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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为爱痴狂的情爱天子——顺治(2)

这婴儿就是后来的顺治皇帝福临,那么多赞美的话,都在预言这个孩子的绵绣前程,如果当时有人说,这个孩子将出家当和尚、将英年早逝,不仅将挨耳光、挨鞭子、挨大棍,闹不好还会掉脑袋,因为这样的预言除了不吉祥之外,实在是不会有任何人相信的。只可惜福临出生的那日,正赶在皇太极宠信的宸妃所生的皇八子夭折后的第3天,宸妃珠泪未干,关唯宫内哀声仍续,皇太极既伤悼爱子,更心疼爱妃,为安慰宸妃,几辍其朝。庄妃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命运、感谢上苍,她终于在最需要的时候生下了她最需要的儿子!她知道她的前途命运全系在了这个男婴身上,他是她的宝贝,她的全部。自从她的姐姐海兰珠进入后宫以后皇太极就被吸引过去了,她内心深处多么渴望凭着这个婴儿把属于她的男人夺过来。

顺治的一生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极富悲剧性的命运。他出生的时候父亲没有守候着他,他的出世并没有受到众人热望,只有他的母亲庄妃,科尔沁草原上的女人带着极强的功利性期待着他来到人间。所以庄妃千方百计地在幼小的他身上赋予了沉重的使命,她急不可待地要皇太极产生对他的兴趣,找到机会就给皇太极透露她的神人送子的梦,梦是这样的:福临诞生前夕,庄妃梦见一个神人抱着一个孩子进室交给她,说道:“此乃日后统一天下之主。”庄妃将孩子接过来放在膝上时,那个神仙飘然不见了。与任何王朝统治者一样迷信神明的皇太极当然高兴了。他还听说,在庄妃怀孕的时候,常有红光绕身,衣裙间好像有龙盘旋,侍女们最初皆大吃一惊,以为失火,赶到近前再看,火却不见了,似这样不止一次,人们都觉得特怪。皇太极说:“奇祥也,生子必建大业。”

庄妃嫁给皇太极12年之后才得一子,且有那么多大吉大贵之兆,喜悦之情自然可想而知。可是此时对于深陷痛失爱子的皇太极来说,永福宫诞生皇子的喜庆已被皇八子之丧冲得淡淡的了。皇太极怕刚刚失去皇子的海蓝珠伤心,连福临的满月酒也取替了。

福临从小聪明机智,天分很高。深居高高在上的皇宫,小福临的所作所为,带有他的母亲庄妃的鲜明印记,处处可以感受到庄妃的影响和调教。庄妃在这个儿子身上寄托着无限希望,把他当作宝贝,极享骄宠。另一方面,庄妃以及周围的环境和人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在关键问题上对福临的潜移默化。宫廷里等级森严,使他早就懂得奴与主、君与臣是怎么回事,母亲会不停地向他灌输皇家至尊至贵、皇子至尊至贵的信条。小福临不负重望,也做了些令他父亲感到惊喜的事情。

2 众多皇子——脱颖而出

庄妃聪明伶俐,知书达礼,而且工于心计和谋略,她的见识也远在其他后宫妃嫔之上。有其母必有其子,小福临居然能抓住机会扭转局势,在众阿哥中分外显眼……

这天正是秋分时节,和风暖日,正是哨鹿的最佳季节。在诸贝勒、群臣的劝说下,皇太极决定从盛京北上去叶赫打猎。卸下了战袍换上了龙袍,皇太极顿觉轻松惬意。皇太极正在和大明王朝进行松锦之战,因为前线有多尔衮、豪格等将帅坐镇,拿下锦州已是指日可待了,所以他也能忙里偷闲,心情舒畅地出猎了,皇太极那略显憔悴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皇太极此番去狩猎特地带上了三个尚未成年的儿子,即六阿哥高塞、七阿哥常舒以及九阿哥福临,皇太极也想让长在深宫中的皇子们开开眼界。

“皇阿玛,我想骑马!坐在这马车里一点都不好玩!”“是福临呀,好吧,阿玛就答应你的要求。索尼,将他抱到朕的马上来!” 福临自记事以来似乎第一次与皇太极这么亲近,他坐在皇太极的怀里,可以听见皇阿玛那粗重的呼吸声。

“皇阿玛,别搂得太紧,您的胡子怪扎人的。”

“哈哈!是吗?”皇太极听了乐不可支,偏要低头去扎胖乎乎的儿子,父子俩在马上嬉闹着,其乐融融。“福临,皇阿玛好不好?”“不好!”福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嗯,你吃的、穿的、住的、玩的哪一样不是阿玛给你的?你看,路边的那间小草房,门口有一个面黄肌瘦脏兮兮的孩子,多可怜啊,你想过那样的生活?”

“我是阿哥,怎么可以穿那样破烂的衣服?”福临夺过了皇太极手中的马鞭,嘴里吆喝着:“驾!”两条小腿还用力地夹着马肚子。可大白马只听主人皇太极的使唤,对福临不理不睬,仍旧慢悠悠地走着。

“说呀,你还没回答皇阿玛的问题呢。”

“嗯,我都五岁多了,可是以前皇阿玛从没抱过我,还有,我常看见皇额娘流泪,额娘说你不喜欢她了。小狗子说每天晚上都是他阿玛和额娘搂着他睡,还讲许多笑话给他听呢。”

“小狗子是谁呀?”

“是奶娘的儿子啊,我常和他玩的。”

“你知道皇阿玛有多少个儿子吗?那车里还坐着你的六阿哥和七阿哥呢,大阿哥豪格和四阿哥叶布舒正在与明军作战,五阿哥硕塞喜欢闭门读书,对了,你还有两个小弟弟,十阿哥韬塞和才几个月大的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你说,皇阿玛怎么可能整天只陪你一个人呢?”

“如果皇阿玛喜欢我,就会整天陪我玩了,我额娘也会高兴起来,是吗?”福临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皇太极。真是童言无忌呀。皇太极开始喜欢上了这个聪明又顽皮的儿子了,他情不自禁地搂紧了福临,将布满皱纹的老脸贴在了福临那圆润白嫩的脸颊上。闻着儿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皇太极不觉心潮起伏。大队车马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一个叫乌喇的小天池。池里水清潭碧,草绿花红,马儿见了只顾低头啃着肥嫩的绿草,再也不愿意向前多挪一步了。其实这里也是哨鹿的好地方。远远望去,一大团鹿群正在甜美地吃着绿草。皇太极感到有些疲惫,决定就此安营扎寨,休息几天。秋季正是鹿群繁殖的季节,公鹿母鹿正在寻找配偶,母鹿此时尤其温顺多情。一队士兵悄悄地潜入林子,身披鹿皮,头顶鹿头,口吹木哨,模仿公鹿的叫声:“咕咕咕……”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母鹿们的轻声回应,接着一群母鹿慢慢朝这边走来。

“皇阿玛,我看见母鹿来了!”福临高兴地叫着。鹿群发现了他们,尖叫着,四处逃散。

皇太极来了兴致,跨上雪莲似的大白马,扬鞭追赶着鹿群,索尼等一干随侍不敢怠慢,紧跟在皇太极的身后,生怕皇上来个闪失。然而福临、高塞和常舒这三个五、六岁大的小阿哥,可苦了,由于他们年纪太小,没有适合他们骑的小种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人们在鹿群里四处追杀。“哼,一点儿也不好玩!”福临恨很地将弓箭丢在地上,使劲地用脚去跺,气得小脸儿通红。“福临,咱们去找找蘑菇怎样,那边的水边可能有不少呢。”七阿哥常舒将弓箭背在身上,上前拉着福临,说。

“那是女孩子家做的事情,我才不去呢。”福临一甩手,忽然撒腿朝鹿群那边跑去。

“我的小祖宗,这可使不得呀!”一名白脸的老太监急忙追上前去,想拦住福临,倔强的福临哪肯听他的,机灵得像条泥鳅一样,身子往下一滑,硬从老太监的手指缝里滑了出去。

哨鹿场里人欢马叫,杀声一片,可怜的母鹿们哀鸣着作最后的挣扎。谁也没注意到,小福临已经离鹿群越来越近了。“哼,我要杀死一头母鹿,喝它的血,吃它的肉,让皇阿玛越来越喜欢我!”福临四下张望,瞅准了一头体形较小的母鹿,悄悄地趴在了草地上,一蹦一跳地在茂盛的草丛里向前挪动着小小的身子。这时几头小母鹿朝他跑来了。福临兴奋不已,忙从背后拿下了弓箭。“坏了,所有的箭头都踩断了,这怎么办呢?”福临这下子是真急了,抓耳挠腮,实在没了主意。“幸好还背着一把短剑哦。”他摸着挂在身上的短剑,一时喜出望外。福临丢下弓箭,从剑囊里取出匕首,屏住了呼吸。

几头母鹿尖叫着疯一样地冲了过来,福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撞上了个嘴啃泥。“哎哟!”好像是被一只母鹿撞到了肩膀,福临疼得呲牙咧嘴的。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嘿,后面还有一只小母鹿朝这边跑来了。也许它以为这儿是个空当子,可以逃过一劫呢。福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着跑来的小母鹿投出了短剑。“嗷!”随着母鹿的哀鸣,它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血从它的肚子里汩汩而流。

“我抓到一头鹿啦!”福临向众人狂呼。受伤的母鹿挣扎了几下,终于瘫倒在草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号。

福临快步上前,蹲倒在受伤的母鹿前,试图拔掉插在它肚子上的短剑,短剑已经深深地插进了母鹿的腹中,只露出一点点剑柄,福临左右摇晃着就是拔不出来,却弄了他一手的血。早就听奶娘说喝鹿血能强身健体,比吃什么补药都好,福临犹豫片刻,闭着眼睛,低下头趴在母鹿的肚子上吸吮起来。“呸!又咸又腥,不好喝!”福临忙不迭地扭头呕吐起来,原来他还以为这鹿血像牛奶一样甘醇可口呢。

“哈哈,哈哈哈哈!”闻讯而来的侍卫、太监们和高塞、常舒看着福临那副怪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福临忘记自己还沾满了一脸的鹿血,有些恼怒地瞪着大家。这么一来,大家笑得更厉害了。那个白脸老太监捂着肚子:“哎哟祖宗呐,奴才的肚子疼呀!”或许是上了年纪,或许是体力不支,皇太极此番哨鹿收获并不大,只射伤了一只母鹿。众侍卫们见皇上射箭时的手直哆嗦,又眼见受惊的母鹿四下逃散,个个急得手直痒痒但却不敢大显身手,生怕扫了皇上的兴。这时索尼把福临杀死一头鹿的事秉报给了皇太极。皇太极喜动天颜,大为高兴,把他唤到跟前。皇太极爱怜地揽过了福临,可福临却“哎哟”一声,抱着左膀子直叫唤。

“怎么,你受伤了?御医在哪儿?快传!”

福临的左肩膀红肿了一大块,御医给搭了药酒,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皇太极笑呵呵地拿过了一件大马褂,将小福临裹住,一把抱在了怀里。那一年,福临才5岁。流逝的岁月渐渐弥合了太宗痛失爱子的伤痕,聪颖的皇九子已开始赢得太宗的钟爱了。

庄妃在皇太极的五宫后妃中地位虽然居于末席,但她不仅生得窈窕秀美、楚楚动人,聪明伶俐,知书达礼,而且工于心计和谋略,她的见识也远在其他后宫妃嫔之上。庄妃知道后宫斗争的残酷性,所以她会使劲浑身力量要得到皇太极的宠爱。庄妃知书通史的长处得到皇太极的赏识,而庄妃长期跟在皇太极身边看他如何处理朝政,看他怎样在政治军事的错综复杂的局面中冷静果断地开创新路,看他怎样恩威并施、宽猛相济、张弛有序地实施统治。庄妃耳濡目染,迅速地成长成熟,政治涵养迅速提高,智慧才干不断增长,渐渐培养成了一位既有谋略又颇有政治头脑的贤内助。这些为帮助福临获得皇位以及登基以后的朝政管理打下了基础。

3 临危不乱——福临即位

一场皇位的争夺,为何一个无力参与角逐的幼童奇迹般胜出?在两权相害取其轻的角逐中,福临如何幸运地成了权力斗争中的平衡点?

皇太极不甘心偏安于东北一隅,一心要夺取大明江山。多年的鞍马劳顿、内外负重、思虑过度,再加上荒淫无度的后宫生活使他日渐苍老了。崇德八年盛夏之夜,盛京的皇宫显得格外的静谧。清宁宫的东暖阁里却异常忙乱,皇太极在睡梦中驾崩。正在慌乱之时,太医院针医和药医等几人火速来到,经过一番诊断后,他们都心惊胆战地摇着头。

“皇上升天”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盛京城里的百姓们吓得魂不附体,恐如晴天霹雳一般!于是,一夜之间,满城大街小巷披上白纱,喧闹多日的盛京城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惨淡的月光照着气势恢宏的皇宫,所有的宫灯都披上了白纱,与黑褐色的楼台殿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沿着皇宫正门,穿过重重高墙和殿阁,直到最后一层的清宁宫,已然成了一座大灵堂。巨幅白幔挂满了宫室,正中摆放着一座灵床,白天还活生生地临朝听政的五十二岁的皇上怀着入关称帝未遂的宏愿晏驾了。

皇太极虽然对庄妃说的有关“神人送子”的梦兆很高兴,也日渐喜欢上了这个勇敢、聪明、顽烈的福临,但是直到他去世,也没有再立太子,更没有立福临做皇位继承人的意思。也许是他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死亡。在人们从忙乱和哀痛中清醒过来,如何确立王位继承人的问题便提到议程上来了。然而令皇太极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尸骨未寒”之际,八旗当中一场酝酿已久的皇位争夺战立即趋于白热化。

当时,论资格和实力有望争夺帝位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这几派人物身上,睿亲王多尔衮及他的两位同胞兄弟英郡王阿济格和豫郡王多铎;皇太极长子肃亲王豪格以及支持他的皇亲国戚文臣武将。当时不到6岁的福临和其他四位与他年龄相仿的镇国公高塞、辅国公常舒、辅国公韬塞和襄亲王博穆博果尔,根本没有在继承人之位的视线之内。肃亲王豪格作为皇太极的长子,“容貌不凡,有弓马才”,“英毅,多智略”;又久经战阵,屡获军功;况且皇太极生前亲掌的正黄、镶黄和正蓝三旗大臣拥护豪格继位,尤其是两黄旗贝勒大臣更是誓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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