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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横祸

赵阳穿着一件从百货市场六十块磨嘴皮子砍价到四十块的廉价衬衫,穿过繁华流彩的步行街,神色平静的瞥了瞥一些个品牌门面里面的潮流而时尚的服装,今天,那里没一样东西是自己的,那明天呢?

穿行步行街,赵阳的步子总是很慢,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在别人看来,像是被这个社会的贫富差距而逼到麻木后的默然表情,只是赵阳他自己不这么想,他的心思很简单,仅仅想将这些富人店铺门面记住而已。

起初,他还会在极端的自卑中看到这些个高高在上的富人眼神而衍生出畸形的自尊,走到某个店铺门口发呆,甚至走进服装店,随意地拿起一些名牌服装打量,尽管标识的价格在他看来即便是再少一个零,他也会转身就走,可就是那仅存的自尊迫使得他很想蛮横地闯入那些看上去对小老百姓很不现实的上流社会。

女店员们看到这个长相算的不英俊穿着也希拉平常难入法眼的廉价普通衣服的土包子拿着店中最贵的服装打量,可谁也没敢上前驱赶,这家伙虽然是个土包子,但神色气度马马虎虎,这些个脑中印刻着顾客是上帝的女店员看不透他的深浅,只是在看到那土包子看完后,转身就走,就翻了翻白眼,流露出一丝蔑视的眼光。

在她们看来,内敛而不招摇的世家子弟富二代三世祖大纨绔或多金人士或许有,可再怎么超凡脱俗,不拘一格,也不至于在衣装上如此不讲究到只穿这么个不入流的廉价货色。

这一年多,赵阳没少见那些女孩子的傲慢眼神,有时候就会想,同样是给老板打工的,不就是穿得比他好,凭啥就这么狗眼看人低,兴许酒店里那个叫‘刘刚’的阴损小子说的对:客流拓展视野,接触到各色各样不同领域的人士,视野自然拓宽,纵然走不进那个社会,自卑衍生出的那点自尊也要装着,藐视不入流的小农民。

想到这些,赵阳就开始愤懑,眼光就会狠狠地盯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漂亮女店员的曼妙身子饱满胸部或被包裹的滚圆屁股猛瞧,男人该有的眼光一样不少,除了这些,还有一丝在这些漂亮女孩看不透的玩味。

可到现在,赵阳也没那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心思,认为这不现实,梦想之所以为梦想,就是没有实现,就如同他在青峰大酒店中,虽然是个后厨中不入流而又苦又累的的打杂的,可也梦想着能够尽快挖到第一桶金,他是个小农民,不错,可贼心不小,贼胆也颇大,在这一年多,私下里干过抢别人女朋友的举动,也做过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勾当,现在还流窜在附近的一所不入流的大学周围,寄望泡到个有钱有势的娘们,借着跳板,赚点钱,将乡下的母亲和妹妹接到这座大城市中来生活,衣食无忧,虽然前两次的遭遇都受了不小的皮肉之苦,但对他乃是不小的财富。他学会了隐忍,懂得了谄媚,最终,在寻找机遇中,明白脚踏实地的看人做事,才最重要。

他现在有这份脸皮奇厚的沉稳定力都是得益于这一年多的坎坷遭遇,应该算得上他在那本书上所看到的学而有术吧!

现在是夏季,这步行街很招漂亮女孩的青睐,穿得单薄而魅惑,魔鬼般的曲线身材展露无疑,胸脯挺翘,屁股也圆润,赵阳是边走边瞧,带着欣赏地眼光在那些漂亮娘们的曲线身姿与美白肌肤上猛瞧,现在,他再看到那些帅哥靓妹勾肩搭背搂搂抱抱的肌肤摩擦也没了起初那股酸溜溜的心思,尽管他现在还是个处男。

走出步行街,赵阳瞧了个饱足,前面是十字马路,他骤然止步,微微环视,这里就像是他的人生路线,不知道那一条通往成功之路?前路不明!

赵阳从裤兜里拿出一包五块钱的红河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拿出劣质的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看似烟圈而不轻的浊气,这廉价的红河烟算得上是他目前最大的开销,两天一包,得省着点抽。

等到绿灯,赵阳抽着剩下的半根烟,走过马路,前往属于他自己的狗窝,一个集体大宿舍。

按照今天的计划,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需要完成对《基础经济管理》的阅读,一根烟燃尽,就加快步伐,走过一小节干道,就进入巷道。

对他而言,豪华高远而不切实际的商业区,渐渐远去,一处处的高低住宅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赵阳神色淡漠的快步前进,在走到一处分岔路口,他熟络的步入小道,这是他经常为了省时间而抄近路的回到宿舍,能够节省几分钟,而且他也懒得绕个大圈。

走了两三分钟,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赵阳微微抬起脑袋,远处是一处正在施工的建筑区,据说这里是国家重点扶持工程,改旧换新地推倒重建,与时代接轨,将这周围打造成繁华的商业城区。

赵阳望着那护栏后面已初具规模的建筑楼层,有些酸溜溜的,心里想着就算不能将母亲和妹妹接到城里生活,也要赚点钱,在家乡修一座漂亮的大房子,让那些看不起他不待见他的乡民好生羡慕一把,不过,一想到前路一抹黑,就很是愤懑到怒气,低着头,咬着牙,勾着腰的加快脚步穿过这条看似危险其中对防护工程做得很好的小道。

“抢劫啊~”

一声从右面的狭窄巷道中以惊愕而不可思议敢在大白天抢劫的愤怒而震惊的声音快速传出,可惜,这处住宅区,大部分都是廉价出租房,现在正值上班时间,除了还在施工站在高处的建筑工人外,哪有什么人?

赵阳正好走到那巷道处,听到这个清脆而震怒的女人声音,内心却没有半点拦截抢劫者的意图,这一年中,他接触过不少地痞流氓,就喜欢干这些不入流却能够带来意外收获的勾当,抢劫无疑是其中一种,知道那些人兴许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过担心害怕被警察叔叔抓走,关进看守所,可轻车熟路后,就开始胆大妄为,甚至心狠手辣,尤其是在抓个现成的时候,地痞流氓很容易干出些超出理智而出乎意料的蠢事大事,因而,他害怕遭受无妄之灾,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给抢劫者让出一条道路。

“小子,敢当大爷的道,找死!”

一个高大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巷道中冲出,而赵阳因为赶时间的走得快而后退不及时,反而成了那抢劫者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这种特殊时期,那抢劫者恶从胆边生,一声怒吼,看似蛮横地横冲而来,却不失灵巧地一把贴着墙面,冲出巷道,一只大手以蛮横的力量将后退不及时的赵阳的手臂抓住,狠狠地往后一带。

赵阳身子骨瘦弱,加上抢劫者来得太迅猛,后退的步伐也不对,直接被这股力道给砸翻在巷道中,人仰马翻,后脑勺直接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砸得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浑身都在疼。

“小心~”

一声哐当的金属撞击声音从高高的建筑楼上响起,清脆而响亮,一名站在钢管搭建的踏板的建筑工人看到旁边的工人扛着两根钢管准备向上搭建钢管,好对上一层进行施工建筑,却不小心碰到建筑体和护栏网,两根钢管瞬间变成十字架的交叉,那名工人立刻被这股交叉力道给绊得从踏板上滚下,旁边的建筑工人几乎本能的大吼道,那掉落的建筑工人吓得脸色苍白,本能的乱抓,惊险万分的抓住护栏网,整个人却掉在空中,他双脚肆意而惊慌地踩踏,总管踩着一根横向的钢管,劫后余生的建筑工人才稳了稳几乎狂跳出来的惊悚心跳,而惊呼的建筑工人还没来得及舒气,其中一根钢管正好斜向地插在护栏网,一段插在一个破烂大洞中,直接顺势落下,直插向地面。

“下面小心~”那站在踏板的建筑工人来不及看同行的情况,本能的快速大吼道,向着下面示警,尽管周围有很少人,可也害怕出事,而他也本能地俯瞰下去,却看到惊恐万分的一幕。

赵阳被那抢劫者砸得七荤八素,就这么躺在地面给晕眩了几秒,等身体和大脑好些,就听到极快的两声‘小心’,猛地警觉而向上望去,只看到一道灰色影子如子弹般落向他的位置,赵阳近乎是本能地狂吼,奋力挣扎地躲避,只可惜,他猜不出钢管的落地位置,而且这巷道也够狭窄,双手刚刚撑在地面,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本能挣扎,可那根生锈而如拳头粗的钢管宛似夺命鬼影地插在赵阳的身体上,直接将他钉死在地面。

“不~”

赵阳看到钢管插入他的心脏,他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眼睛睁得如牛大,几乎暴凸而出。

那名被抢劫手提包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赵阳的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猛地停下,还本能的后退一步,脸色刷的惨白,估摸着吓傻了,也许是本职工作的使然,对鲜血并没有太多的惧怕,只是被这突兀的一幕吓得够呛,连被抢的手提包也抛在脑后,颤颤巍巍地从衣服拿出幸好没有放在提包中的手机,连忙拨通急救电话。

“快救那个小伙子!快啊~”

踏板上的建筑工人一把抓住另外一根几乎掉落的钢管,向着那个女人带着惊惧的声音吼道,就开始小心的解救下面的建筑工人。

不用多说,那个女人也看到不会再出现意外的慌忙跑向赵阳,看到喷涌鲜血的心脏处,脸色一下子惨白,连忙蹲下,捂着他的胸口,试图阻止心脏的鲜血涌出,嘴里还大吼着‘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救我~”

赵阳失血过多,意识都开始迷迷糊糊,兴许是那个女人清脆而动人的声音,挣扎着生命地抬起右手,向着女人抓去而本能的大吼道。

那个女人差点惊呼,不过,看到赵阳迷迷糊糊,仅仅皱了皱,没有理会惨遭横祸而生死悬一线的赵阳的那只不规矩抓着她胸部放到平时该剁掉的咸猪手,而是任由赵阳抓着她的左胸,一双被鲜血染红的秀手死死地压制着心脏的喷血,说着‘让他坚持住’的鼓励话,

在救护车到来之前,赵阳再也无法承受那种催命的昏昏欲睡,只是在他昏死之前,内心唯一的感觉就是右手触感传来的那股让他有些忘却巨痛和死亡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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