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门外的管家急忙的迎上去:“少爷,我们快走吧,这天突然阴沉了下来,渐渐起风了,估计一会山雨就来了。”
“童管家这十几年来辛苦了,自父母去世后,您待我如同己出,照顾无微不至,也因为我的无能饱受欺辱,在此请受一凡一拜。”
童管家受宠若惊,眼里涌动着雾水,激动的双手颤栗,急忙上前扶起一凡。
“一凡少爷,您快起来,老奴当年承蒙三爷收留,才不至于饿死街头,照顾少爷是老奴应该做的本份。”
一凡站起来扶着童管家上得马车后,对马夫道:“养父,年事已高,路上慢些。”
“一凡少爷,您快上车啊!。”童管家见马车已经启动,催促道。
“从今日开始,我与张府不在有任何瓜葛,您已年迈,不能让您再跟我受苦了,等我出人头地再来接您。
“少爷!少爷!请带上老奴吧。”马车扬鞭缓缓而去,童管家努力探出身子呼唤着
挥别童管家,独自走在街上的一凡,突然有点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何况自己现在没有一点依存,想到这些一凡心头的豪情已经消散了许多,变得茫然起来。
看着坊市的各大商号林立,每一个的兴旺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用魂力说话世界。
人生根骨,根骨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分,引天地源力入体,开辟魂海,孕生魂魄,根骨不同,孕生的魂魄自然有高下之别属性之分。
修无上妙法,参幻虚道境。
一条由体魂、命魂、灵魂、元魂、玄魂、地魂、仙魂、天魂、神魂九境铺就的通天之路展现在世人面前,前仆后继狂热如癫的扑向那传说中玄而又玄的众妙之门,入道幻虚,长盛不灭。
每一境又分高中低三阶,每一阶又分九层,相差一阶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正所谓一阶之差,天地之别。
修炼速度的快慢,自然与功法密不可分。而功法也同样分天地玄黄四阶,天阶最高,但是对于传闻中的天阶功法到底是否存在,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答案。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对于天生经脉闭塞,无法开辟魂海修炼的一凡来说,这个废物之名倒也不冤枉。
现在这个人人眼中的废物正踏出辉煌传说的第一步。
但是摆在一凡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却是吃饭问题,看着熙熙攘攘的坊市,摸摸口袋里的两个金锭,凄凉的叹息一声。
目光掠过人群,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自己最茫然无助时,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让你依靠的人,是多么温暖的事情。
“琴雨”一凡快步上前轻声唤道,眼中变得温柔,只有眼前的女子,才能让一凡的眼中恢复些色彩,流露出感情,这是一凡从小到大唯一一个朋友。
被唤作琴雨的女子闻声回头,一张长的不算特别漂亮的脸蛋上,却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容甜美,看到这张笑脸,一凡茫然的心变得踏实安定许多。
可是琴雨看到一凡后竟然冷冷的转身而去,这让一凡有点茫然和慌乱,从来不见琴雨这样冷漠的对待自己,不知哪里做错了,惹琴雨生气。
看到琴雨的身影,一凡焦急的跟上去,却看见楚明正拿着一支精致的发簪,温柔的给琴雨佩戴上,琴雨则是小鸟依人状,仰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楚明。
“这,这怎么可能?!”
一凡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急步追上去,拉开琴雨,挡在面前对楚明道:“请你离小雨远一些,去醉月楼找你那些珍珍爱爱吧。”
“离我远一点?难道要和你这个被扫地出门的废物?!”
楚明看着义正严词的一凡轻藐的笑了笑,完全无视对方的态度,对一凡身后的琴雨伸出手道:“琴雨,我们走吧。”
这些话刺痛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但是真正刺痛一凡心的是琴雨的反应。
琴雨甩开一凡的手,径直走向楚明面前。楚明牵起琴雨的手,就像一个胜利者高傲看着面前的手下败将道:“琴雨是我的人,从今天开始,离我的女人远一点,否则看见一次,我打你一次。”
“单纯善良的琴雨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琴雨快告诉他,你不喜欢他!”
琴雨脸上还是那灿烂的笑容,只不过不是笑给一凡看的,拉着楚明的胳膊,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痴疯的一凡。
“难道是她逼迫你?!”想到这里,一凡伸手去拉琴雨,伸出去的手如同溺水者抓向唯一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有我在,别怕他。”
琴雨甩开即将抓来的手掌,迈步上前,嘲讽冷笑道:“有你?!有你能做什么?这身漂亮的衣服?还是能换来这样一支精致的发簪?或者一些财富?”
琴雨的话让一凡无所适从,甚至无法承受回答,看着一向温柔善良的琴雨尖锐的眼神,一凡突然觉得好陌生。
“都没有!本来以为你会出现奇迹;或者再不济,在你成家立业时,张府把你撵出来,能给你一两间店铺,可是没想到,你会被净身扫地出门,彻底除名,我还跟着你,难道是喝西北风啊。”
“楚明的家庭条件算得上一般,父母在唐氏家族掌管的坊市里经营着一间茶铺,生意还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指望不上,我也只能另寻他就了,只是浪费了我两年的心思。”
琴雨的话如同一把无形的刀,穿透皮肉,一点点的割在一凡的心上,不见血光,却痛彻心魄……
看着如遭雷击呆若木鸡的一凡,琴雨冷漠的笑了笑,没有一丝怜悯,一凡的痴疯心痛甚至让琴雨有点喜悦感。
楚明拉着琴雨转身离去,像个高傲的胜利者,踩着一凡最后的一点尊严而去。
一凡的整个世界崩塌了,脑中回荡着琴雨的话,四周的行人看着一凡,纷纷避让,背后指指点点……
一道闪电掠过天空,电闪雷鸣,大雨随劲风砸下来,坊市上的行人匆匆,两旁的店铺纷纷关门,不一会功夫,坊市上便冷冷清清,一凡孤单单一个人站在雨中,心中凄冷……
一凡发疯奔跑在空旷的坊市,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青石板上……
一凡像是一个行尸走肉,无魂游尸般漫无目的走在雨中空无一物的坊市。这场雨下的时间出奇的长,仿佛要将这雨水冲刷进一凡的心里才罢休。
雨水的冲刷到让一凡恢复了一些,无论再大的打击,自己终究还是面对现实的,打击越大,一凡的心中火焰也更旺,既然这个世界容不下我,我便碾碎这个世界。
近乎疯狂失去理智的一凡,怒指苍天,高声道:“人若欺我,我便犯之;神若挡我,我便诛之;天地若灭我,我便诛天灭地!!”
一道闪电掠过阴云密布的天空,雷声震天动地,倾盆大雨下,一个少年许下天地异变的豪言。
在空无一人的坊市上,一凡顶着大雨,无视在天际闪过的雷电,大步而行。
“喂,年轻人看看我这柴刀吧,刀口锋利,不卷刃,关键不用磨,越使越锋利。”一个干瘦老头在屋檐下朝一凡招手道。
一凡看看唤着自己的干瘦老头,身材矮小,可能是个铁匠,满脸煤灰铁锈,手掌粗糙布满老茧。
“对不起老人家,我现在不需要。”一凡现在哪有这个心思。
“你真不要?价格便宜,镇魔山相距十里,糊口温饱应该可以的,要不再考虑考虑?”
一凡一愣,转念一想,感觉老者所言到是个不错的提议,最起码不会饿死,先维持一段时间生活需求,这是目前必须要解决的。
“好吧,我看看有没有顺手的。”
听到对方应允,老者拉着一凡来到自己的地摊前,一凡蹲下一看,实在无语,地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就是一块黑布在屋檐下张开,一柄漆黑的柴刀孤零零的躺在上面,只有六十公分长短,刀体较窄,毫不起眼。
“老人家,您,这就一柄柴刀啦?”
“只有这一柄。”
老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到一凡有点为难的样子,老者接着道:“虽然就这一柄,但是绝对好使,你先试试在说。”
一凡不好意思站起来就走,就拿起来试了试,可是这一入手,的确惊喜意外,刀柄光滑圆润,丝毫没有铁器的冰冷生硬感,而且极为轻便,不觉沉重笨拙,感觉就是特意为自己打造的。
老者从身后取出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递给一凡:“来,试试口锋怎么样!”
挥手一刀,树枝应声断开,切口犹如砍在豆腐上,整齐平整,一凡惊讶的看着老者。
“好手艺,这刀我要了,多少钱?”
“两个金锭!”老者语气坚决道。
“这么贵?!”
刀是好刀,但这个价格也确是呛了一凡一跳,完全没想到这柄毫不起眼的黑铁柴刀,竟然是普通柴刀的五倍,而且正好是一凡目前的所有财产。
老者两眼冒着精光看着一凡道:“不要心疼钱,一份价钱一份货,一柄好刀可能关系你的一生。”
“可是这已经是我的……”
老者看到一凡犹豫的神色,出言打断道:“年轻人,你还没到浑身浴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步呢!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好!”
一凡竟然头脑一发热,一咬牙答应了,掏出身上最后两个金锭递给老者,包好柴刀别在腰间。
干瘦老者接过金锭,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收起金锭,似乎很满意这笔交易,对一凡笑着道:“小子,柴刀好好用,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此时雨已经停了,一凡站起来拱手道:“老人家,告辞了。”
老者点点头,看着一凡的身影露出古怪的笑容。
“镇魔山纵横广袤,凶猛野兽众多,还有传说中被镇压的古魔,可要小心些哦。”
“多谢!”
看着一凡离去的背影,干瘦老者笑了笑,身影突然原地消失,仿佛根本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