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奔腾从一奔到四，这是推翻过去，持续地往前推进。如果要作一个预测，我可以讲，光通讯会重新再来，光通讯在1997年泡沫化，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但是它应该还会再回来。我们永远不会满足当前的信息，我们今天上网速度太慢，明天可以一秒钟就上一个，后天在一秒钟之内就可以搜索到全世界多少个网页了，这就是通讯，它一定会回来。另外，通讯会通过一个媒介，这个媒介广泛地存在于大家周围，那就是电视机。光通讯起来了以后，会接到电视机上，因为玩电视机的人比玩电脑的人还多，会玩电脑的人可能还要受到各种训练才行，但13亿人怎么玩？就是玩电视机，操作会简化到电视机可以浏览网页的程度。
这样，时代的弊病也就到来了，大家可以想象，十年前我第一次到北京来的时候，街道是黑的，到处按喇叭，现在没有了，但街道都堵了。你现在听了我的话，十年以后再回想，看我讲得对不对，这个冲击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未来我们要采用一些新的工作方法，那样会更接近真正的纳米、真正地像生物一样能够去生产一些东西，这是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势。
我的目的不是谈环保，因为我们有环境的污染，要环保，零发展，经济不要了。
不是，这是不可逆转的。而新的契机来了，就是信息产业革命。我们可以利用信息产业革命这个新的发展方向去纠正失误，更好地做到环保。新的世界变革，要把旧的弊病好好地、慢慢地纠正，首要问题是大家要认识有这个问题的存在。
我刚才讲了科技文明的发展史，讲了“城市三阶段论”，人类控制能量、控制信息、控制生命，这是我的“城市三阶段论”、“文明发展史三阶段论”，之后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是现在回过头来，我发现许多中国人不懂科学。科学是什么？科学是正确？科学有时是可以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做研究的。
不断追求无限的精神是伟大的
我现在再谈谈科学的本质。其实科学源自于宗教，源自于苏美文明，他们相信有一个东西，比如一个上帝、一个真理，或者其他的什么。这个上帝是不随时间、空间变化的东西，而在整个科学里我们追求的就是不随时间、空间变化的一个道理。我经常跟学生讲，为什么美国人发射阿波罗号飞船登陆月球以后，要在月球上再做一个比萨斜塔实验？拿一根羽毛、拿一个钢珠，然后放下来，看它们是不是同时落地？伽利略的比萨斜塔实验，是科学史上非常重要的突破，证明重力加速度是相等的，跟质量无关。这不是都已经被证明了吗？为什么我们还要到月球上再丢一次？这其实就是科学的精神。将来到了人马座我们还要再丢一次。这些是不随时间、空间变化的。我们从小学学到的东西如果有时间性还得了？今天参加高考，对不起，你所学的都错，那都不算数，那该怎么学习？
所以，西方科学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经验，那就是他们的积累性，他们可以把农民变成军人，开上军舰，开到北京城郊。他们通过一定的训练模式完成这些，因为他们在处理的是跟时间没有关系的东西。但是，中国就很不一样。中国今天是这么讲，明天是那么讲，后天又有其他讲法，随时都有新的正确的说法，这是危害科学发展最重要的事情。可是，西方的那种科学到中国，是不是一定要像我刚刚讲的这样，施以神教？那也不一定，这值得我们探讨。我常常讲的例子是佛教进到中国来变成禅宗，那是佛教的严密的逻辑推理和道教的思想论证方式结合以后产生的结果，它的兴盛而造成的对伦理学等种种思想的冲击也是非常可观的。科学在中国该怎么生根？我现在不是说与时俱进就不对，而是说中国的科学观是什么，大家要好好地问一问。
这张图是哈勃望远镜拍到的，后来我发现它变成了世界杯的雏形，因为太漂亮了，这一个是“快乐的16岁”星云，看起来好像是一个穿着洋装的女孩在跳舞，这是新星的诞生。我用这张图来表示西方的蓬勃发展，我把这个爆发理解为对自然的掠夺，是整个西方文明的突飞猛进。现在我们也学习到了这一套，也对我们的自然进行着大量掠夺，而且毫不节省，仿佛浪费是了不起的事情，你不浪费就不能表示出你是大腕、你很牛，这些东西都是违背我们的传统文明的。
我今天讲契机，拉回到什么是中国人，中国人怎么看待科学，对中国人来讲什么才是可持续发展。
西方人追求上帝的无限、超限，上帝有无限性，所以产生了他们的蓬勃发展。可是，我们在学习的时候都知道有一个定律是能量不灭定律，后来我们又改了，说是质能不灭。能量不灭定律是怎么来的？法国人做实验的时候发现机械能不见了，变成了热能；后来我们把化学能也摆进来了，把核能也摆进来了，就发现质能是可以互换的；到现在我们又发现宇宙中有黑暗能，这个黑暗能比我们所能看到的能量大得太多了。
很简单的一个命题，这是西方科学自己的谬论、自己的矛盾，它的能量守恒定律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守恒过。我们从机械能开始命名能量，从热力学到功，后来把化学能、电能、核能都弄进来，但是发现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守恒过。可是为什么还追求守恒的能量不灭，因为能量不灭证实了时间的不灭，这是一体的两面。所以，追求能量不灭、时间不灭的精神是可佩的。我不讲它一定是对或错，可是它是伟大的、是厉害的、是非常有效的。从这里，大家可能就会知道真正的科学是什么了。
我们现在开拓了宇宙外的概念，以前我们想象我们是在一个蛋里面，只不过这个蛋很大。现在我们想象，我们只是在一个肺泡里面，一呼吸，肺泡变大了，外面还有很多的肺泡。宇宙外也许就像我们很早的想象一样，从地球看出去，地球是圆的。其实很早就有这个命题了，在希腊的时候就有地球是圆的这个命题，并不是哥伦布发现的。然后我们去想象，地球以外会是什么东西？正是由于我们的想象，人类思考的体系已经推展到宇宙外了。这就是西方概念里不断追求无限的精神，这个精神是伟大的，而且是非常厉害的。
当然，它也有终止的时候。我们现在面临的所谓终止，就像新星的爆炸，爆炸成超新星。核威慑就是如此，人类制造出能量这么大、一次能杀死这么多人的武器，要靠它才能遏制人类打架，因为一拳打下去就都没命，所以才形成彼此的和平，这与人类自己的发展是一个悖论。
用科学家的素养提供思考方式
刚才介绍了科技文明的过程，下面是我今天着重想讲的。
南极挖出来的冰柱，可以推测地球的温度。地球的温度，从1000年前开始不断下降，我们叫做一个地球的冰周期。可是到了1800年、1900年左右，正是我们大量地把地底下的碳、煤、石油等资源开发出来，燃烧并释放到空气中以后，整个地球等于是软化了。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地球的温度上升非常快，超过了1度。不要小看这1度，它会产生非常大的风暴和地震。全球软化和地震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冰山的雪、北冰洋的冰都不见了，它们能到哪儿去？它们会到赤道上去，赤道已经越来越“胖”了，只要地球一变形，就会加剧地壳的移动，所以我们会面临更多的灾难。实际上，灾难非常多，不止这些。包括有理论说恐龙灭绝的原因是大量彗星撞击到地球，我们发现，全球到处都是大的彗星洞。其实到月球上也可以看到，月球因为没有大气层的保护，上面千疮百孔，地球也有可能干疮百孔，只是什么时候会来，没有人知道。所以有人提出，人类刚刚好是两次大量灭绝、两次彗星撞击间隙的一个过渡性的产物。
我们要用科学家的素养来提供一些可能解决的思考方式。大量的碳从地底挖出来，释放到空气中去。大量运用能源的是汽车，这种能源的应用方式可能在100年内都不会改变。这是一个社会层次的问题，汽车象征着自由，就像很多汽车广告表现的，开车到空旷的原野享受自由。我感觉在北京，汽车没有什么使用价值，塞车倒是很多。
要是从这个角度看，只要一塞车，资源的消耗就会大得不得了。正常跑和堵在路上的汽车消耗的汽油其实是差不多的，大家都堵在那里，大家想到的是自己时间的问题，而没有想到是整个能源的浪费。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我造超净间需要空调系统，我就想，一定要用变频系统才能省电，因为超净间需要的净化电力是很惊人的。怎么买都买不到，怎么找都找不到。现在终于由国家来决定，未来所有的空调系统一定要走变频系统才能上市。
回过头再看汽车，它有轮子、会跑，有没有办法让它像在科幻片里看到的那样一下子飞上去？其实没有办法，这种形式差不多会延续100年——通过使用一种液体（汽油）。对我们来说，问题是怎么更有效地使用这种液体。要知道这里的差异有多大。
最早汽车是福特汽车公司造的，现放在福特汽车博物馆里。它是八缸，5600CC，但只有80匹马力。现在夏利都可以做到不用2000CC就达到80匹马力。所以，科学在发展，它是有帮助的。我们要更智慧化地运用信息产业去控制能源使用。
我非常吃惊的是暖气没有办法调节，有时候太冷、有时候太热。楼上感觉太热的时候就把窗子打开，冷空气进来把暖气冷却了，再关上窗户。这是什么道理？这样浪费资源，为什么没有调节阀？我在德国的时候暖气都是自己调节，我高兴冷一点就冷一点，高兴热一点就热一点。现在我们没有节约能源的概念，而是浪费能源的。害得我们找俄罗斯人磕头、找非洲人磕头，去搞能源过来。汽车对燃油的使用效率才不过20％，还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再提高。我说的意思是，灌一种液体到车里让车会跑这件事情基本是不会改变的，100年内估计不会改变，可是油价缓慢地上升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情，油越来越贵，逼得我们要做更多的研究，想更多的办法。
为什么人类都是从那些荒废的地方来的？据说，中国人都是从山西跑出来的，那就是因为资源紧缩之后，迫使他们要么迁移、要么想更好的办法使文明跃升。所以，缓慢的石油价格的上升，只要不是很快的就行，太快会招致灭亡，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我们要运用我们的智慧来解决困难，我们要把大气层里的二氧化碳收回来，未来100年我们燃烧液体燃料的形式不会改变，可是我们要想办法把二氧化碳收回来。我们要更有效地运用能源。其实，我们在大学里要教的是这些东西，不应该教学生怎么赚钱，钱你自己去赚，不用考试。要想的是20年以后我们得面临什么样的问题，要对中国人负起什么样的责任，替中国人解决什么样的问题，这才是真正重要的。
个人有限，群体无限
总结一下西方的环保原则，就是有限资源和无限需求之间的平衡，这是经济运作的规律。所以我们要控制污染，要有正确的成本概念，使用要付费，这是我在德国跟他们接触时总结的。中国的手机生产力已经把全世界都打败了，全世界的手机几乎都是在中国生产的，也赚到钱了，现在大家的衣服也穿得比较光鲜了，可是这里有几个环节没处理好。洗电路板的铜是怎么排放的？排放到江苏、昆山、深圳等地区，这些很多人也许没有办法感受到，我们在德国读书的时候感受很明显。工业园区里会划出禁区，小孩子不能去那里玩，因为那里都是当年堆放重金属的地方，重金属都渗透到地里了，在那里玩就会被重金属污染，尤其是铬这些东西。
中国将来会体验到这一点，吃都不敢吃了，这就是成本，现在我们在花费未来的成本。例如不去正确地评估艾滋病的影响，就是在花费未来的成本，这是社会层面大得不得了的事情。那些孩子在没有选择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艾滋病患者了，那么他在成长、在叛逆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大家要认清楚我们面临的问题，我们在进步，也要认清楚问题。
发展的原则是：自然是有限的，科技是无限的。我们要利用科技的无限，我们要珍惜有限的自然，运用无限的科技，去发展各种可能性，保护自然。
这里有几点比较明确，“小的美”和“多样化”。能量运用多了以后，就会产生一些弊病，有的时候也不能不多。越多成本就越低，成本越低才能越有竞争力，所以中国的竞争力其实是被压到底层的那种很微薄的竞争力。
我女朋友老是问我，阿拉伯人产油，他们怎么还那么穷，怎么还没发达起来？我说，他们卖两块钱的油，华尔街拿去卖60块钱。她问，华尔街为什么会拿走？不卖给他可以吧？你不卖不行，你的航运控制在人家手里，物流控制在人家手里。更可怕的是，伊朗往外输出的是石油，还要买人家的汽油进来，因为汽油才能用，而不能烧黏糊糊的石油。
对科技转化的这种价值，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改变，现在整个科技的主流就是这样子，别人掌握了航道、掌握了物流，你就只能慢慢地提升自己的竞争力。中国现在已经有将近5％的世界生产力，翻一番是10％，翻两番以后是20％，那就比美国还要强。
因为全世界只有百分之百，那一定就要有一些国家下去。如果真的能够到翻两番的时候，就应该及早想一些更大的问题，因为美国3亿人大概有2亿辆汽车，如果我们有13亿辆汽车，不但城市的交通塞不下，能源的耗费更可怕，我们应该开始想更好的方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