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十分气愤:“叫他是公子,叫我却是客官,性别歧视么?”这时那公子已走进客栈,阿琅猛地闭嘴,我抬头。只见一双黑底梅花靴,当然,除了价值不菲外再看不出什么来,着一身湖蓝祥云纹缎袍,身形秀丽挺拔,星眉目朗。
我心中感叹:“好一个蒹葭倚玉树的出尘公子。”简直就是话本里走出来的。阿琅喃喃道:“看他这么好看,我就不计较叫我是客官了。”阿琅放下刚才的不快,欢快的品尝她的美食去了。
杨二突然冲出来,看到我边跑边大叫:“小……公子!公子!”看来我得好好提醒一下这二人了,总是叫我小公子小公子的,太尴尬。
杨二停到我面前:“公子,着实对不住,小的睡过头了,忘记喊您下来用餐。”我摆摆手:“不妨,你也坐下吃些吧。”杨二有些惶恐:“小的不敢,小的另去找一桌吧。”
我想了想,让杨二自去了,硬让他与我一桌恐怕他反倒不敢吃了,不是谁都像阿琅这般没心没肺的。
我正打算继续吃饭,却觉得总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瞧着我,抬头看去,竟是刚刚那位公子。我与那公子视线交汇,对视半晌。眼睛真是酸痛,这公子好功力,我正要低头,蓝衣公子向我走来。
“这位……公子,在下可否与公子同桌共饮?”阿琅猛地抬头看向他,“还有这位……嗯……可爱的姑娘。”阿琅豪迈道:“坐吧坐吧,随意坐。”蓝衣公子看向我,我只得道:“公子请坐。”他取下剑放到桌上,我表情变了又变。
蓝衣公子看向我:“公子怎的这番表情”。
我:“我见公子身上侧绑一条布还以为公子是非主流”。
蓝衣公子不解:“何谓非主流?”。
我讲解道:“所谓非主流,乃民间一些“有志”之士的青年组成的团体,他们好穿奇装异服以吸引人注意,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话,是天朝新崛起的一个团体。公子不知道么?”。
蓝衣公子看着我:“这我倒真是不知。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愿与我同桌罢?”。
我心中一惊,我道我说的已经很不带个人情绪色彩,他是如何得知。道:“公子何出此言?”。
他淡淡道:“公子看在下的眼神隐隐带些不屑。适才我放下剑后公子眼神又变得不一样,在下才有此一问”。
我哑口无言,眼神好犀利……
蓝衣公子微笑道:“况且我这般身份又怎会自毁形象穿些奇装异服”。
呃……好不要脸……
蓝衣公子突然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阿琅顺口道:“我家公子姓杨名……”。我急忙打断:“名清,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好险……差点让阿琅漏了底,我这“公子”本就显得阴柔些,她若报出我大名,估计将军府的人也就快来了。
蓝衣公子若有所思:“杨公子,幸会,在下聂无双。”
晴天霹雳。
我惊得差点站起,激动难掩:“剑神无双!?”又想想,剑神不是风华绝代么,这个聂无双虽气质也算出尘,却离人们传说的剑神大人还差那么些,微微淡定道:“聂公子你这不是重名吧?如今人们重名的太多,官府都难以统计了。”
剑神笑的风流倜傥:“世上只此一个剑神无双,无双天下无双。”
我还能说什么,人们口口传颂的剑神,居然如此骚包……人民群众的眼光畸形了……
阿琅突然道:“呦,居然是剑神,公子不必去武林大会了,跟着剑神肯定好玩多了,而且还安全,不花钱的保镖。”
阿琅,你想的真周到……
我无奈的看向剑神大人,正要解释,剑神却道:“杨公子也是前往武林大会?正好,我此番也是受邀前往观看武林大会,不如我们同行吧。还是免费的保镖。”说着还冲我眨眨眼。
我愣住,好贱的眼神……只好点点头答应下了。
晚饭后回房,剑神房间居然在我对面的甲字号房,小二当初可是说的甲字号房已满的,骗子。
我拉住给剑神送水的小二:“你不是说甲字号房已满吗,现在怎么又空了,之前的有人是闹鬼啊。”
小二满脸幸福:“甲字号房是我留给贵人的,如今真的让我等到一个,而且居然是剑神,蓬荜生辉啊,客栈业绩要高升啊,我前途一片光明啊,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普通人住。”说着甩了下袖子,白了我一眼,欢快的给他的贵人送水去了。
我……祝你今夜拉一夜肚子。
小二真的拉了一夜肚子。
当然,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趁小二拍剑神马屁的时候偷溜到他房中将泻药混到茶里的,衷心祝愿他以后识人再眼慧些,区区泻药聊表我真挚的心。泻药真是居家旅行教导人必备之良药啊。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蒙蒙亮,我推窗呼吸新鲜空气,却看到剑神正在院中给他的马洗澡梳毛,我兴奋不已,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啊。我急忙梳洗完毕,下楼。
剑神看到我,欢快地冲我打招呼:“杨公子也习惯早起么?”我道:“是啊。”
开玩笑,在家中哪回不是天大亮辰时才起,现在是阿琅呼噜声太大,我能睡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剑神见我对宝马充满好奇,招呼我道:“它叫乌骓,你来近些。”
乌骓……你当自己是项羽么。我心中兴奋不已,走近宝马,刚要伸手,皱了皱眉头。
剑神回头看到:“怎么了?”
我严肃道:“我总觉着乌骓有些不太吉利,项羽虽是一代霸王,结局却不太好,乌骓马也跟着跳江自尽了,不太好,不太好。”
剑神饶有兴味:“那依杨公子之见它该取个什么名字为好?”
我沉吟半晌,道:“不如就叫锤子罢,朗朗上口又好记。”
乌骓冲我打了一个响鼻,算你狠……
剑神笑容僵住:“乌骓好像不甚喜欢这个名字,不如还是我再给它取一个罢。”
我远远站开:“那不如小名叫锥子罢?”乌骓冲我连打了三个响鼻,蹬了几脚地,漫天黄沙冲我来。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罢,祝你早日实现跳江梦想……
剑神见罢冲我直呵呵呵笑,我灰头土脸回房重新梳洗去了。
梳洗完天已大亮,阿琅呼噜声一如既往的震天响,着实有些扰人清梦,我就去把阿琅推醒了。
阿琅早晨有些起床气,不过她不敢与我发火的。那时阿琅还不曾打呼,早晨我推醒她,她给我表演了一把起床气,我淡定的往她包子里掺了些巴豆。
如今阿琅早起再也不会发火了,只是一腔怒火无处泄,只好变成碎碎念。
饭菜上来了,阿琅终于结束她“论——睡眠与美食的重要性”的演讲,我听得昏昏欲睡,美食拯救了我,阿琅欢快的开吃,我耳根终于得以清净。
一早晨未见小二,都是掌柜的跑前跑后,我问怎的不见小二哥了,掌柜的义愤填膺:“不知哪个杀千刀的,把泻药下到他茶里,跑了一晚上茅厕,如今刚刚躺下。”我内心充满了喜悦,面上表现出了愤慨与同情。
一行人出了客栈,坐在马车里,想到自己的杰作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不禁面露得意“哈哈”大笑。阿琅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我。
聂无双道:“杨公子何事如此开心?”
我探出头,夸张大笑:“刚做了一件大好事,日行一善,心情甚舒畅,哈——哈——哈。”
剑神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乌骓,我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自作多情,伸回头坐好。
杨二马车驾的一如既往的飞速,剑神有神驹,故甚为轻松。
闷头赶路,我与阿琅被颠的着实不想说话,适才我想看一眼外面的风景,那叫一个飞沙走石啊,隐隐看到聂无双似乎头戴一个纱巾,怪不得他进客栈的时候一尘不染。
我无奈放下帘布,罢,不要节外生枝就好。
杨二在外说道:“公子,前面就是九头山,过了九头山走不多时就到驿站了,咱们可在那里歇歇脚。”
前方突然一声:“呔!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