边,拿过他说中的贝斯,大概了看了看,然后对着连奈说,“不要看了,没事,还可以正常工作。”

把门关好后,李劲松和郑明天先走了,而李木然则和连奈一道离开,李木然还有话想跟连奈说的,关于刚才那件事,他想知道个由来,他要了解队员的心态,这样才不会影响到他们往后的排练,而且就朋友来说的话,他也想知道连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作为队长的一个“大家”之处。

连奈什么也没说,在问了他两次之后,李木然也不再继续问下去,毕竟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如果连奈不想说的话,那肯定是有他的苦衷,而自己也没必要强求别人告诉自己他不想说的事情,所以,在安慰了他两句后,李木然也离开了BAND房,而连奈跟在他身后,脚步要迟缓得多,看得出他的思想已经被什么事情给牵引了。

对于自己的家境,连奈一直都感到失望,曾经为自己不是出生在有钱人家庭而苦闷,而现在心智成熟了一点后,他的困惑则更多的是来自一个家庭的“祸害”,这祸害就是他的哥哥,一个烂赌的哥哥,他几乎家里的一切积蓄都掏光了,在今天过后,妈妈也对他彻底失望了,在给过无数次的钱给他后,这一次,她是彻底失望了。姐姐辛辛苦苦的积蓄也大部分葬送在了她的手里。连奈不想回家去面对一个破烂的家庭,他不想见到他那个祸害哥哥,“这个垃圾,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在心里连奈第一次浮现了这个念头,他对他的哥哥恨之入骨,他想宰了他,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

回到家里,思想和身躯的疲惫让连奈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这些天以来,他那哥哥就像患了毒瘾一般,天天都回家要钱,在要钱无道后,便开始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姐姐和母亲都拿他没办法,连奈阻止过他,但是却被他刮了一巴掌,然后还说了一句,“如果不是我,你会有今天么?”他的意思是说,连奈能够上学受教育,所有的费用都是由他供给的,所以在他说出这一句后,连奈没有再继续阻拦他,而任由他把家里的一台功放给搬走。看着他离开的背景,在连奈心里滋生的不再是悲哀,而是憎恨,这个一句不再是他以前的哥哥。

连奈躺下在床上,一个侧身,发现自己的抽屉居然是开的,他立刻跳了起来,抽屉的锁已经被撬坏,里面的东西都被翻了一遍,自己的存钱磁公子也已经被打烂,里面的钱一分钱都不剩,全部被拿走了,肯定是哥哥的所为,连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哥哥。

此时的连奈一肚子的气,心里充满了愤怒。他走出房间,这时大哥刚从洗手间里出来。连奈走到他面前,问自己的东西是不是他动了。大哥没有说话。连奈忍不住朝他的脸上刮了一巴掌。“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打我。”说着,大哥给连奈回敬了一巴掌……

排练时间又如常到来,但是这一回,只有三个人,连奈迟迟都没有出现,后来大伙干脆不等他了,开始了没有贝斯手的排练。这个影响当然是存在的,因为乐队讲究的是一个整体,而连奈德缺席虽然不是致命的,但是都或多或少对他们三个造成了影响。一个是对音乐的影响,而更要命的影响则来自心情,因为大伙都担心他,在猜想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前两天他的反常,大伙都没有得到原因,所以,在今天的缺席很自然就让他们三个想到是否有什么事情的发生。但是想想象归想象,在一切都没有了解清楚前,排练要继续。

“来吧,这个美好的新时代,活着不必佯装悲哀,不会有人为你个人的孤独而不自在,你永远都是你自己,活着美丽活着痛哭流涕……”这是一首李劲松写的歌曲,一首愤青的现实写照。李劲松在消耗自己,要把全身的力气都喊掉。

排练比以往的时间短了一半,因为心情的受到影响。

排练结束后,大伙几个都回了家。队长叫大家明天一定要准时出现,到时连奈也肯定会准时出现。李木然对大伙说他呆会会亲自去一趟连奈的家。

李木然断然想不到,当他到达连奈家他听到了一个怎样的消息。有辆警车刚从连奈家开走,李木然走进里面,看到了连奈母亲的目光呆滞,这是一个单亲家庭,连奈的爱人在十年前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因工伤而死亡,得到了一笔赔偿款,勉强维持着生活,直到孩子们今天都长大成年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家里曾经的顶梁柱大哥,如今成了赌徒,把一个原本好好的家庭给毁了。

“大姐,你好,阿姨,您好。”李木然对着里面的两个人说。大姐的脸上也是挂着一种非常凝重的神色。等了半响,大姐才反应过来,然后对着尴尬中的李木然说,“你请坐。”

“不用了,我是来找连奈的。”李木然说。

大姐的脸色更加沉重了。她连续眨了几下眼,然后睁开,对着李木然说,“他出事了,现在在警察局。”

李木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发生了什么事?大姐。”李木然的问话很小心,声音很小。

“他把自己哥哥的手砍断了。”大姐说。

“不好意思。打扰了。”李木然说完,便转身离开,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还可以说点什么活着做点什么,他自觉唯一能做得就是赶快离开。他生怕自己的存在会给这一家带来几许的伤口加盐的效果,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免于不知所措的尴尬。

当自己被警车带走后,蹲坐在监狱里的连奈,经历一夜的思想纷扰后,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因为自己肯定会为此而付出代价。

和哥哥发生争执后,两人并抱打成了一团,连奈身体没有大哥强壮,所以很快就处于下风,他能够清晰的听到妈妈在一边的无能为力的喊声,叫他们兄弟两不要打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的。在打斗中,大哥一个不小心,失控中朝父亲踢了一脚,母亲顺势倒了下去,但是大哥没有去扶起她,而是继续对连奈进攻,他拿起凳子就朝连奈砸了过去,连奈刚好闪开,看到坐在地板上的母亲,然后径直冲进了厨房,迅速拿到刀,然后就冲了出来,大哥见状,想逃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连奈追了上去,在愤怒中,二话不说就朝大哥砍过去,干净利落,在一声震天的痛喊中,一只手臂脱离了身体,血液喷涌……

大哥在地板上滚动中,血液不断地流着,连奈定定的站着,感觉失去了知觉,什么都听不见了。当自己手中的刀掉了下去后,他才醒了过来,然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快速走到电话机前,拨通了急救电话,看着大哥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他想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母亲,这时还坐在地板上,大声的哭着,“罪孽啊,罪孽啊。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连奈又赶紧打了一个电话,他要自首。

“我也想不到自己会真的把他给砍了,就跟发了一场梦一样。”连奈对着三个坐在对面的队员们说。

李木然有同学在派出所里当干警,在这个同学的安排下,他和李劲松、郑明天一起过来看了连奈。听着连奈说着事情的经过,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三个都不知道该跟连奈说些什么。连奈看着他们,说,“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自己知道自己事。以后就要在这里过上另外一种生活了。”

“不用太担心。”李木然对着连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呢就尽管开口。”

“也没什么事需要你们帮忙的”连奈说,“都蹲在这里了,还有什么能够请你们帮忙的。”说完,连奈的思想回到了他家里,他对他的母亲还有姐姐感到担心,他渴望知道她们两现在的情况,他希望他们两不要为他担心,但是他不会对面前的三个哥们提起,他不想在对家人而言陌生的人面前显得矫情。而且他知道,母亲和姐姐不用多久也会来看他的。

“关于乐队的事,你们就重新招聘贝斯手吧。”这是连奈对哥们几个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就起身走回了黑暗熏臭的牢房,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有着无数个犯人留下过的尿迹,它们的臭味合加起来,在此刻对他进行“招待”。

连奈又开始了思考,而这些所谓的思考也不外乎是对进来这里的悔恨,他对这里的环境感到害怕,他一秒钟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留,但是他也不得不在这里呆留,面对着几堵墙,等待着判刑的那天的到来,好知道自己究竟要在这里挥霍多少年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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