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耳环深藏无人知晓的地方,却藏不住那日夜煎熬的悲伤。等待剧终的那一天,左耳环、我、悲伤,将一同埋葬,葬在灵魂最凄凉的地方……
走出家门,向着洋子家走去,我不想就这样雾里看花,而是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缘由。
虽然在心底还有一丝恐惧,却也无所谓了,反正左耳环已碎,我也进入了现实。
现在要做的只有证实。
其实,自己在某种意义上说也属于潜移默化的相信了迷信。
继续踩着纯白色的世界,寻找着属于最后的答案。
看不见的世界,最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嫉妒。
走在时光的流里,不知道如何去相信真实,有的时候会莫名的把自己比喻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幸福到极致的人,然后自己默默的低垂着几滴青涩的泪水,那些滑落在脸庞的泪水,也不知何去何从,落在大地的荒芜里,是在寻找着什么吗?
也许真的就是这样的,在寻找着什么。
泪水同样可以凝结成冰。
凝固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里面。
在需要温暖的时候,阳光自然会升起来,那一天,全世界的雪白也会逐渐的消散。
消散在记忆的中间。
恍恍惚惚的来到了洋子的家里。
洋子的家,和春天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洋子奶奶的微笑照片挂在了洁白的墙壁上。
洋子一家人包括洋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床头上,聊着天。
我无声无息的走了进去,是洋子首先看到了我,惊讶又兴奋的喊出了声音:“阳阳,你回来了啊,想死你了。”
我还以微笑,然后拉着洋子向外走。
现实就是现实,就连空气中的声线都是不变的。
洋子妈妈在他走出门口三步之后重复着那句关切:“洋子,记得早些回家来吃饭哦。”
洋子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和我走出了大门,也许,在他的认知里面,这样的嘱咐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习惯而已。
咯吱咯吱,阴霾的天空仍在飘着雪花,走过的轨迹下,留了一串脚印,我们两个人奇迹般的没有说话。
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如今是时光为我们雕刻了一张无声的门,囚禁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来到小学的母校前,我们纷纷停下了脚步。
洋子感叹:“阳阳,如果咱们能够回到那时候,总是被别人欺负的时候,该有多么好啊。”
我附和:“对啊,如果真的能够回到那时候,我宁愿让他们再欺负一次。”
洋子转过脸来,正好能够看到我的眼睛。
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的,因为它通往心灵。
洋子拍拍我的肩,对我说:“不要拐弯抹角的,咱们不需要那个,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我依旧放心不下,左顾右盼一番之后,还是凑在了他的耳边低语。
我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洋子突然大笑,做着和奶奶一样的动作,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和你说真的,没有闹着玩洋子,你是不是和月婵在恋爱?”
洋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不解的说:“谁叫月婵?”
我拍着他,说:“月婵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洋子挠挠头,依旧是浑浑噩噩的说:“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哦,你能够别再疑神疑鬼的吗?清醒一点说话好不好。”
我还是不服气的解释着:“笑笑,月婵,娇欢,杨阳,素薇还有我们这几个弟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洋子仰着头,做着思考状。
我在心中犯嘀咕:“难道我遇到的,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我恍恍惚惚的梦境吗?”我还是不太相信。
如果是梦境,这个世界真的有真实到如此的梦吗?就像是亲身体验的一样。
还是说,现在是梦境?
我趁着洋子还在思考的空隙里面,伸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痛,不像是梦。
我做着痛苦的表情,洋子猛然间打了一个响指。
他说:“素薇我好像有点印象,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杨阳也听过,据说这两个人是好姐妹,经常在一起玩的。”
我看着他,疑惑的说:“你确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洋子点点头,确切的说:“不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昨晚肯定做梦了。”
我瞪圆了眼睛,反驳:“你放屁吧你,我难道睡一觉就可以过一年吗?你以为我傻啊。”
洋子继续摸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的说:“他没有发烧啊,怎么会如此神神叨叨的,搞不清楚这个邋遢的酒鬼到底是怎么了。”
说完,他指着王超家的方向说:“王超家今天有一桌,你不去凑热闹?”
我暗自想着心事,去凑也好,毕竟王超才是解开我一切问题的源头。
告别了洋子,我继续踩着雪,有雪了,不可能是我有问题。
其实,人的脑筋有的时候就是转不过来。
就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导航者,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位置,竟然不是那个终点的方向。
却,坚信,那就是寻找的方向。
我也在真实也梦境的世界里,迷失了。
距离王超家还有一段时间。
却听到了王超家传来的呼喊,好像非常喧闹的样子。
来到他家门口,探出头去观望。
院落里面停满了自行车,摩托车,虽然雪白笼罩了它们,但是它们仍然屹立着。屋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我猜测的问自己:“聚会?还是同学会?仰或是亲戚拜年?”
连我自己都快要推翻自己的理论了,或许这场流年是一场梦对我自己来说也是换了一种方式的安慰。
王城推来门向厕所走去,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看到我,他急忙向我挥手,说:“哟,阳哥,怎么不进来做啊,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哦。”
我恍惚的说:“哦,我就是听到这里热闹,忍不住过来看看。”
王城跑到厕所,一边方便一边解释:“呵呵,阳哥,前天不是告诉你啦,我和我哥要去大城市上班了,这是关系不错的好朋友们在送行。”
说完,他走出了厕所,指着还在飘雪的天空抱怨说:“真MD这天气,昨天还是万里无云,一晚上的时间就下起了这么大的雪,天气预报里的那位大姐昨天预报的结果是晴,今天就下雪,早晨又改口说今天有大雪到暴雪,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预测的只是前一天的天气,烦死人了。本来打算今天走的,现在又得多等几天了。”
我问王城:“昨天咱们去哪里了。”
王城挠挠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昨天你说要和庞松去工作,让我们陪你好好的玩玩,你忘记啦哥。”
那继续问他:“我们是不是遇到两个女孩子?”
王城点点头,说:“对啊,你还问人家的名字了呢,哈哈,想到这里我就想笑。”
我反而开始诧异他的开心了,问他:“怎么?”
王城说:“昨天你碰到的那个女孩子,叫娇欢,和娇欢在一起的叫杨阳。隔壁村的那小子骗你了,他是不是告诉你,那个女孩叫素薇啊。哈哈,素薇我知道的,早就被车撞死了,以前经常来我们家玩呢,我哥曾经还追过她呢。”
我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其实是我自己放的音乐。
我急忙说:“王城你先去忙,哥还有点事要先走了,告诉你哥照顾身体啊。”
王城哦了一声,目送着我离开了他家。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的颠覆了我自以为是的逻辑,我知道自己属于幻想型的人,但是,这一切都不像是梦境。
那种为爱痴狂的思念,那种吸引到骨子里面的欲望。
爱情,诀别,分离,重逢,梦境,一幕幕全部涌现了出来,哪里有什么流年的故事,原来只是一场自己编造的梦境。
我用手轻轻的向着左耳摸寻而去,空空如也,没有左耳环,没有耳洞。
幸福,悲伤,都成了空,自己仍然站在站过无数次的街道边,憧憬。
日历?
突然间想到了证明时间最好的办法。
向着家里跑去,在雪中奔跑,难免会摔跤,但是不会疼痛,一个人为了一件迫切的事情,同样会失去理智。
来到家里面,看着洁白的客厅里面挂着的日历,时间还是停留在去年,一直没有注意过的事物,此刻变成了锋利的刀刃,一寸一寸的在吞噬着内心里面最脆弱的地方,痛,直到麻木。
爷爷在茶几上面端着还未泡好的花茶,盯着我飘忽的眼神,也向着我目视的地方看去。
当他也看到日历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自责的说:“哎呀,人老了总是忘东忘西的,过元旦的时候就说换日历呢,你看看我,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了这件事情,幸亏今天你提醒了我啊,哈哈,你去拿新的日历换上吧,去年的日历早就已经过期了。”
听完爷爷这一番懊恼的忏悔,我彻底的疯了,一切都在爷爷的这句话里面得到了证实,流年的确只是一场梦。
按照爷爷的吩咐,拿出新的日历换上,旧日历被我摘下拿进了房间里面。
看着旧日历翻开的那一页,我悲痛欲绝。
在我悲痛之余,它竟然也在嘲笑我。
在旧日历的这一页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认识不到自己,就无法期待别人。谁说的心静自然凉,你们也跑太阳底下晒个三年五年大夏天的时间,不是我吹牛,你就算是皮肤晒不黑,心也晒黑了。
“喜欢太阳是吧,好,我这就把你送给太阳。”
说完,我把它撕成两半,顺着窗户丢在了漫天风雪的大地里。
悻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开始了对于这一切的重新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