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意为夏跟在后面,看见宫女打扮的回棠欲雪,四人三年未见,心中分外激动,眉飞色舞,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已让人将西暖阁收拾出来,你就住在那里,离我近些。”
“谢谢小主。”清歌笑道。
“来,”清欢拉住姐姐的手,将她拽到自己的东暖阁中,“你看,这便是我日常生活的地方。”
“如此舒适华丽,我竟从未见过。”
“妹妹休要取笑,”清欢笑道“等过些日子你册封了公主,嫁了大清第一朝臣,住的定会比我华美些。”
“小主说笑了。”清歌含羞低头,脸上红了一红。
“没事了,你们都下去了吧。”清欢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退出,只留下悦暖贴身伺候。
“姐姐,这是我的贴身侍女,秦悦暖。”
“见过公主。”悦暖应声行了个礼,笑盈盈道。
清歌听见清欢改了口,心中一惊,清欢看出姐姐的顾虑,解释道:
“放心吧,她是自己人,我在宫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经办的。”
“你在宫中有如此体己的人,我也就放心了。皇上呢,皇上对你怎么样?”
“皇上,”清欢想起他,脸上便不由的露出甜蜜的神情“他待我很好。”
清歌看着妹妹小女儿家娇羞的神态,想起当初她说起尚之隆时也是同样的情形,感概人心的变化果真是翻云覆雨。
清欢看着姐姐,想起那张可疑的信笺,心中多有不安。看皇上对那信笺的珍视,用情之深可见一斑。若姐姐真是写信之人,若姐姐与皇上见了面,那会如何呢?
这一日过的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晚上,用过晚膳,清歌正要回房休息,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二人俱是一惊,毕竟清歌从未进过宫,宫中规矩也多有不懂,况且深更半夜,的确也多有不便,因此心中有些慌张。
清欢定了一定,便迅速道:
“现下姐姐才进宫中还未安顿好,多有不便,并不是面见圣上的好时机,如今出去是来不及了,委屈姐姐先去后面躲一躲吧。”
清歌急忙绕道屏风后面。方一进去,皇上便已经迈进房来。
清欢和悦暖款款施了个常礼问安。康熙伸手将清欢扶起来道:
“晚膳吃了珍珠鸽子汤,腻的厉害,到你这里来找些清爽的吃食儿。”
“皇上尽会取笑臣妾。若是点心,自然是舒贵妃宫里的最好吃,怎的竟跑到绛雪轩来。”
“可朕只有看着你,才觉得好吃。”康熙低低笑道。
“悦暖,去把早起熬得荷叶紫薯桂花羹给皇上盛一碗来。”清欢说着,又看着康熙道“皇上再要取笑,臣妾可不依了。”
康熙见悦暖已经出去,便一把将清欢搂在怀里,附在她耳朵上,轻轻道:
“你便不依,朕也不放你。”
清欢想起姐姐还在房中,脸上红了一红,推了推他“皇上……”
“怎么?”康熙毫不知情,还以为她在与自己撒娇“朕有几日没来了,你竟不想?”
“臣妾日日盼着皇上来,可是皇上日理万机,宫里新人也越来越多,皇上哪还有时间来着寒酸的绛雪轩呢。
“你这是在埋怨朕吗?”康熙笑道“你放心,纵是有多少红颜佳人,朕的心永远都只在你这里。只不过是这几日折子太多,朕一直在南书房批折子,哪里都没去过。”
“当真?”
“君无戏言。”
“哼。”清欢娇哼了一声道“算你有良心。”
“何止良心,”康熙抓住清欢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道“我爱新觉罗·玄烨的整颗心,都在你这了。”
说话兴起,清欢差点忘记清歌还躲在房中,眼见皇上是要留宿的情形,心中万分焦急。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小幸子急匆匆在门外道:
“皇上,皇上,六阿哥高烧了,啼哭不止,奶娘们束手无策,因宫门已下了锁,今日宫中当班的太医被静贵妃请去了,请皇上恩准,开锁宣太医进宫。”
“六阿哥发烧了?”康熙一听急忙道。自皇后去世,胤礽成为他的掌上明珠,除了寄托对皇后的哀思外,更延续了康熙对逝子承祜的嫡长子情结。
“正是。”
康熙不假思索,立即道:
“你即刻宣旨,请太医进宫。”说着转头看着清欢“对不起,朕要去阿哥所看一眼,你可要与朕一起?”
“臣妾不去了。”清欢勉强掩住脸上的不悦道“皇上快去吧,别让六阿哥等急了。”
“朕去去就回。”康熙说完便疾步出去。
听见清欢“恭送皇上”和关门的声音,清歌才从屏风后转出来,见妹妹呆呆的望着外面,知道她心中不悦,便低低叫了两声,清欢方转过身道:
“让姐姐见笑了。”
“你我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清歌握住清欢的手,给她以安慰。“我虽未在宫中待过,却也知道皇上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你如此盛宠已是十分难得,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我知道。”清欢低低道“六阿哥,是皇后的遗子,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我也是听说过的。只可惜,我进宫三年,竟也没有怀上个一子半女。”
“你还年轻,这个无须着急。早晚都会有的。”
“恩。”清欢点点头道“时候也不早了,姐姐早点歇息吧。”
“好,那我回房去了。你呢?”
“我?我等等他。”
清歌见她神情痴深,知道劝也无益,没再说什么,便回房睡了。
接下来的几日过的波澜不惊,和和平平的过着。
自皇后产逝,六宫诸事分由静贵妃、舒贵妃主理,佟妃、惠妃协理。这日,静贵妃召集了各宫的娘娘小主于永和宫的后花园赏花。清欢带着悦暖前去。
清歌无事,便带了鹊意为夏也去了东宫御花园玩赏。
春阳晴明,烟柳生翠。宫中向来繁华,就连这花园中的热闹景象,也如妃子们一般,恐后争妍,令人眼花缭乱,又多有稀有花种是宫中特供,寻常官宦人家不曾见过的,主仆三人只觉来到了一个奇幻的世界,为这前所未见的春色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