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气真的是好的没话说，似热非热，似冷非冷。
独孤燕醒来已经好几天了，除了刚醒来的那一瞬间，她的一句话让那个少年感到一点惊吓外，到现在是一切正常的。
“现在是晚上么，怎么一点月光也没有。”
刚刚苏醒的独孤燕半坐在床上，把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像是小猫咪看见了活蹦乱跳的小尾巴鱼一样。
“你不是在梦游吧！”
少年看着外边晴好的天气，暖和的阳光，下意识的开口问道。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左手在她的眼前摇晃了几下。
“你是谁，这是哪里，你有看到零哥哥吗？”
女孩感觉到有人像他走过来，那是一个极其陌生的气息，但他身上的气息，并不让人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哦，我叫东方启，我看你也比我下，你就叫我哥哥吧，你说的那个零哥哥就是穿着黑色衣服的那个男子吧。”
东方启胡乱的说道，不知为什么，他编造出了一个他不曾见过的人，也许是为了不让眼前的女孩感到害怕和伤心吧！
那个被叫做，零哥哥的人，对她来说一定非常重要吧！
“哦，黑色衣服，恩，就是那个人，他在哪里。”
独孤燕想了想，司臣零确实爱穿黑色的衣服，那样的他看出来酷酷的，让在他身边的人有一种安全感。
“他，恩……”东方启思索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他好像去找什么人了，说有什么事，他说过几天在回来。”
“哦，他去找雪姐姐了，可是她不是和雪姐姐在一起的么？”独孤燕转了一下头，想要寻找一丝光亮，然而目光所及之处，有的只是一片接着一片的黑暗。
“什么时候会天亮啊？”独孤燕对着站在他身边的人说道，“你可以点一根蜡烛吗，这好黑，我好难受。”
“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启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刚醒来，就让她受这样的打击，他很担心她会承受不住，这也是刚才他骗她的原因之一。
“我叫独孤燕，你可以叫我燕儿。”她回答到，在末尾又问了一句，“可以点一根蜡烛吗？”
“燕儿，你饿了吗？”
东方启还是答非所问，要是现在真的是黑夜，不要说一根蜡烛，就是是一百根蜡烛，他也愿意点，可是现在不是黑夜，不是吗？
“谢谢启哥哥，我不饿，只是太黑了，我感觉难受。”独孤燕说着，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了哪里的不对劲。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问道，“不要骗我。”
她的语气带有哭腔，还带有一丝害怕，清澈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的光芒在闪动着。
“现在……”
“告诉我！”
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现在是正午，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下雨。”
东方启说着，看着泪水从她的眼里滑出，掉落在被角上。他的心无来由的抽痛了一下，也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我的眼睛，是看不见了吗？”
她问道，她有一种感觉，在她前面的那个人一定懂得医术，不然她的零哥哥也不会放心离开的。
“也不完全是，也有可能可以看见的。”
东方启说的很小声，这证明他对这句话表示很不确定。
“那也有可能看不见，是吗？”
她反问，冷笑。
“不是。”
他的回答是坚定的，看着她苍白的脸上的那一抹无奈的冷笑，看着她明亮眼眸中那一丝暗淡的光亮，他的回答很决绝。
他一定会想进办法医治好她的双眼，即使用他的双眼来换，他也不在乎。
“谢谢。”独孤燕听到他决绝的回答，心里闪过一丝暖流，“虽然我只有十三岁，但是我看过很多很多美丽的东西，那些东西在我的记忆中还是很清晰，所以，就算，以后我看不见了，我也不会难过的，只是我不适应黑暗。”
独孤燕说着，努力睁大眼睛，希望眼前能出现一丝丝的光亮，可惜，没有。
“我从小就怕黑，不敢一个人睡，零哥哥去找的那个雪姐姐，就是陪着我睡的那个人。”
独孤燕说着，面前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像是第一天认识的人，反而更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他安静的听着她说话，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如此的柔美。她是个天使，不该来这人间的。
“哇！”独孤燕发出一声惊叫，鼻子又使劲的闻了一下，“好香啊，启哥哥，这是鱼吗，我闻到了鱼的味道。”
“是，燕儿，现在嗅觉见长啊。”
东方启盛了一碗白米饭放在她的手里，有夹了一块鱼放在她的碗里。
“恩，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醋鲤鱼了，好香啊。”独孤燕一边吃，一边赞美着，“韵曼姐姐的手艺可真好，要是我还能看见就好了，我就能跟着她学做菜了。”
独孤燕脸上突然露出憧憬的表情，继续说道，“要是零哥哥知道我会做菜，还那么好吃，他会惊讶的掉下巴的。”
说完独孤燕兀自的笑了起来。
东方启拿捏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继而又继续吃着饭，在咽下饭菜的间隙说了一句，“燕儿，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恩。”
独孤燕怪怪的又吃了起来。
“独孤燕，独孤燕……”
正在吃饭的独孤燕听到了司臣零的叫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很是隐约，也很不清晰，但是这是她还是能够确定，这是实实在在的声音，不是她的幻觉。
“零哥哥……”
她想都没想就放下碗筷，跌跌撞撞的想着声音的来源跑去，快的连在他前面吃饭的东方启都没来得及阻拦。
“啊！”
惊叫一声，她摔倒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流出了一丝丝鲜血。
“燕儿，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把零带来，他还不知你眼睛的事。”
看着她手掌渗血，他有点心疼的说道，她口中的那个零哥哥，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零，是她的亲哥哥，还是她深藏在心底无法忘却的人了，他另可相信第一种猜测。
“恩，好。”
独孤燕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接过他递到她手上的手帕，擦拭着那些感觉到有血水流出的地方。
抬头望着万丈高的悬崖，东方启奋身一跃，借着悬崖边上生长着的藤蔓，他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一个黑衣少年，大概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和他一般大。
“你是零？”
东方启问道，虽是问句，但语气中有的更多的是确切。
“你是？”
司臣零看着眼前的少年并无恶意，重又把刚才因感到有人而从腰间抽出的夕影剑有放回到腰间。
“我是东方启。”他说出了名字，才明白面前的人问得并不是这个，“我就住在着谷底，有幸救了你口中的那位姑娘，独孤燕。”
“哦！她在哪儿，现在还好吗？”
他的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喜悦，听着的人能够很明白的感受到那份喜悦，但是对于说者，这句话似乎不带一点感情。
就像，你吃饭了吗？一样的平静。
“燕儿她一切都好，就是双目失明，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东方启说着，他语气中的喜悦让他浑身难受。
“失明了，怎么会？”
司臣零感到心一揪，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独孤燕的样子，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只有紫鸢雪如花般的笑颜。
“不过，会好的，你还是随我下去吧，见见她。”
始终想问一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始终没有问出口，可能是他害怕面对，他早就猜到的结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