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罗骑着熹熹冲出了那块满是宝藏的岛屿,她回头望着下方,寻找着那充斥着淡淡忧伤的神明,可惜,烟雾突然间又加重了,完全看不清下方的事物。她有些遗憾地回过头。
那灵园或许在娜罗眼中只是个充满**的宝藏,但在那个神明眼里却是个心疼的宝贝。与之相比,她总觉得有些惭愧。
按照子今的话,她要先去以司那里,再到学府。总觉得她有些耽误了时间。
“熹熹,我们快点到以司府。”
不一会,熹熹就加快了速度,冲向了玄明城,停在了以司府外。
娜罗拿着信件,整理了下着装,清了清嗓音。敲了敲大门,问道:“可以进来吗?”
隔着许远,传来了以司那苍老的声音:“请进。。。”
娜罗打开了大门,走向了正在桌后批阅着什么的以司,似乎,以司一直是做着这样的事。娜罗走得越来靠近以司了,不自觉得紧张,压抑起来。。。尽管以司从未抬头望娜罗一眼。
娜罗轻轻将信件放在桌上,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叔,这是西方天堂的信件。”
以司缓缓抬头望着娜罗,皱皱眉头,问道:“大叔?这是你们世界对什么人的称呼啊?”
“是对。。。是对事业有成的人的称呼。”显然是对年纪大的人的称呼。。。
“这样啊,西方。。。那么多神族。是哪个?”
“娑族。。。”
“好,谢谢你。是谁让你去的。”说完,以司缓缓拿过那信件。
“子今。。。”
“我就知道。哼,他就那么闲吗?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以司微微拂了下袖子。
“那我走了。。。”娜罗微微的鞠了下躬。
娜罗走出大门后,终于可以松了口气了,每次来到这里就倍感压力山大。。。按照她那里的标准,以司就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与这样的人相处不压力也会变得抑郁吧。
娜罗赶紧骑上熹熹,飞向了可能正着急地等待着她的子今。
果然,子今在学府旁边着急地左右走动着。等到熹熹带着一股狂风降落在他身边时。子今才停下了脚步,接下了娜罗。不一会,熹熹嗖的一下就飞走了。
“怎么那么久?”
“刚才回来的路上,发生了意外,熹熹被扯到了灵园。”
“灵园?什么地方啊?”
“灵园啊!就是长着金枝玉叶的岛屿。。。”
“金枝玉叶?神界好像没有这个地方。”
“难道那是幻觉?”娜罗自言自语道。
“你来神界,怎么总会有那么多怪事发生呢,照理,天上是十分安全的。。。不管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去冥园吧。”子今拉着娜罗骑上赤。急忙地飞离学府。显然他们要迟到了。。。
终于,快飞到冥园了,娜罗由远及近望见了一座岛屿,岛屿上站着几百名神明以及几十名神使。神明站在中间,而戴着面具、披着黑衣的使者站在两侧,有序的排成半圆。中间的石**上躺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来就是那位要离世的神明。
子今把赤停在岛屿边上,就拉着娜罗匆匆赶往人群中间。
呆站了一会,整个冥园庄严肃穆、没有半点声响。。。不一会,不知哪里传来的钟声,那声音悠远而缓慢,充满着悲哀之感。钟声响起后,所有人都深鞠躬了三下,娜罗也跟着做了。
等到行完礼后,所有人都望向了中间躺在石**上的神明,那深邃的眼睛慢慢的合上了。不一会,老人全身上下慢慢化成了像雪花一样的碎片,飘向了远处的山丘。。。娜罗这时才发现山丘上排列着一座座的石碑,估计就是墓地了。
过了一会,在场的人开始散去,娜罗发现在场的那些神明的神情完全没有一点哀伤或是某种该有的表情。。。在这里,总觉得莫名的平静,难道他们没有一点情感的维系吗?或者,只是因为他们不能够悲伤。。。可是,这对人类而言太奇怪,奇怪到让人有些心酸。。。
她曾参加过一次葬礼,现在还历历在目,当天,是阴云密布的天气,灰暗的天色下。娜罗望着躺在红木棺材里的逝者,缓缓地鞠了个躬,再轻轻扔下逝者生前最爱的雏菊。。。转身间,她锁住了在眼眶里滚动的泪水,却无法压抑刺痛心脾的难受,垂下头时,泪珠终究还是掉落了,在酸溜溜的心里头竟质疑起恒久不变的规律,总觉得它太过无情了。。。为何要把生命送来,却又要夺回去,让一切终究回归原处,让它化为乌有。这样子的事,到底是不是对生命的否定呢。。。本来,这样的定律不该让人有任何抗议的,可是,作为一位会感伤的人类而言,总觉得那样的事有太多的遗憾和悲伤了。。。‘失去’对于脆弱的人类是多么可怕的事。。。而‘失去’对于娜罗而言,又是何等的残忍。。。
“你怎么了?已经结束了。。。”子今拍了拍娜罗的肩膀。
娜罗从伤感的回忆醒过来,回过头望着子今,子今似乎是唯一一个眼睛红彤彤的神明了。
娜罗勉强地笑了一下,说:“你哭了吗?”
子今有些不知所措,竟被发觉了。咽了咽口水,挺直腰板,回答:“我才没有,我只是太困了。所以眼睛才会这样。。。”接着,又咳了一下,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
人去场空,冥园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清,幽暗。。。它似乎在诉说着:无论过去多么辉煌,经历过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都会被时间给遗忘,被尘世给埋没。死亡终究是结果。剩下的只能是个坟墓,或许还有某些人的记忆。。。在那样的气氛里透露着娜罗某种挥之不去阴影,拼命地想唤起过去的记忆。可惜,她还是一贯的脆弱,一贯地选择逃避。。。闭一闭眼,转过头。还是把它埋了起来,至少这样,还能让她更坚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