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起雪翎,吃力的跑出病房,不知哪里的力气,只是知道,雪翎绝对不能有事。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久,一路的尖叫,一路的滚滚浓烟挡住了我的视线,氧气也越来越不足,我想,或许自己也要去那片最纯白的地方……
“冰!冰儿!瑞冰!景瑞冰!”
“砰!”
在叫我?好刺眼的光线,一个好温暖的怀抱,好熟悉的味道,是这个该死的混蛋!
“喂,你疯啦?干嘛揍我?”
“你干嘛抱我?”
“切,你以为我想?要不是你让Joyc拿企划案给我,我要是再不来,東城衞真的要被你集体卖了!”
“我就要卖!还有,现在我是总监,我最大,我就是要卖了東城衞,怎样?”
“死丫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砸死了!”
“砸死?那我……
赤红的火焰,刺鼻的药水味,无数的尖叫声,和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雪翎!啊!”
“笨蛋不许动!”
“雪翎呢?她……
我懂了,他的眼神黯淡下来,眺望着远处的那片废墟……雪翎走了,由于被石灰掩埋的我们,却只救出了我。雪翎,和司马甄一样,在火里,完成了最后的旋转……
一周后,雪翎的葬礼上,我们与这位生前的挚友永远的道别。
小琦和老邓的婚礼也延期,他要陪小琦去散心。听小琦说,自己有个养女,我们都很意外。或许最意外的是老邓本人吧。
東城衞的“卖身”计划,也被这个该死的,新恢复官职的“Amos总监”给遏止,可怜的我又被沦为“首席经纪”,该死的曾锐,我跟你没完!我还是東城衞的经纪,我一定要把他们集体“卖了”!
问题是老邓走了,脩也在几天之后走了,说要去散心。曾锐说,脩会去雪翎最爱的地方。可是,雪翎最爱的地方,不就是天空?难道?
曾锐说,脩没有这么想不开,那我就放心了。
都走了,King又恢复了安宁和沉寂,而我,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筹划我的小小“报复”
当所有人都离开上海之后,我却滞留上海几天,好好看了下她生活的故乡,然后我回台北,办签证,去那个她生前最想去,也是最爱的地方。
自己并没有居住在公寓,而是在机场附近的酒店,远离喧嚣。
两周过去,签证下来了,我也离开了这座曾经与她相遇的地方……
悠扬的琴声,潺潺的流水,轰隆的鸣笛声,一切就像一幅伟大的乐章。站在港口,我眺望着远处,夕阳,还是依旧让人陶醉……
“Excuseme,Where’s the Moon City Hotels?”
乌黑的秀发,淡淡的笑容,是错觉还是幻觉?
转身的瞬间,突然定格起来,她朝着自己淡淡一笑,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再见后的再见。
是微笑还是哭泣?
幻觉?梦境?
我们,都在时间的恶作剧中
循环的错过,再重逢。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说来话长。不过,至少这次,上帝眷顾我,让我存活下来。
上帝爷爷,是否想让我重新开始?让我重新寻找梦的起点?
我,追寻着自己最初的起点,来到了这里,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回归大自然,回归平静,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湖面,静静的流淌着,自己已经沉浸其中。
时间不早了,我应该去酒店了吧?可是。
酒店在哪里?找个人问下吧?
“Excuseme,Where’s the Moon City Hotels?”
老妇人给我热心的指路,我便很快找到方向。告别妇人,我准备往自己的后面那条路走去,只是,这一秒,定格了。
上帝爷爷,谢谢你,依旧如此眷顾我,我想,这一次真的会很幸福。
他,应该很诧异吧?或许之前,我也吓一跳,毕竟自己亲眼看着自己“下葬”。
我缓缓走去,他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很“有趣”。
“脩。”
“ 你。是?”
“嗳!你很过分哦!才不见多久,就把我忘记了?”
“你。”
“陈德脩!我是原雪翎!雪翎!”
“雪翎?不会的!我亲眼看着她下葬的!”
“哈哈,不错,以前的原雪翎,已经死了,新的原雪翎就在你眼前”
“什么?”
不知哪里的勇气,自己竟然抱着了他,紧紧的抱住,只是想怀念一下,久违的他。谁都没有说话,这一刻,是属于我们的记忆。
“你真的是。雪翎?”
“嗯,脩”
他也回应了我的拥抱,微风拂过我们的脸颊,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流下。熟悉的香味,急促的呼吸声。
谁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深,脩温柔的看着我,抚摸着我的脸颊。他那双常年练琴的手,布满了茧,我握紧他那双大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原雪翎!你很过分哦!”
脩突然推开了我,神情严肃的看着。
“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雪绚和弘怎么办?”
“弘和雪绚那丫头,早知道我是假死”
“啊?怎么回事?”
我挽着脩,拉着他坐在长椅上,将这有些不可思议的“假死真相”告诉他,一切的一切,都要回到两周前,那一场大火。
其实,如果不是小樨的奋不顾身,如果不是小冰努力将我背出火场,或许我真的已经是具死尸。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隐约感觉到,呼吸困难。或许是上帝爷爷不想让我死,我隐隐约约中,看到一个黑影,带着奸笑,离开了病房。
随之,是滚滚浓烟,自己已经没有氧气瓶,只好不停的咳嗽,因为小冰已经熟睡。
小冰好不容易醒来,将我背离火场,我们却被石灰压在地上,那时我真的以为死了,看着满身鲜血的小冰倒在自己的身旁,感觉自己是个不祥之人。
当自己想放弃时,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冲进了火场,将我和小冰抱起。
迷迷糊糊中,自己清醒了,小樨,弘,艾玛哥站在自己的身边,艾玛哥双手紧握着昏迷的小冰,我也弘紧紧的抱紧。无意中看见小樨被纱布包裹着头部和手臂,我意识到,有人想要我的命,难道。
小樨的想法和我惊人的一致,她也在前一晚被人暗下毒手。当她清醒之后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在医院昏迷的我,正巧艾玛哥因为事情要找小冰,在医院外遇见小樨和弘。当他们看见被大火包围的医院,才知道,事情已经恶化了。
那天,小樨严肃的告诉我,要我“死去”,真正的下葬,做一个死人。这样,事情才会明朗。
我答应了,也立马被安排到私人休养所,两周都是语兰姐在照顾我,这件事,也只有语兰姐,小樨,弘和艾玛哥知道。
听语兰姐说,艾玛哥在弘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这桩“买卖”。我也从电视里,看到自己的葬礼,或许应该和过去的自己,真的说声“再见”。
“原来艾玛也知道?”
“嗯,脩,如果我们能回到当初该多好”
“嗯,能回到你没有失忆之前该多好”
脩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我却听得如此清楚。飒飒的风声拂过我的脸颊,看着漫天的星空,不知哪来的勇气?
吻轻轻的烙印在他的嘴角。这么些年,我藏着很多秘密在心里,还有很多误会。脩,我都来不急告诉你。只是想说,这些年,我从未忘记过,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羁绊与爱的回忆。
心的伤,还是有点,但是已经不要紧了。
你将会被谁抱紧,你的歌将会为谁唱?
时间把习惯改变了,却改变不了我还是想你。
我手中的那条项链,却已经在晃动着。
可是,你却已经不再了
--------------《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