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任务时间还有五分钟,樱花树下,季小峰第二次提出要与雪漫天配对的要求。
山坡上的风,它依然在吹,它也依旧那么冷,冷地就像一只雪女,冷的就像南极里的大冬天。
“我不愿意—”
那句话,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从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它就像是从冰窟里飘出来的冰石,又冷又硬,让人不寒而栗。
Why?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季小峰看起来,尚未死心,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过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这次争夺“娱乐勋章”的机会。
在整个艺术界里,并不是哪位艺术家都能够获得参与“娱乐勋章”的争夺的活动的,你必须满足三种极为苛刻的条件,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参与“娱乐勋章”的争夺的活动。
第一个条件是你的作品必须在中国有一定的影响。
第二个条件是你的人气必须在人气排行榜的前十名之内。
第三个条件是国家局对你的人气,人品,道德经过审核达到标准后,你才能获得参赛资格。
换言之,季小峰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获得这次中国的“娱乐勋章争夺赛”的参赛资格的,如果他在初赛就被淘汰,那他以后就没有机会获得中国的“娱乐勋章争夺赛”的参赛资格。
中国的法律明文规定着,每名艺术家只能获得一次的“娱乐勋章争夺赛”的参赛资格。
日落,夕阳倒映在乌黑的半空上。
借着美丽的夕阳,季小峰最后一次向雪漫天提出了配对的邀请。
“雪漫天,你知道吗?我们BADBOY一路走到现在,这其中,到底吃过多少苦,经历过多少磨难吗?也许你并不知道,就在今天,我们所的付出十几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一个能够证明该我们价值的机会,能够改变中国,甚至是改变全世界的机会——”
雪漫天,她那曼妙的身躯依旧站在樱花树下,动也没有动过。
只是季小峰所剩下的唯一的一个机会,所以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山坡里的樱花,飘扬起来,就像是沙漠里飘扬起舞的沙子。
季小峰接着说:“雪漫天,你知道吗?我不能输,我不能就在这个环节里倒下,如果我没有配对成功,我的两位大哥他们就要多对付两人了。这样的话,我以后就没有脸面见我的两位大哥了—”
他把每一句话都尽量说的很简洁,说的很柔和。就好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温柔地安慰着婴儿安睡时的语气。
真挚,发自肺腑,季小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一丝的虚伪和伪装。
尽管他把话说的比珍珠都还要真,雪漫天的脸,她的脸,依然还是原来的脸,还是原来那张冰冷的脸。
她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的变化,更别说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没有,绝对,没有!雪漫天仍旧没有说话。
雪漫天依旧没有回应,季小峰依旧在往下说。
“所以说,雪漫天,我非常地需要你,你可以跟我走吗?”
樱花花瓣上的花香从樱花树上徐徐飘来,就像是从十里之外飘来的阵阵酒香,让人闻了欲罢不能,难以自拔。
而,樱花树下的雪,依然在往季小峰的心里飘。
Owygad!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他无语了,这次他真的是彻底地无语了,纵使季小峰的一生中见过的女人就像野牛身上的毛——数也数不清。
但是,眼前的这位冷的像冰山冷美人,他还真的是头一回见到。
可他哪里知道,此时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位女人,而是从樱花树下飘出来的雪,故此称为“雪漫天”,暗喻着樱花树下漫天飞舞的樱花。
雪漫天没有说话,她当然没有说话。
雪漫天没有说话,季小峰却要跟她说话。
“雪漫天,我真的非常地需要你,你可以跟我走吗?”
他的话还是那么的温暖,那么地像海滩上的阳光浴,这世上也许再也找不着比他的声音,比他的话更温暖,更暖和的东西了。
可这世界上也找不到比樱花下的飞雪更冷,更无情的东西了。
花瓣在半空中飞舞,樱花树下飘落着阵阵的小雪,雪在飘,花瓣在舞,雪漫天在樱花树下站在,她还是像一块钉在木板上的钉子,死死地钉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难道我季小峰今天就要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娱乐圈里混下去?我还要再问她一次吗?问?要是她又不理我呢?这样的话,我的脸以后该往哪里放?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季小峰左手上的手表发出几声滴滴滴的响动,这是几个小时以前,他自己设定的闹钟,闹钟一响,就表示着,他距离任务的限定时间——刚好只剩5分钟。
恰巧手表上的闹铃声唤醒了季小峰比赛前不久必胜的决心,故此,他把牙咬了咬。
丢就丢吧!反正我的脸从刚刚开始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去了。
“雪,漫雪,我真的很需要你,你可以跟我走吗?”
最后一次了,季小峰最后一次向雪漫天祈求。
单单为了把这一句话说出来,他差点就把自己的肺腑给掏出来了。
樱花树下,白阳坡上,雪漫天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就像是等待多年爆发的死火山,她一开口就把季小峰乐的不可开支,季小峰的脸,他的脸乐的像刚刚中了几亿美元的彩票,乐的像刚在沙漠里找到水源的商人。
不过,雪漫天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马上就把季小峰从美好的天堂里一瞬间带到了万恶的地狱。
“你说完了吗?”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冷,不!应该是比刚刚更冷,几乎,差不多,已将冷这个形容词带到了冻这个形容词上。
季小峰的眉头一皱,脸色一变,双手从半空里一松。
他霎时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冰山,什么叫做真正的冰山美人。
“…………………”
“我—”
是绝望,是惊吓,是犹豫,使得季小峰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应该不是他忘了,也许,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要说的话。
冷,是冷,接下来,雪漫天说的话,就如同冬天飘落在地面的飞雪——雪下不留情,留情非下雪。
“说完的话,那你就可以走了。”
她把话说的是那样的平淡,仿佛她是在说着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又或是在讲述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一样。
绝望了!季小峰霎时间领悟到什么才叫做“被女人拒绝的痛苦”,那种痛就像是一把尖刀,又或是一把利器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插进你的胸膛。
它让你痛得透不过气来,它让你痛得发疯,它让你痛得失去了理智。
不知不觉里,他走下了山,山上有一座小庙,小庙前有两座石狮子,石狮子的嘴巴里喷出一股股清澈的水,清澈的水流下一条干净的小溪上。
小溪上有一个人,季小峰没有察觉到小溪边上有一个人的存在。
他还是沉浸在刚刚被女人拒绝的痛苦上,突然,他看到了眼前的那座小庙,他也看到了小庙前的两座石狮子。
之后,他看到了两座石狮子的口中喷出一股股喷泉,他也看到了喷泉流下了一条清凉的小溪上,最后他看到小溪边上的那个人。
季小峰看到了小溪边上的那个人,倏忽,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对!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那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