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手机响了。”晓旭那这个手机,朝我晃了晃。
这手机是我以前用的,放着也是放着,就送给了晓旭,反正里面的游戏只有俄罗斯方块,不过卡倒是没换。
“响了就接,用不着和我说。”
“可这上面显示来电人是‘文欣玉’,我不认识。”
文欣玉……“拿过来给我吧。”显然这道坎儿我还没跨过去。
“喂。”声音不由得放得低沉。
“姐。我打舅舅的电话,没人接。”电话那边的人说的是普通话,却带着湖南味儿。
“他换手机了。”卡没换而已。
哥哥是大老板,爸妈不愿意住到别墅里面,哥哥只有帮他们换些好的东西,手机自然也换了,但卡倒是原来的。
我对湖南那边的人没什么好感,撇开童年的阴影不说,那边的人也让我不舒服。
老爸不接她的电话估计也对那边的人死了心,压根就不想理,但我知道文家人死后都要葬在湖南老家的山上,毕竟那是他们的根。
所以也不好闹得太僵,但也不可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姐,我到桂林了。”
我皱皱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爸妈年纪大了,退休了,钱……不够用。”
当年奶奶生了四个,有两个送人了,留下最大和最小的,老爸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和她爸差了十四岁。
“是想来这边打工吗?桂林工资不高,我劝你去深圳或者广州,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
“不是……我是想向你借钱。”
我忍不住冷哼一声:“你有手有脚的,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姐……我们见个面吧。”
“……”我深吸一口气,“你来我家,记住地址,@#¥%……&*”
“好。”电话那边似乎觉得事情有转机,语气中带这点欣喜。
我挂了电话,忍不住冷笑出声。
想了想,叫来晓旭,让他带着华仁去公园玩。
约莫三十分钟,催命的门铃又想起来,我想着下次一定要把它拆了!
“把陆铭冲放出来。”撑场面!
房门开了,不出所料,陆铭冲跟个黑面神一样,身后跟着那小妮子,满面春风。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不待陆铭冲说什么,我就直接开了门。
随意瞥了一眼,尽管是个女孩,但依旧带着乡下人的厚实,我绝对不是狗眼看人低,但见到她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我也不多看她一眼,直接转身坐回沙发。
她默默关了门,站到我面前。
“坐。”我冷硬的开口。
她依言坐下。
“我不可能借钱给你。”我直接开门见山。三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我想许多事。
“为什么?”她似是想不到我会那么直接,瞪大了眼睛看我。
“凭什么?”我反问。
她涨红了黝黑的脸,终于憋出一句,“你是我姐……”
我嘴角恰到好处的噙着一抹冷笑:“国家对农民的待遇很好,你们每个月的收入肯定比我高很多倍,你还来向我借钱?”
“……”她没说话。
“让我猜猜,是不是又被你挥霍光了?哦,我忘了,你不知道挥霍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就是花光的意思。”遇到这种人,口气难免不好。
她似是被我气急,脸涨得通红:“你不要以为你比我多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读书能当饭吃吗?”
我冷哼一声:“抱歉,我现在就是靠读书吃饭。”
她终于抓住我的辫子,嗤笑一声:“你还不是靠你哥……”
“我没收过我哥一分钱。”我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那你就是靠这些男人。”她伸手指着白空山和陆铭冲,转头讥笑的看着我,“挺厉害,要供着两个。”
“随你怎么想。”我攥着拳头,想着为了这么一个人伤了自己不值。
她却越说越起劲:“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不过也就是那样。你不就是比我多读了几年书,可你也不看看我生活的环境,哪比得上你?你在城里出生,户口本都是城市户口,而我呢?我只是在一个小村子里出生,每天都要干农活。奶奶死的时候虽然把钱都给了我爸,但是你爸不也拿到一块地了吗?那块地可值钱多了……”
我冷哼一声:“那块地上不知道种着什么菜?又或者是果树?说起来我们从没见过呢,不过我们放心,你们肯定把它打理的很好。”
她噎了噎,很好,还听得懂我是在讽刺。
嘴角依旧噙着一抹冷笑:“你们家的收入不比我们家少,更何况我爸还经常寄钱回去给老人家,每次寄的都不少,不过听说老人家都给了最爱的孙女了,结果那孙女大方得很,买手机,买电脑,还都是名牌,比我这城里用的还好,估计在班上也长了不少脸吧?”
没等她说什么,又说:“至于户口,你凭着农村户口到城里来国家连学杂费都给你免了,我爸也说过你到这来包你吃住,读书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是你自己不愿意。”再说,从初中开始我的学费就都是自己挣的。
或许我出生在城市是比她好了一点,毕竟我确实没有吃过下田的苦,但农村出大学生的事也不少,更何况文家的基因都不差,再加上现在国家对农村的优待,根本就没什么问题。
我绝没有歧视任何人的意思,我一直明白劳动是光荣的,职业不分贵贱,但眼前这位根本就不在乎光不光荣,她只要钱。
不通过努力就妄想成为凤凰的麻雀通常的结果都是饿死,一劳永逸?做梦!
“我会给你钱买车票,你今天就回去。”我学着白空山的语气,淡淡的开口,突然觉得这样确实蛮爽的。
“不行。”她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你要害死我!你好恶毒啊!你明知道我没钱,回去肯定会饿死,你还不愿意借我,你哥都当了大老板,借我点钱要什么紧?你就是想害死我!害死我们一家!”
我哥挣的钱,凭什么要借出去?没有规定过。不过……竟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我有点气,也有点心软。
口气还是好不了,“你这次来打算借多少?”
她顿了顿,还是老实的答:“二十万。”
狮子大开口啊!我敛眸冷笑:“一万,我明天就寄回去。”
“才一万?”
“省吃俭用,够你们用很久。”我生活在城市一个月最多也就用两千,乡下那边物价高不到哪去。
可她显然很贪心,居然又开口:“十万吧,下次我就不用再来找你了。”
可笑,这人脸皮真厚。
“送客。”那两个男人终于发挥了作用,一人拧着文欣玉一只胳膊,也不在乎文欣玉是个女的,看样子用了狠劲儿,文欣玉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估计是文欣玉之前的话惹恼了他们。
文欣玉挣扎着,恶狠狠地盯着我:“你从来都不关心我,以前上来的时候你就只知道骂我,背不了乘法口诀就骂我,多花点钱就骂我,还跟着她一起骂!”恶狠狠地眼神转向一旁的董珺。
这事儿是有,文欣玉小时候就来过一次,当时好管闲事,对她总是恨铁不成钢,但终归不过说两句,绝对称不上骂,而那时董珺正好住在我家,就在一边看电视,实际上也没她什么事儿。
文欣玉还在不停挣扎:“你有没有把我成过你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一个私生女!你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和我身体里才流着一样的血!可你呢?只知道对她笑!对我骂!不过就是因为她家有钱罢了!”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这是我第二次给人巴掌:“记住,这是你姐打的。”
毫不留情的转身,手却不听使唤的往她口袋里悄悄放了五百块。
哼!文昼,你真是有够圣母的!
“砰!”门终于关上,门外叫骂声还在继续,我觉得心烦,大喊一声,“滚!再闹你就等着饿死吧!”
文欣玉还在骂骂咧咧的,但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走了。
我揉揉眉心,看了看一旁呆滞的董珺:“吓到你了?”
董珺摇摇头,眼神由呆滞变成崇拜:“姐,你好厉害,怪不得你和哥是兄妹,那模样真是像极了。”
我不由的一笑,哥哥才不会像我这样,他不用说话就能把人吓走。
董珺凑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她真傻,如果姐真像她说的那样为了钱,那姐你现在应该住在哥哥的别墅里吃好喝好穿好。”
我笑了,摸摸董珺的头发:“这就是为什么我对你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