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少年笑得感激“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看见苏嫣的笑容,愣了一愣,不到片刻,开口道“你还在找你娘么?”
“是啊,可是外面有官兵,你知道我娘在哪里么?”
少年诡异的一笑,缓缓开口“知道,而且到了晚上我可以带你去找你娘。”
“是么,太好了,不知道我娘怎么样了?”
玄衣少年不回答,只是嘴边的笑意渐深,眼眸中闪烁着明灭莫测的光彩。
是夜,顺柱还是没有等到苏嫣,撤了看守的人,早早就进营帐里借酒消愁,木桩四周没有一个人,士兵们这几日也被顺柱折腾的厉害,身上没了任务,都睡的格外香甜,悬崖下一片静谧。
玄衣少年带着苏嫣去找上官清婉,两人悄悄的潜入营房四周。苏嫣猫着腰,轻轻拽了玄衣少年的衣袖,小声道“我娘在哪里啊?”
少年头也不回,撂下一句“快到了”,加快了步伐。
苏嫣急忙小跑着跟上少年,心里有着抑制不住的高兴,她很快就可以见到自己日夜思念的娘亲了。
少年走到木桩旁,停下脚步“到了”
“到了?”苏嫣左右来回瞧着,除了木桩上的一个已经分不清面目的人,这周围再没有什么人,更别说上官清婉了。
苏嫣疑惑的低喃“在哪里啊?”
茫茫夜色下的少年再一次勾起嘴角,他在期待,期待着当一个美好的期望变成最残忍不堪的现实时,那个纯真的笑容在将来会变成什么,呵呵,不管变成什么,他都会将她塑造成属于他自己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难道你连你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识了么?”
苏嫣顺着少年的目光,抬头看向那个木桩上的人。“娘亲?”
“不可能”苏嫣使劲摇头,她的娘亲不会变成这样的,娘亲永远都是美丽温柔的,怎么会和这个肮脏不堪的人一样。他肯定在骗她。
少年看苏嫣不相信,伸手对着木桩上的人,掌风扫过那人,沾满血污的乌发被剥开,露出上官清婉有些模糊的脸。
苏嫣望去,顿时如遭雷劈,心里喊着千百遍不可能,脚下却已经走向上官清婉。
上官清婉被死死束在木桩上,衣服破烂已经无法遮体,身上有着各种狰狞的伤口,惨不忍睹。
苏嫣伸手想要去摸,可惜个子太小,只能够到上官清婉的腿。苏嫣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像是高至她咽喉冰水,一寸寸的上升着,无边的压抑向她袭来。
“娘,嫣儿回来了,你是不是等久了,是不是生气了,嫣儿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娘,你的脸脏了,嫣儿帮你擦擦,可嫣儿够不着,你能不能低下头来。”
“娘,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苏嫣哽咽着,几乎泣不成声,小手却一直紧紧抓着上官清婉的衣服,尽管现实已经摆在她眼前,她还是不能相信。
苏嫣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没关系,娘只是睡着了,也许这只是一场噩梦,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等她再醒来时,她还是将军府里的千金,爹爹和娘亲都在自己身边。
苏嫣像是进入魔障一般,反复不停的喃喃“对,我肯定是在做梦,娘亲不会有事。”
“怎么,你连你娘死了的事实也接受不了么?”
少年的话像是一柄锋利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划开苏嫣自欺欺人的美好谎言,将最残酷的现实摆在她的眼前,让这个不到八岁的孩子接受这所有的残酷打击。
“不可能”苏嫣吼道,松开紧抓的手,看着木桩上的上官清婉吼着“你不是我娘亲,我娘亲不是这样,你说你把我娘亲藏哪里去了,你说话啊,你说话。”苏嫣摇晃着上官清婉的身体,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无法停止。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
此刻的苏嫣似乎疯了,拼命的朝着少年的方向奔过去,少年警觉,略施轻功向后退了数米,又对着苏嫣的膝盖一个弹指,苏嫣狠狠的摔在地上,却拼命的想要站起来,大滴大滴滚烫的泪落下,滴在漆黑的泥土里。
小手深深扣进泥土中,白皙的手臂上的青筋突现,小脸埋在土里,身体不停抽搐着。
少年看着这般样子的苏嫣,声音里有着快达到目标的愉悦“你就不恨那些这样对待你母亲的人么?”
冷风凄凄,枯树婆娑,万籁俱静的夜晚,少年没有温度的话像是致命的蛊惑,引着苏嫣走向无尽的深渊。
“对,杀了他们、、、、、、”
苏嫣抬起头,眼睛发直,喃喃道“我要,要去,杀了他们。”
她此刻双眼通红,抓住身边的一个石头,恁是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向与她挨近的一个营帐。
少年看着苏嫣如此已觉形式不对,快速飞身,抱住苏嫣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十几丈远的树林里了。
苏嫣此刻已经疯了,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推开少年,想要叫,却被少年用手捂住,牙齿毫不留情的咬下去,被咬的少年,闷哼了一声,可面上依旧没有一点表情。
血的腥咸和泪的苦涩充斥着苏嫣的喉腔。少年放开苏嫣,纤细的手已经被咬的皮开肉绽,他却满不在乎。
光影惨淡,月色如霜,打在这两个孩子的身上。
“我要杀了他们!要杀了他们啊!”苏嫣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尖叫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眼泪纵横,几近崩溃。
恨意像是疯狂生长的杂草,将苏嫣的心占据满,从没有这般恨,第一次这么想要去杀人,布天盖地的仇恨席卷了她整个人,她真的好恨。
少年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看着已经疯狂到极限的苏嫣,开口“你现在一个人冲进去,能把那些人杀完么,而且害死你父母的直接凶手又不是他们。”
少年的话,将几近疯癫的苏嫣来回了些许理智。
“是谁,是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苏嫣双眼发直,像是要陷入另一个魔障。
这个打击对于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来说未免也太大了,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她失去了身边所有的人。
少年强行将苏嫣的身体扳过来,逼着她直视着自己,一直平静的语调在此刻却充满诱惑。
“你跟着我,我就让你变强,最后把害你父母的人全都杀了,好不好?”
只剩仇恨的苏嫣,下意识的重重点头,声音喑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