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明,天岚玄晨便下令行军,因为已经是漠北之地,也就是契族的边界,除了战队,他们这些属于后勤的部队,都原地待命,所以,就算前线杀得你死我活,济心呆在营里也只是隐隐能听到几声战鼓和号角的声音。
这两个月一路行来,遭遇战斗也有好几场,天岚玄晨虽是一路胜利,但损耗也是不小的,最初的三万骑兵,损了五千,而两万步兵也损了五千。
他将剩下的两万五千骑兵和一万五千步兵,兵分三路,分别从东路,西路和南路进发呈包围之势,准备打这最后一战!
天岚玄晨领的是南路兵,在他朝北行进了数十里之后,与耶律舒慕的军队遭遇,耶律舒慕只领了五千骑兵与天岚玄晨厮杀,剩余的所有兵力皆用来对付东路和西路的兵。
天岚玄晨见耶律舒慕只用五千骑兵来对付他,感觉瞧不起他,心里大为不爽,猛夹马腹便上前与其厮杀起来。
只是天岚玄晨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耶律舒慕手下的五千骑兵,个个都无敌地勇猛,简直就如同无畏生死的死士一般,与他的一万五千兵力相杀竟是不相上下。
而这个耶律舒慕本人,也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强劲对手,一直打了五十个回合都不分上下。
在两将实力相当的水平之下,两人的战马比拼也就成了胜负的关键,天岚玄晨的战马事先被下了药,这最终谁胜谁负便不难猜测了。
……
两人已经是战到了下午时分,济心这一天吃得很少,潇潇比她吃得更少,济心是心中忐忑不安,潇潇是紧张。
一直到日暮之时,李石满身伤痕地从前线奔回,冲入济心的营帐,“济先生,陛下败阵,军中将士,死伤惨重,被俘无数,逃遁无数,耶律舒慕很快就要杀将来,济先生赶快骑马逃走吧!”
这是济心预先就料到的结果,可是这一刻真的到来,她心中竟无半分惊喜,反而很是沉重,而潇潇自然是惊喜万分。
“那天岚玄晨呢?他是不是也被俘虏了?”
李石摇头,“陛下勇猛,在无战马的情况下,单凭己身冲出重围,最后夺了敌将战马逃走了。”
“逃了!?”济心与潇潇几乎是异口同声,潇潇一下子就收起了惊喜的神情,转而变成了忧虑。
而济心却是想着,若天岚玄晨并不在耶律舒慕手中,那她留下来也就没有什么好处了,确实是要逃走才好。
如此这般想着,济心冲出了营帐,准备去马厩骑匹战马就逃,谁知她刚奔到马厩,就被随她追来的潇潇一把拽住,在李石未及营救之时,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
那把匕首还是济心自己的。
“潇潇,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济先生!”李石朝潇潇大喊。
潇潇却是不理会他,现在她只知道一点,天岚玄晨没有被主人所俘,那主人就无法达到想要达到的目的,而眼前这个姓济的兽医,或许成了唯一可以改变这种局面的关键。
直觉告诉她,若将这个人抓住,天岚玄晨或许不会置之不理,回转营救也是有可能的,那主人便有了再次抓住他的机会。
就在这时,马蹄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一队五百人的骑兵冲入营中,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健壮,五官深邃刚毅,皮肤黄黑,瞳孔与他微卷的短发是同样的褐色。
潇潇一见那男子,全身都兴奋激动起来,“主人!”
“耶律舒慕!”李石暗叫不好,济心听到他对那男子的称谓,原来,这个人就是耶律舒慕,契族掌权者耶律融的弟弟。
耶律舒慕并没下马,只是看了潇潇一眼,命令手下将士将营中所有战马军士俘走后,这才驱马来到潇潇的身边,看了一眼她手中抵着济心脖颈的手,便将济心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人就是那个兽医?!”声音浑厚有力。
“是的主人,他就是!”
“抓他有何用处?!”
“这个人在天岚玄晨的心中很有分量,抓住他,兴许可以引天岚玄晨来营救,那我们就有了机会将他抓住!”
“嗤!你想得真是美好,天岚玄晨薄情寡义,向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就算是他的老娘老爹被抓住,他也不见得会来营救,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兽医。”济心现在是悔得肠子都清了。
看到眼前这个耶律舒慕,她就后悔了,这人和天岚玄晨一样,都是野兽一般的人物!直觉告诉她,耶律舒慕比天岚玄晨兽性更烈,因为,他就像一只生活在贫瘠地区的野兽,每天都处于生存的边缘,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每天进行厮杀拼搏!而天岚玄晨,则如同一只生活在富裕地区的野兽,猎物充足,他只要本能地捕猎,就能存活。
这种人,信用什么的,对他而言,连眼屎都不算。
耶律舒慕眯眼看向济心,眼里露出一抹鄙视,“天岚玄晨竟会重用如此弱不禁风的士兵,看来他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说罢大臂一展,便将济心提上了马,再次鄙夷,“轻如鸿毛!”
济心心中不爽,横了他一眼,但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宜与他对着干,也就隐忍不发,噤声不语。
“回营!”耶律舒慕一声令下,掉转马头狂奔而去。
济心坐在前面,只觉寒风冽冽,吹得她头发乱散,脸上的皮肉都在动,风不停地从她的领口朝里面灌,冷得她直打哆嗦。
而身后之人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暖炉,不经意间碰到一下他的胸膛,那后背碰到的地方明显感受到热意。
济心索性往后一靠,将整个背都贴上去,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耶律舒慕身体一僵,继而胸前肌肉一震,就打算把济心给震开。
但他没掌握好分寸,用力过猛,这一震直接把济心给震飞出去了,“啊!!!!!!!!”济心一声惨叫,四肢在空中飞舞,然后就面朝地面掉了下去。
耶律舒慕停坐在马上,好整以暇地看她,在她落下之际,随意地伸出一手,掌心向上,就如同接一张纸一般把她接住。
就在济心的身体落到耶律舒慕的掌心,而被耶律舒慕接住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她的胸部。
济心娇小,胸腔不宽,而耶律舒慕的手掌宽大,竟是刚好掌尖和掌尾触及她两个ru房的中心。
两个人同时僵住,就算济心穿了两件薄袄,那地方依然感触明显;就算济心并不算丰满,但那两团儿柔软紧致,作为一个男人,感触也很明显!
“你竟是个女人!?”
济心的脸红了红,没好气地说,“既然知道了还不把你的臭手挪开!”
耶律舒慕眯了眯褐色的眸子,“好!”说罢真就将手挪开。
济心瞬间没了支撑,身体再次开始向下坠落,“啊!!!贱人!耍我!”
就在济心的脸几乎就要与地面亲吻之际,后领被提住,然后,整个身体再次被抛向了马背,这一次,是面朝着耶律舒慕的方向。
耶律舒慕微微后仰,垂眸看她,“我救了你,你竟骂我贱人,你们中原女子,不都是奉行贤淑温柔的吗?你怎么如此野蛮?”
济心惊魂未定,扑哧扑哧喘大气,抬头瞪他,“我就骂你贱人了!你是贱人,你的潇潇是贱人,你的士兵是贱人,你的全家全族都是贱人!!!!!!”
耶律舒慕怔了怔,褐色的眸子颜色瞬间变得更深,眸子半眯,竟然浮上了一丝笑意。
不过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让人感觉更加可怕。
济心后悔了,她现在在他手上,骂他不等于送命,忙收起怒气,换上一脸的笑意,说,“那个,在我们中原,贱人不是骂人的,是夸奖人的词语!”
“哦?是什么意思?”耶律舒慕挑眉看着她,眼里笑意更浓,一副好整以暇,似在等着看她要如何为自己圆场。
“就是英明神武,勇猛无敌,帅气逼人,反正就是很帅很厉害啦!!!!呵呵呵。”没有人不会喜欢拍马屁吧?
耶律舒慕眯了眯眼睛,继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然后望着济心,抬手一把扯下她脑后的发结,一头青丝如瀑倾泻,直达腰际,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擒住她的下巴,倾身上前。
济心被她擒住,动不得分毫,“你你你……”想强吻她?
感觉到一张湿润的柔软贴上了脸颊,****,原来,他是在用他的舌头把她点在脸上的黑痣给弄干净。
和牲畜一样,喜欢用舌头!济心权当被一只狗舔了。
耶律舒慕直到将她脸上所有的黑点都舔干净,才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她,“你们中原的女子皮肤不都白皙水嫩的吗?为何你这么黄?”
济心笑得咪咪甜,“我们中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白皙水嫩,就像你们草原的男子不是个个都野蛮粗鄙,比如我眼前的这位英明神武,帅气逼人,彬彬有礼,温柔善良的耶律首领,你!”
济心见缝插针,不管有的没的,就把好词儿往他身上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耶律舒慕又是一阵狂笑,望着济心,“中原的小丑!我喜欢!”
呵,竟然还知道小丑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