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都。
是御秦国第三大名都之一,这里盛产的各种乐器,毫无疑问,以古琴最为著名,上好的古琴比比皆是。
其中最为著名的只有两把,一把是以前在铭瑄皇后手里,现在为独孤燕所有的燕焦,据说独孤燕的燕就取自与这七弦古琴;而另一把则在御域大陆四大美女之一的清雅公主手上,名曰碧卿。
燕焦、碧卿,这两把琴据说在一对双胞胎姐妹的手里,她们的父亲是一位琴师,也是一位筑琴师。在他的女儿十五及笄之年,他将辛苦了七年的两把琴交给了他的女儿并以她们的名字命名。
两姐妹拿到琴之后爱不释手,日夜弹琴。那优美如流水的声音,让百兽驻足,百花齐放,当地的人都为之惊艳。
是夜,秦都通火通明,人声鼎沸。
今天,是他们的三年一度的珞瑜节。为的就是几年珞瑜这个女子,就像我们的端午节为的就是纪念屈原。
当然,珞瑜节上没有种子,没有龙舟,更没有雄黄酒。有的只是奇怪可怖的服饰,着到有点像源自古代凯尔特民族的万圣节。
人们穿上这些服饰,带上面具,在一起奏乐、玩耍。秦都里的大户人家都会准备大量的食物按一字排开,陈方的长方桌上,供来人饮食。
不过,最为重要也最能体现琴都特色的一点是,想要吃那些食物,必须通过比琴,只有琴胜过了驻守在食物旁的人才可以享受美味。一天结束后,谁家的食物剩下的最多,谁就会得到一块桐木。
而桐木是制作古琴最好的木料,由于非常稀有,桐木一直受到御秦官方的保护,私自砍伐桐木是要满门抄斩的,因此,这个能合法得到桐木的契机,稍有钱的名门望族是不会错过的。
刚开始的时候是每一个琴户都可以的,但是,由于经济的缘由,这个习俗到了现在,就变成大户人家,摆酒设宴了。
只是到现在独孤燕也一直不明白,没什么非要穿着奇异,脸戴面具,这跟弹琴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不是吗?
不过看着满大街奇形怪状的人和听着此起彼伏的琴声,内心到是有说不出的愉悦,就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没有别人,也没有自己。
不知道何时,独孤燕以找不到慕白他们了,定是街上的行人太过拥挤,玩好的物件太过缭乱,让她停下来就忘却了时间。
她沿着最为古老的珞瑜街径直走去,过了三年,街边的商铺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连那些做生意的商贾,他们的妻儿都不曾变老。
是时间在这里停止了,还是她的记忆在这里停止了呢?
她径直的往前走着,美玉、奇珍、珠宝并没有让她停下脚步,也丝毫没有改变她的步伐。
若是还和记忆中的一样,那么在尽头,应该就是琴都的筑琴世家了吧。不知道今年琴府是否还有玉蹄糕。
走到近处,她听到了悠扬婉转的琴声传来,仔细一听是一曲《平沙秋雁》。
《古音正宗》对此曲记叙非常贴切:“。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岩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子母随而雌雄让,亦能品焉。”
她加快了脚步,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想看清弹奏着的容颜,却忘了,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没有一个例外,这是习俗,亦是规则,每个人都必须遵守。
只有通过抚摸在光滑琴弦上的手指甲上那艳丽的丹蔻,她才能分辨面前的人是男是女。
食指指骨上那一粒红红的朱砂痣,突然间刺痛了独孤燕的眼,是她吗?怎么可能是她?她该在御雪的皇宫的不是吗?难道,她又回到了三年前?
她慌乱的从女子白皙的上的那一粒耀眼的朱砂痣上移开视线,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了那晶莹剔透的马蹄糕。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钻进她的鼻孔,唤起她的记忆,马蹄糕的香味,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是用桂花所做,却散发着桂花的清香。
似水如玉,似冰雕般剔透,一块一块的摞起叠放在点缀着淡淡青花的白玉托盘上,从上往下看,就像是一朵盛开着的剔透的睡莲。
不需要用力的嗅,就有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
“哇!这个好好吃的样子。”
独孤燕忍不住伸手去拿,周围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姑娘,想必你不是本地人吧。”
一个清丽脱俗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伸向那精致糕点的手也停留在了半空中,因为,下面的话着实让她尴尬。
“我们这里有个规矩,你必须比琴赢了那位姑娘,你才可以拿走你想要的食物。”
顺着那位女子手的方向,她看到了那位弹琴的姑娘,纤长白皙的手指在蚕丝一般的琴弦上抚动。右手的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等和左手有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等配合的天衣无缝。
当然,那时的独孤燕并不能看懂这些简单手法组成的繁复动作,作为母后的铭瑄皇后教她练琴的时候,她总是在看着她的零哥哥。
独孤燕怏怏不乐的收回手,目光从弹琴女子的手上移到马蹄糕上,又从马蹄糕上移到弹琴女子的手上。
“要是没有和零哥哥走丢就好了,可是这个马蹄糕真的很好吃。”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那向着她招手的马蹄糕,两眼放着精光。
不过,这是已经没有人来注意她了,来了一位挑战的人。今天已经二十八个挑战的人失败了,所以围观者都对着第二十九个挑战者充满着期待。
独孤燕也好奇的挤进了人群,只是看到那一抹身影时,她脸上所以的表情都僵硬了,是她。
紫鸢雪,隔着厚厚的面具她也不会认错她。食指指骨上那一粒艳丽的朱砂痣是她独特的标记。
在望向紫鸢雪身边的人,她的脸就像被冰住了一般,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他们出双入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某个人硬是不肯承认罢了。
悠扬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泻而出,宛如女子的轻声吟唱。时而呜咽低沉,时而高亢明亮,把听众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里正在上演着一曲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燕焦、碧卿因这他们卓越的琴技在御域大陆上享有盛名,那是御域大陆只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并不像现在一样,四分天下。
她们被邀请进宫中为皇上演奏,深受皇上的恩宠。
然而,姐妹两人并不愿承受皇上的恩泽。因为,在进宫之前她们喜欢上了一位叫做珞瑜的男子。
珞瑜,精通音律,是姐妹两个的知音,唯有他能听懂他们琴声里的意思,就像伯牙之于子期。
姐妹两人还曾经商量过,愿意共侍一夫。
在深宫中,姐妹二人努力的保持着自身的清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出宫与珞瑜见面,而那个时候的她们还是完美的。
一年、两年……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年轻的帝王终于没有的耐心,他强行要了她们,不顾她们的挣扎、反抗,有些时候,男人就是那么的暴力。
也许到这里,故事也应该就这样结束,再下去,有的也只是鲜血和死亡,那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