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沈菲菲平坦的小腹，心想这肚子撑大再变小的时候会不会又很多的皱纹出现，或者人类的皮肤弹性非常之好。
十个月，不，九个月之后我将会有一个孩子，这件事想来是多么的荒唐，但是它就实实在在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沈菲菲还是那么活泼丝毫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问题，而我在沈菲菲面前也是装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养活一个小孩子嘛！我每天吃剩的饭也够养活他了。
我们在我学校的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沈菲菲把她所有的私人东西都搬到了这里，沈菲菲和我都心有灵犀的没有谈论任何关于程馨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个话题永远都是禁区，等到这个人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的时候，我们也就不会再谈论起这个人。
沈菲菲本来想说趁着现在还能走得动路，要去超市里买一些婴儿用品，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正值青春的姑娘和大小伙子在一堆婴儿用品前面和一群大肚子的妇女一起挑选那些东西，我最后跟沈菲菲说：“反正是要离开长春的，不如找到地方再买，路上还省得麻烦，有空还是想象去哪吧。”我想我骨子里的那种流浪的不羁性格还是从骨头缝里冒了出来，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么一种方式，和一个怀孕的少女一路，而且走到路的尽头我将会为人父为人夫，上天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玩笑。
文智他们干满了一个月就从天津回到了长春，那时候离开学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带着我的八百块钱工资。
我把文智约了出来，一见到面，我就拉住文智的手，说：“哎呀，可想死我了。”
文智老脸一红说：“怎么了这才几天时间啊？”
我把手抽回来在裤子上抹了抹，说：“什么几天时间啊，我说的是我的工资，兄弟可是需要钱啊，大笔大笔成摞成摞的钱，人民币，懂吗？”
文智往饭馆里走，我跟在后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又叫了两瓶啤酒，边看菜单边聊着。
文智瞪着一双眼睛，说：“航子，我听你这口气不对啊？难道那个沈菲菲是想要拿这个问你要钱？”
我把杯子一顿，苦笑了一声说：“那倒好了，问题是沈菲菲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她呀，”我压低了声音，好像做贼一样低声说道，“她想要把孩子生下来，而且已经开始为退学做准备了。”
文智惊讶万分，我接着说道：“而且，我也只能退学了。”
文智喝着的酒一下就喷了出来，满桌子都是黄色液体加文智的口水，文智拿起餐巾纸擦了擦，说：“不会吧？航子，只能退学了？”
我皱起眉头说：“能怎么样？你说还有别的办法吗？她想要孩子，这个想法就注定了只能这么做，我要是不同意，她肯定会做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且在这个所谓的大学里，我一直没有学到一点真正的东西，白白浪费了这几年的青春光阴。”
文智两手一摊，又从我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说：“好，就算只能这样，那好，那程馨呢？你想过吗？”
我朝着热闹充满了各种体味和香味的空气中喷出一大口烟，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文智呷了一口酒，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见我没有说话，又接着说：“嗯，要我看，这事还是尽早跟程馨说清楚，这么藏着掖着，也不是个办法，退学事情，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说：“我跟你出来就是让你帮我想想办法，你丫倒挺好，说你再考虑考虑，我要是考虑好了能找你吗？”
文智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说：“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了，你不是说你也不想上了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呐，这是你的工资。”
我看着桌子上鼓鼓的信封，说：“航子，我也不能说什么，说实话，作为哥们，也帮不上你什么，既然你选择了这样，兄弟就要支持，以后有什么事找我，你说能不能先休学？”
我脑中激灵一下，又陷入了安静，说：“休学？哼，休学等她生了孩子之后呢？我再回来上学？拿什么养活她们母子？倒那时候，我估计沈菲菲是抓狂的，我还是了解她的。”
文智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我们吃完了饭，我就劝文智回去了，我回去旅馆的时候，沈菲菲已经醒了过来，我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到桌上，说：“菲菲，你趁热吃吧，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炒面还有紫菜汤。”
沈菲菲看了一眼，说：“你刚才跟谁出去了，我醒来打电话发现你没带电话。”
我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说：“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文智他们从天津回来了吗？我刚才跟文智出去吃了一顿饭，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
沈菲菲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我睁开眼说：“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沈菲菲躺下来抱着我说：“航子，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想出去找你，但是不知道去哪找。”说完就靠在我的怀里哭泣起来，我摸着沈菲菲的脸蛋，心里一痛说：“我不会走的，菲菲，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
沈菲菲呢喃着说：“永远？永远有多远？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永远是个容易让人沉迷消沉也容易让人堕落忧郁的时间概念，谁都逃避不了它的诱惑和指责。
快开学了，程馨叫我去接她的时候，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推脱出去，虽然我知道这个理由连我都不相信，程馨不是我意料中的吵着我要我去接她，而是非常冷静地答应了一声，我心里一沉，我追问发生了什么事，程馨没有说话只是说我自己忙着吧，然后直接就挂了电话，听筒中传来的嘟嘟声让我的心跳一阵加速，我放下电话回到了房间，沈菲菲躺在床上吃着零食，我过去就夺了下来说：“哎我说，你这个有孩子的人了还吃零食，怎么不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