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元锦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宫府,他的住所虽然离正殿有些距离,但所处的风景却也是得天独厚的。
宫殿建在半山上,元锦可以在自己的寝宫里俯看皇城的一切,这本是他母亲的寝宫,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独自一个人住在这里了。
宫殿的四处都是用紫玉水晶装饰成的珠帘,人一进来就会有清脆的叮铃之声,不似其他宫殿一般,到处都金碧辉煌,这里简单的有些朴素,可元锦知道,光是内殿里的书桌就是价值连城的沉香木,书桌上摆放的许多书籍也是世上仅有的孤本。
殿外的一座山上都种满了三季常开的六月雪,远远看去,宫殿仿佛立于白色的花海之中。
想来母亲在世时应该也很是得父皇的喜欢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自元锦三岁起,他的母亲就与世长辞了,对于这个传说中的玉妃,他只是模糊的记得她温柔的眼,温婉的笑,和那双世界上最轻柔的手。
元锦独自站在窗前,一支红梅横在窗外,在这样一个银白色的世界里显出一种突兀的美。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想起困在雪山上的那几日,还有那个至今还没有告诉他名字的女孩儿,他有派过虢淮去调查,可是竟然一无所获。相反,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引起元锦的好奇心,他对这个不只是何方神圣的女孩儿越来越有兴趣。
等等
元锦忽然想到什么,思绪有一瞬间的凝结停滞,好看的眉头也因为这翻飞的思绪而紧紧皱起。
他那时就觉得陌玖长得有些像一个人,只是一时忘了究竟像何人,今日在大殿里,见到了皇太后就觉得有些熟悉,如今想来,心里忽然明了。
想了想那两人相似的眉目,元锦觉得自己正在接近着一个蛰伏多年的巨大秘密,也许在这个秘密揭晓的那一天,也将是颠覆所有人命运的那一刻。
元锦感觉此刻的身体有一股热血涌动着,似乎马上就要破腔而出,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要远比夺嫡更富有挑战性。
没想到在雪山里偶遇的武功了得的女孩儿竟能与皇室有牵连,元锦心里又多了几分计算,也许五年前发生了很多事。
“虢淮”
躲在暗处的虢淮从屋梁上跳下来,站在元锦面前。
“你能否进入太仆寺?”
“太仆寺虽然戒备森严,但以属下的能力,进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今夜你便去,我需要你为我拿出五年前的所有资料。”
“是”
一场属于皇宫的战争,从今日开始,也算是正式来开了帷幕,且看着各方皇族如何翻云覆雨。
听雪院里
雨眠站在院子中间,从怀里取出三枚银制的精巧令牌,三个令牌上个刻着瑸瑢两字。
雨眠将三枚令牌递给陌玖,念壁,墨染三人,开口说道“你们现在就正式成为瑸瑢府里顶尖的杀手,你们这三个人中会有一位成为将来的府主,记住,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永远都不能有松懈之心。
“是”
“嗯,记住就好。”
雨眠看向陌玖,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伤好了?”
“好多了,谢管家关心。”
“嗯,我惩罚你就是要让你记住,那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明白”
墨染瞥了一眼低头恭敬的陌玖,眼睛里闪过快意,若不是陌玖多管闲事,今日念壁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这只是最小的惩罚,以后还会有,总有一天,她要亲手结果了陌玖和念壁两人的性命。
陌玖摊开手掌看着手里的银牌,指尖都是这些年来练武留下的茧子,微微屈指,陌玖的眼底幽深,她现在只需要等着元锦承诺她的消息,用不了多久了。
雨眠刚走进主院,一个茶盏就从屋子内飞了出来,雨眠闪身后退,但还是擦过他的衣衫,杯盏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碎片。
屋内传来漠渊平淡却带着些许不耐的声音“滚”
屋子内,一个侍女正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着,她紧紧咬住嘴角,但还是抑不住细碎的呜咽,她不停的磕着头,却不敢开口说话。
不一会儿,额头就磕出了血,鲜血染在洁白的毛毯上,留下了难看的污渍。
漠渊看了一眼,平展的眉头轻微的皱起。
侍女看着被自己弄脏的毛毯,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要伸出双手将毛毯擦干净。
她还没有伸出手,雨眠就已经冲进屋子,抬起腿,对着侍女的脑袋就是狠狠一踢,侍女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已经在雨眠的一脚下殒命了。
雨眠安静的指挥着下人们将侍女的尸体抬走,又换上了一个新的毛毯。
所有人的动作的极其轻快,不敢惹怒了软椅上的那位尊神。
每过三个月的这几天,漠渊的心情就会极差,死人的事早就是惯例,雨眠为此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雨眠了解自己这个主子的秉性,不再多言,打点好一切后,悄悄从屋外退了出来,和上门,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