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脱去上衣坐在桌子旁,安静的低着头。野玫瑰正在替他擦金疮药,同时激动的望着他健壮的身体……
片刻后,野玫瑰放下药瓶蹲在顾青膝前,满脸柔情的仰望着。很明显她已经示弱了,她不想再强装冰冷无情,她渴望被征服被融化。
“残月还在这里吗?”顾青突然试探着问。
“你现在怎么喜欢关心一些与你不相干的事了?”野玫瑰收起柔情,好奇的问。顾青没有回答,表情有些为难。
野玫瑰仿佛猜测到了什么,站起身严肃的问:“是她让你回来接残月的是吗?你是为了她才会回来的!”
顾青没有回答,无奈的恳求:“放残月跟她一起离开吧!让她们远离京城永远不再回来。”
“那你呢!”野玫瑰生气的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心。她知道如果顾青要离开,没人能拦得住。当然,也许顾青会不反抗交出自己的性命,但那不是野玫瑰想要的结局。
“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老去。”顾青坚定的回答。野玫瑰知道顾青不会说谎,但这依然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顾青是为了那个人,而不是心甘情愿想要留下。
“她给了你什么?你竟愿意为她这么做!”野玫瑰疑惑的质问。
“残月对你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你就不能成全别人做一件好事吗!”顾青不再平静,激动的反问。他还记得自己被这样教训过,仿佛那个女孩说的话都是对的。
“残月只剩下半条命,确实没什么用了。但我无法接受那些女孩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野玫瑰狠狠的对顾青说,仿佛也是在提醒自己。
“不要逼我好吗?你对我有恩,我不想----”顾青没有把话说完,但态度却异常坚定,誓要帮那个人救出残月。
野玫瑰被激怒了,但与顾青对视了片刻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无奈的说:“让我考虑一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为你拿些酒菜。”
顾青没有说话,望着野玫瑰走出房间后,他疲惫的坐在桌子旁。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而且又带着满身的伤口。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野玫瑰是何许人也,顾青非常清楚。那个女人不会坐以待毙,不会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时间。这是她的本能,也是在这里站住脚的生存之道。顾青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知道野玫瑰想对付与摧毁的也不是他。
顾青知道不能耽误每一秒钟,他站起来走到门后,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恰巧一个姑娘从门前经过,顾青果断的开门将那位姑娘拉进房间,然后快速将门关上。野玫瑰正在一楼大厅里跟一个人在吩咐着什么,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回头望向二楼自己的房间。也许她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确定事情有些不妙!打发面前的人离开后,她赶紧返回二楼----。
“残月在哪里?”顾青抓住那位姑娘的肩膀,严肃的逼问。
“在----在后院的酿酒坊。”姑娘不假思索,胆怯的回答。面对满脸杀气的顾青,她当然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反抗。
顾青松开那个女孩,直接冲到后窗旁,将窗户推开。这时,野玫瑰也推开门,冲了进来,大叫一声:“顾青!”但顾青已经一跃而下,离开了房间。
野玫瑰冲到窗户旁,只能无奈的望着顾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愤怒的回头,瞪着还靠在墙上浑身发抖的那位姑娘。
“你告诉他什么了?”野玫瑰大声的质问。
“他----他问残----月在哪里。”姑娘颤抖着回答。野玫瑰愤怒的冲出房间,她已经没有必要追问了。她知道那位姑娘没有胆量欺骗顾青----。
顾青穿梭在夜色中,很快就来到了酿酒坊,这里的地形,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走进烟雾缭绕的酿酒室,阵阵酒香让顾青有些血气上涌。那些工人见到顾青,都一副惊讶的表情,但还是不忘赶紧点头问好。他们都认识顾青,而且并不清楚他与野玫瑰已经决裂。只是不明白,粉香阁的第一打手怎么会来这里。工人们平常很少能见到顾青,即使偶尔遇见也是敬畏远之。
“残月在哪里?”顾青对面前的一名工人问。
“她在休息房里。”那名工人回答,顺手指了一下。顾青直接走向那个房间。
“顾爷,工头在里面。”那名工人追着顾青,着急的提醒。
顾青回头凶狠的瞪着那名工人,懒得跟这个粗人多说一句话。那个工人吓的回退两边,吞吞吐吐的解释:“我只是想----想通告一声。”顾青懒得理他,直接冲向休息房。推了两下房门后,发现门是从里面锁着的。顾青愤怒的踢出一脚,将门踹开。
工头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愤怒的瞪着门口。残月躺在床上,没有感到特别惊慌,只是轻轻拉了拉被子,遮在自己胸前。
随着顾青慢慢靠近,工头看清了顾青的脸。赶紧提着裤子,迎上去,客气的问:“顾爷,您怎么会来这里。”
顾青靠近床边,望着残月一副无力反抗,任人宰割的态度。她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大腿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还有脸上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顾青第一次为一个互不相干的人感到心痛!
“她不是人吗?”顾青冷冷的问身旁的工头。工头没有说话,一副尴尬惊恐的表情。
“我问你她是不是人!”顾青再次愤怒的质问。
工头赶紧胆怯的回答:“是----是,当然是。她----她是当家的赐给我们的。”见顾青没有理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残月,工头赶紧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赶快穿上衣服。”顾青告诉残月,然后把头转向一边。
残月慢慢坐起来,开始穿衣服,疲惫的问:“带我去哪?”
“你姐姐在等你。”顾青严肃的回答。残月惊讶的抬起头,然后赶紧下床站了起来,衣衫还没穿整齐就抓住顾青的胳膊,激动的问:“是她让你来接我的吗?”
顾青看了残月一眼,平静的说:“你以为还会有别人在记挂着你吗?”这一刻,他们不需要核对彼此所说的是不是一个人了……
顾青带着残月穿过酿酒室的迷雾,走向门口,那些工人已经不知去向了。走出酿酒坊,走了没多远,刚经过粉香阁楼下。顾青面前被一片火光照亮,一群官兵手持火把已经在门口等候。野玫瑰带着粉香阁的所有打手,也在其中。
残月惊慌的拉着顾青的手臂,她不怕死但不甘心好不容易等来的希望,这么快就破灭。顾青将残月轻轻揽到身后,瞪着野玫瑰,愤怒的大喊:“逼我杀出一条血路吗?”
瞬间,十几名弓箭手冲到野玫瑰前面,剑拔弩张蓄势待发对准顾青跟残月。如果顾青一个人的话,也许可以借着夜色逃离。但非要带残月一起的话,即使顾青武功再高强,只要那些弓箭手手指轻轻一动,他跟残月必葬身于此。
而此时在粉香阁的三楼,正有一桌客人从窗户观看到下面的一幕。粉香阁的三楼可不是一般贵人可以上去的,而这桌客人就是程枫和杜帅,程枫身后还站着一个随从。这个随从跟随太慰已经有几个年头,太慰待她如女儿,名叫月华。是不是真名没人知道,她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略显中性。总是一副高傲冷漠的神情,而且武功深不可测。太慰舍得将她赐给程枫,可见程枫在太慰心中的地位。而座在程枫对面的杜帅,正是太慰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月娥的亲哥哥,很快就要成为程枫的大舅哥了。此刻,两个人正在提前培养一下交情呢!
“大胆贼人,敢在这儿搅乱!”杜帅用酒杯敲在桌面上,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愤怒的瞪着楼下。
程枫倒是很平静,微笑的劝说:“不碍事,官府办案而已。”
“不行,我下去看看!顾兄在此稍等片刻,我速去速回。”杜帅说完便起身走向楼下,可能也是多饮了几杯,有些浮躁!
程枫想叫住他,但无济于事。只能跟身后的月华望着楼下,观看事态的发展了。杜帅身材高大魁梧,自小习武,更是京城护卫队的总教头。这个职位可不是光靠他爹是太慰就可以胜任的,自身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这个人有勇无谋,过于冲动!这也是太慰迫切将程枫纳入门下的原因,他太需要像程枫这样一个有头脑和才华的亲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