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湖面,湖水清澈见底,鱼儿自由来去,岸边菩提依依,湖的中央一片片莲叶,碧绿无比。一粉裙女子优雅的坐在湖边,精致绝伦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拔动,嘴角微微上扬,享受着轻风吹过肌肤的舒适感。
龙修走过去,在旁边坐下,淡淡的开口:“醉墨在想什么?”
女子一怔,眼眸流转,慌忙想起身行礼,却被龙修按住,“身在宫外,无需多礼。朋友相处,随意就好。”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要批阅奏章吗?”
“醉墨为何又在这里,为何不去斯严那里。”两人心照不宣的叹了口气。然而叹气的理由却不尽相同。
许久粉衣女子才淡淡的开口:“你真的觉得乐萱爱的是斯严吗?”
“她爱不爱斯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她,比想像中还要爱。就像你对斯严,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可是乐萱与斯严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最终还是要回到他们的轨迹。消失与这片土地之上。”幽幽的看像远方,仿佛是在找家的方向,然而她的家在哪?
“爱情是自私的,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深邃如一潭清泉的目光落在那张精致绝伦的小脸上突然觉得眼前的醉墨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竟与乐萱有几分相像。
“这就是你爱的体现吗?你有没有想过乐萱的感受?她是如何想的?”
“我会好好对她,珍惜她,爱护她,让她快乐。”
“所以你自私到为了留她在身边竟可以不择手断对吗?”一股无名的恼火从眼眸中迸射出来,赤果果的质问龙修。
龙修一怔,不明白醉墨为何突然语气不善,但还是点点头:“对,不惜一切。”
“龙修,你的爱好偏激,我告诉你,就算我留在你身边也只不过一个行尸走肉罢了。”粉衣女子起身,欲向观雪宛方向走去。
龙修恍然大悟,就觉得这醉墨与往日有些不同,都怪她们如此相像,让他误把乐萱当醉墨。
“乐萱,不要走,你听我说?”龙修拦腰将其抱住。
“你想说什么?说你偷藏了我的定位仪还和我一本正经的打赌,说你明明知道我想家,想回家,却把我留在这该死的鬼地方,还是说你爱我,你的爱太博爱,我受不起。”乐萱几乎怒吼出来,那精致绝伦的脸上
还是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除了眼角的一抹嘲讽,以及眼中漫溢出的越来越多的点点寒意。
龙修慢慢的松开了手,背对着她,望向远方,眼眸中满是寂寥与落寞,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精神动力,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低沉的声音直击乐萱胸口,胸口顿时一紧,然后窒息的感觉蔓延全身,声音隐不住哽咽:“对,我一直都知道定位仪在你那里,定位仪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卡在我的手腕上,自己是不会脱落的,除非有人硬将它取走。而那天我昏迷能从我的手上取下这定位仪的也只有你与鬼魅,鬼魅从来向我索要东西,几乎都是用抢的,并不会这般耍心计,所以我确认在你的身上。”用手轻轻抚摸着胸口,使自己的情绪得到缓解。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装做若无其事?”她一直是他的看不透的一个人,就像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我,……”是呀,为什么自己没有揭穿他,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回去本该属于自己的地方?心中一片茫然,“还给我吧,我要回去了,也应该回去了。”神情万分纠结。
“如果我不同意呢?”龙修死死的盯着她,眼眸中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燃烧。
乐萱眼中擒着泪,贝齿紧紧咬住红唇,目不斜视的回应着龙修的目光。
“乐萱,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我的世界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龙修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好吧,你走,你走吧,走了就在也不要回来,在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不会就这样的认由你戏弄。”说完从怀兜中拿出一个如手表一样的东西,将其狠狠的丢到地上,徜徉而去.
乐萱缓缓蹲下身,拾起那珍贵无比的定位仪,将头埋在膝盖上,委屈的泪水顺势而下。
回到观雪宛后,乐萱便再也没有踏出闺房半步,恬静的异常,不疯不闹,要么对着笔记本发呆,要么自娱自乐的玩着单机版的游戏直至月圆之夜。
月圆夜,夜风习习,一轮圆月绽放着噬血般诡异的光芒。如手表一样的定位仪悬浮在半空中,映着月光,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银白色的光圈,不大不小将乐萱与斯严笼罩在其中。
凌相老泪纵横,舍不得相处数月的干女儿,醉墨在旁搀扶着老父,倔强的强挤出一丝笑容在脸上,冲着斯严挥挥手。
斯严的手不可抑止的颤了颤,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那向自己挥手的人才是乐萱,而静静站在自己身旁的才是醉墨。要不是亲眼看见乐萱几日来,伤心纠结,他还真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想到此,心中酸涩,那种已分不清是酸是涩的味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身边一直沉默的少女,缓缓抬起眸,望了眼斯严,身上的铅华好似都已经洗净,普通有余,清秀的眉目间只留下一丝不舍的神色。
“爹,保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便转过身去,努力的吸吸鼻子,拭去眼角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的泪水。
“乐萱,要记得我们哦。”一旁的鬼魅开口,眼框也开始湿润,做杀手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眼泪的味道,舍不得乐萱,却也无奈,龙修没有出现,这是意料中的事,连龙修都无法留住她,她又能做什么呢?
光圈越来越亮,倏地一下,无半点预兆,两个人就凭空消失在众人面前。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角落里龙袍加身的俊朗少年,永远是一副慵懒的风淡云清的少年,此时眼眸中又少一了份温润之色,目光涣散无半点生气可言,一颗心犹如木乃伊被抽掉了麻衣,在也掩饰不住千疮百孔。
她走了,她最终还是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此时的龙修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方向与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