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次接触】
傍晚6点钟，一间格调奢靡的咖啡馆里。穿着一身蓝色旗袍的妍丽少女独自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上，搅着咖啡正在暗自沉思。
李梓杨，行动局的处长，局长属意的女婿人选，在行动局能只手遮天的人物。
进了行动局这么长时间了，林晚歌一次都没有碰到过这位年轻有为的处长。但是身边总能耳闻他的一些消息。
听说这位处长下班之后总会到这间咖啡馆里坐坐，一下班，林晚歌就装扮一新来这里守株待兔。
父亲母亲都是很传统的人，最是看不惯这种“伤风败俗”的衣裳，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家女儿穿这种衣服出去丢自己的脸。林晚歌已经19岁了，从来没有接触新式旗袍。今天为了可以吸引李梓杨的目光，特意穿上了这件露着胳膊大腿的蓝旗袍。
整理肩上的披肩，将藕节似的上臂一丝不漏地遮了起来，林晚歌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望了望咖啡馆的入口。
怎么还没来啊？林晚歌有些焦急，抬手看看腕表又开始低头搅着咖啡。
低着头的林晚歌没有发现窗外停着两辆黑色轿车，两道意味不同的目光分别从两辆轿车中射出紧紧盯着她。
……
李梓杨终于出现了！林晚歌有些紧张胆怯，不敢抬头打量这位处长。
他居然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了！
明明情报上说他最讨厌坐靠窗的位子的啊！
他看过自己证件上的照片，也许会记得自己。不能让他发现了！
这样想着，林晚歌便将头又向下低了几分。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谁料脚步居然在自己身旁戛然而止！
“诶，小姐，你看起来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一道醇厚的男声在身边响起。
本来是想等李梓杨坐下之后再找机会接近他的，现在他出乎林晚歌意料地和她搭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不能紧张，我在这里和咖啡没有什么问题，对！
林晚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看了男子一眼，故作惊奇地喊了声“李处座”就要起身。
李梓杨笑着示意林晚歌不用起身，自然地就坐到了林晚歌对面。
“哦？这位小姐也是我们局里的职工吗？难怪如此面善呢。”李梓杨笑盈盈地望着面前的女孩，但是眼神依然深不见底。
“处座，我是两个礼拜前刚进局里的林晚歌，多谢您的照顾。”
“哦~，你就是严溪正先生海外归来的那位外甥女啊。严溪正先生是我很敬重的文人大师，能为先生略尽一些绵薄之力，在下深感荣幸，何来感谢一说呢？最近在下一直身在别地，严先生一切都还好吧？”李梓杨丝毫不费力地就展现了一个谦谦君子的温文尔雅。
严家是泰业的名门望族，从严溪正的五代祖起就一直在朝廷为官，颇受皇上赏识。严溪正的姑奶奶还曾入宫当过妃子，很是承了几年皇上的盛宠。到了严溪正这一代，旧王朝被推翻，严溪正没有入得庙堂，但他才华横溢为人又乐善好施，声名响彻泰业这方土地。组织上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招数，竟然让林晚歌托了严溪正表外甥女之名，还让严溪正亲自向李梓杨走了后门。
“舅舅一直很好，多谢处座关心。”林晚歌不得不用心扮演好这个假身份，小心地应付着李梓杨，不留痕迹地打量对面座位上深浅未知的男子。
听闻李处长器宇轩昂，果然是名不虚传。一双英气的剑眉底下是深邃的黑眸，坚挺的鼻子。充满了男人的阳刚英气，虽说没有潘容卫貌，但也教人过目不忘心生赞叹了。由于是坐着，所以并不知道他身量如何，不过看他那宽阔的肩膀，应该也是比较伟岸的吧。
脑中急速想的怎样能够给李梓杨留下最好的印象，怎样才能从他口中套出小山他们的消息。
脸上绽放出温婉的微笑，斟酌着每一句话的遣词措意。
两人谈笑风生的画面看起来很是和谐，但是有点人并这么想。
“老爷？您看现在……？”司机回过头来问坐在车后座的男人。
坐在黑暗中的男人收回看着正在聊天的那两人，轻哼一声，冷笑道：“走吧！”
余光搜索到汽车离去的身影，李梓杨心中松了一口气。
“林小姐，待会儿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李某想请你喝上一杯，不知林小姐能否赏光呢？”李梓杨礼貌地向林晚歌询问，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
正愁不知下一步如何行动，李梓杨能邀请自己，真是太好了。林晚歌面露喜色，随即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马上假装矜持，神情勉强地答应了。
对面的李梓杨是什么人？在官场上带了三四年，对面女子情绪上的小波动根本就没有逃出他的眼睛，心中暗笑：这女子真是太单纯了。
……
李梓杨的车停在了泰业有名的夜总会——问月阁门口。
林晚歌看到这个招牌就开始想笑了，明明是一个风尘场所，翩翩取了这么个风雅的名字，真是不伦不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总会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不停地变换着颜色。穿着鲜亮的男男女女有挽着的、搂着的，或进或出。音乐声、喧闹声从大门里传出来。“灯红酒绿”，林晚歌的脑海中冒出这四个字。
李梓杨礼貌地帮林晚歌拉开车门，林晚歌紧张地从车上下来，小心地挽着李梓杨递到眼前的手臂，随着身边男子向着大门迈去。林晚歌并不是很高，穿着高跟鞋站在高大的李梓杨身边依然显得很是小鸟依人。
夜总会内部装修是极其豪华的欧式。巨大的大厅顶上是八个硕大的水晶吊灯和繁星似的小灯。靠前方有一个圆形的舞台，舞台上一些打扮夸张的舞女正伴着音乐跳着一种高抬腿的舞蹈。舞台前方是一个舞池，舞池边上就是客人区，一色儿的鸦片沙发。
侍应生显然是认识李梓杨的，未加询问就将李梓杨他们领到了楼上的包厢中。
包厢中布置得很是清雅温馨。这是一张不太大的房间，靠墙摆放着一张长沙发，靠窗摆着长餐桌，餐桌旁整齐地摆着椅子，一张小小的台桌上摆着台留声机和一盒黑唱片。
点过餐食饮品之后，李梓杨慢吞吞地走到台桌旁，修长的手指拂过码放整齐的唱片，悠悠地开口：“林小姐，你此行到底是什么目的？”
暴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