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探花爷,那才真是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如果老婆是来抓现行的,那就等于撕破脸合作告吹,自己不好受,他们同样也不痛快。
可尼玛现在呢,敢翻脸说不同意合作?文夫人抖抖胸脯子上的两团棉花糖一口气闷死他。
如今只有顺从徐晨的安排这一条路能走,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腥没透着,还得夹着老二做拉磨的牲口,听别人吆喝。
他要是只老狐狸,那小子就是一长着九条尾巴的尖嘴天狐,论缺阴使坏的本事,他别说拍马,拍宝马都不及。
“哎,对了,唐小姐,我演的那个角色重不重要?戏份多不多?”
这半天唐蕊也整明白了事情经过,强忍着笑点头道:“很重要,戏份也不少。”
“那就好。”郭芙蓉点头笑了笑,忽然瞥到桌子上的菜品,顿时神色一变。
20年的拉菲,七八公斤的鳕场蟹,珍品双头鲍,上佳鱼翅羹……国宴都不带这么奢侈的。
“老公啊,这一餐得不少钱吧。”郭芙蓉脸上含笑,轻声问了一句。
文探花打个哆嗦,心肝脾肺肾五脏跟过了一遍花椒油似的,全麻了。
“对啊,唐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谈合作嘛,随便吃点便饭就好,这实在是太丰盛了。”
郭芙蓉别看长得跟汽车人武器专家铁皮似的,一副胸宽体胖模样,其实那心眼儿比针尖大不了多少,这一席要好几十万呢,要知道是他请的,回家那还不胡萝卜加大棒伺候啊。
当然,胡萝卜不是给他吃的,是塞嘴里当磨牙棒使,免得一棒槌打下去,一个不小心把舌头咬掉,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听是唐蕊请客,郭芙蓉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盛,举起杯又遥遥敬了一杯:“唐小姐,你放心,我们家别的没有,就房子多,海城佳苑那片别墅,只要没卖出去的,你随便挑,随便用,谁要敢拦你,那就是跟我还有我们家老文过不去。”
得,老板娘不但把老板填坑里,还捎带手把土给埋上了。
文探花别提多郁闷了,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笑脸,对唐蕊谢了又谢。天地良心,那些钱可全是他花的。
“嗯,那就多谢文太太了。”说话的同时,她忽然注意到徐晨搁餐桌对面给她递眼色。别看她喝了些酒,头有些晕,可心里敞亮,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随即一举杯,一仰头直接干掉杯中酒,接着晃了晃脑袋,“咚”的一声趴在桌子上。
“醉了?”郭芙蓉一愣,又试着叫了两声,仍不见她答应,不觉有些愕然:“这才一杯酒就醉了?”
这时徐晨动了,走上前轻轻拍拍唐蕊的肩膀,问道:“唐制片,唐制片?”
“唔,嗯?”唐蕊晃了晃头,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声音。徐晨摊摊手,无奈地道:“文总,她醉了。”
文探花看看郭芙蓉,再看看演技一流的徐晨,半天没吱声。
“要不,我送她回去?”
“哦,去吧。”郭芙蓉大方的挥挥手,扭头冲文探花道:“老公,要不咱们也走吧。”
“好吧!”文探花心有不甘地扫了唐蕊曲线玲珑的身体一眼,意兴阑珊的说道。
他这站起身来刚要往外走,却见徐晨领着一名身材高挑的服务生走进来,二人手上还各自拎着一打大号塑料袋。
这是干嘛?文探花愣了,郭芙蓉也有些不解,随口问道:“小徐啊,你忙什么呢?”
“嗨,郭姐,我看唐制片睡着了,这么大一桌子菜齁貴,扔了多可惜啊,就想给人打下包,带回去。这样做不是显得您跟我们文总人好么,还能提升公司的形象。”嘴里说着话,他一伸手,捞起那瓶拉斐就揣怀里了,顺手又将那一整只鳕场蟹放到服务生手里的塑料袋里。
“哎,你!这些……我……是我……”
“咕嘟。”文探花那俩眼珠子瞪得跟灯泡一样,太不要脸了,简直太不要脸了!这些可都是他花的钱啊,那拉斐还没开瓶呢,那鳕场蟹还没下筷子呢,不带这么糟践人的!
这一刻,文探花肠子都悔青了,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郭芙蓉还不忘在旁颔首微笑道:“你看看人家小徐,多体谅人,多会过日子啊,做事细心周到不说,还处处为老板形象着想,这样的小伙子就应该重用。”说完,回头近距离盯着文探花的脸:“记得,一定要重用。”
文探花头都炸了,恨不能拉开窗户,直接跳下去得了,心里的苦水,那简直比汛期的琴江水还波涛汹涌,泛滥成灾。
老天爷,您行行好,赏一雷下来劈死我算了!
就这功夫,徐晨又把那撕掉一半儿的另一只鳕场蟹单独装袋里,至于鲍鱼、燕窝、甲鱼汤等物,也被他分门别类,一一打包好,然后拍拍手,拨通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两个带墨镜的男人,他这挥挥手,扯着嗓子道:“把这些带上,至于唐小姐嘛,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随后俩男人与服务生大包小包拎着一桌子菜出去了,徐晨来到唐蕊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小声道:“嘿,别演了,该走了。”
姑娘强忍着笑,装模作样的“哼唧”两声,由着她架起胳膊,向着门外走去。
路过文探花与郭芙蓉身边时,徐晨还不忘冲探花爷眨眨眼,咧嘴一笑,露出银灿灿的一口白牙:“文总,郭姐,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歇……歇你妹啊。”文探花恨不能将他那小脑瓜一把拧下来当球儿踢,经历过这噩梦般的一餐饭,他还能睡得着觉?
“嗯,去吧,去吧,有空常来家玩儿啊。”郭芙蓉挥挥手,一脸阳光的说道。
有空常来家玩儿?还来家玩儿?那小子就一头顶长疥,肚里流脓的瘟神,真要去了家里,一通折腾下来,房子都能给他拆喽。
探花爷只觉一股寒风袭过,后脑勺凉飕飕的。
正是日防夜防,媳妇最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