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体验由于着新年的临近引起的人们的激动,或许他们的激动不是源于这个节日真正意义上的欢乐,也不是因为他们又长一岁,而是借着这个理所当然的机会,可以好好的放下一切,肆无忌惮地去享受生活。
程馨一直叫我去市里见她,我推脱说家里事多,得等到新年之后,经过我苦口婆心的思想工作之后,程馨终于不再纠缠与这件事,而是每天晚上和我几十条信息聊几个小时,害的我爸妈总以为我睡不好,其实也就是没睡好。
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挂了红灯笼,买了大鞭炮,就等着坐在炕上看春晚了,而我在任森和程馨的盛情邀请下,早在三十下午就搭车去了市里。
程馨一见面就冲到我怀里,也不顾任森就在旁边,然后两手放开我的脖子就往腰间伸去,我眼疾手快,向后一跳嬉笑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君子,哼,什么君子,叫你都叫不过来。”程馨嘟着小嘴。
“这和君子有什么关系?”我过去拉住程馨的两只手,防止她偷袭。
“就有关系,我说有就有,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吗,大学生?”程馨吐气若兰,吹在脸上暖暖的香香的。
“行,有关系,是我不对,行了吧?”我朝着任森撇了撇嘴。
“这还差不多,走,咱们去广场看灯展啊。”说完拖着我就走,我拉住她,跟任森说:“现在就有灯展了?这才几点啊?”
“有是有,就是现在看没什么意思,晚上看好看。”
“对头,有智商的人就是不一样。天还没黑,灯展有什么可看的。”说完我白了程馨一眼,又问任森:“那咱们去?”
“随便走走吧,这半年变化还是挺大的。”
“也行,先转转,再吃饭,再看灯,再”说到这里,我又为看灯之后的事发愁了,扭头看到程馨正歪着脖子看我。
“你看我干啥?”
“长成这样还不让人看啊?”呆了几个月复读班,程馨变得越来越调皮,口才越来越好了。
“不是,什么叫长成这样?”现在的气氛就像是大冬天站在大街上拿热水冲澡一样的滑稽。
“我说你长这么好看,不让人看就浪费了,是吧,任森?”
“嗯哈哈,航子好福气啊。”任森说了一句深不可测让我想了半天的话。
“行了,走吧。”我搂着程馨的肩膀,接过任森递过来的一根红塔山。
冰冷的一排排建筑在空气中,漠视着大街上的热闹和冷清,新年的借口并不能让某些人放慢步伐,新年,只是过去一年奔波的重复和复制而已。
三个人聊了一会天,聊了大学,还有今后的出路,虽然三个人的教育程度都差不多,可臭皮匠的思想在一块挤挤也总是能碰出一些火花的,而碰出的那些略显残酷的现实的出路却让我们陷入了沉默,只剩下踩雪的咯吱声和街上奔驰的汽车的防滑链的声音。
任森在前边一个人走着,不知道和谁在通电话,有说有笑,好像是一个女生,声音甜甜的,我把这个发现讲给程馨听,程馨拧了拧我的耳朵,然后看了一眼任森,趴在我耳边说:“在那边有没有想我啊?”
“有,天天都想,夜夜都想。”我头都没有转,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吗?哪里想啊?”程馨的声音越来越低。
“哪都想。”
“能不能不这么严肃?”程馨捏了捏我的手说。
我转过头,神色凝重,说:”程馨同学,这是多么严肃的事情,思念,是最令人痛苦的,尤其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是我吗?”程馨的脸上开始呈现异样的光彩。
“是,吧?”我心里想到了陈魅涵,那个依旧是每天晚上催促我早点睡觉的女生。
“嗯?”程馨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是是是,千真万确是程馨同学。”我抽回了手,把手背上泛青的地方伸到程馨眼前,程馨瞥了我一眼,在我的手背上亲了一口说:“小心点。”
“哎呀,这光天化日的,还威胁人啊?”任森转过身来说。
“这是我们家事。”程馨说道。
“还家事呢!航子,现在都这地位,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是啊,我唯一的话语权也就是晚上说梦话的时候,唯一的执行权就是梦游的时候,一切都在梦里啊。”我顺着任森的话仰天说道。
“得瑟吧你!”程馨伸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在拥挤的人群中,终于等到了一张空着的桌子,我赶紧跑过去一坐下,顺便把左腿抬起来放到椅子上,招呼任森过来,吃完饭就赶去了市中心的人民广场。
广场里,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灯笼像选秀一样都在争相斗艳,被踩得乌七八糟的积雪随即被五彩的光芒照射得好像一幅画一样,小商贩推着小轮车叫卖着各种纪念品和小挂饰,还有烤红薯靠羊肉串之类的,为了慰问一下这些在除夕之夜在外拼老命挣人民币的栋梁们,我们几个商定,一样买一个,虽然我们买了之后他们不一定回去团圆,结果是我们几个一人一个红薯一个串,脖子上手腕上带满了东西,那些小贩误以为我们是待宰的煤老板衙内一样,紧追着我们要求多买一点,于是我仅有的一点兴致也被打击的无影无踪,只好拉着程馨逃离了红红绿绿一派热闹的人民广场。
跑到大街上,穿过十字路口,走到对面的公园,找了一个比较干净干燥的长椅坐下,刚坐下,就听到了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程馨像被扎了一针一样跳了起来大叫道:“啊,过年了!”说完,一把拉住我蹦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已经由2009变成了2010,时间正好是十二点,我想如果此时有一个大钟在敲响,那该多么有意境啊。
“又长大一岁了,唉!”任森看着天上灰蒙蒙的月亮说。
“又过了一年,唉!”我突然感觉肩膀上的责任更重了,觉着心里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又快高考了,唉!”程馨看着我说,我走过去搂紧她,生怕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