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两姊妹心里乱如麻,当晚我和姐没有一点睡意,想起这个家要散了,相依为命的母子三人马上要分开,心里很痛,俩人睡在一头,我们不敢大声就小声说,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群老鼠在啃白菜疙瘩。俩姐妹有说不完的说,哭不完的泪,母亲带着我就要离这个感情深厚的家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眼泪掉在白布的枕头上。和姐姐抱头痛哭一晚上。我和姐说,我不跟母亲去继父家我俩有作守在家里,姐姐说不行没人养我们,姐抱着我无助地泪水往枕头流。姐姐叫我跟母亲走,等她大了去找我们俩人哭了一夜。白布枕头上就像地图一样枕头上全是我和姐姐的泪印,母子要分开了,我们都忧心忡忡,心里忐忑不安。
我和姐姐痛哭流涕。后来我和姐姐拿勇气走到继父身边嗫嚅着说:“叔叔,带我俩去你家吧!你养大了我俩,我俩一定不会忘恩负义的,一定报答你”。继父大声大气地说;“不是我不带你俩去,是我负担不起,一个人的粮食四个什么够吃,我没能力养活”。其实我和姐只要跟母亲去了吃野莱我们也感到高兴,不管我和姐什么哀求,继父再也没吭声了,我双膝一弯,跪在了继父的床前。跪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划过一抹钝钝的痛,七岁的我十二岁的姐姐已经懂得自尊,我的眼泪在这一刻暗潮汹涌分钟后,我听到了继父发出的鼾声,继父居然睡着了。我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滴落下来。如果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会视而不见我的哀求而心安理得地酣睡吗?
我俩跪在冰冷的地上,薄薄的秋裤隔不了来自地底的寒气,我能感觉到寒气上升的冷酷与无法抵挡,泪在脸上蜿蜒成冰凉的河,小小的心似乎也冻成了冰坨坨。世界何其寒冷啊!哪里会是我取暖的地方?泪痕已在脸上干结,紧绷绷的,像结了一层痂,我和姐姐整整跪了一个小时继父都毫无怜悯,他又能怎样?很明知我俩不是他的亲骨肉不心疼。我和姐姐就像两只沉默的羔羊,姐妹俩含着泪水起来到我们自己房间,母看到继父没答应心酸的眼泪往下流。这时母亲也赶急到我俩房间。三人坐在床上,母亲说:要姐姐跟二叔,母亲他说,他对二叔说好了,二叔答应了姐姐跟他,姐姐很懂事不为难母亲,只要有个栖身之地没饿着肚子就行了。生活的苦难磨练了姐姐的早熟。泪流满地答应母亲到二叔家去。二叔不和我们家一个队,在我们隔壁队相隔一公里多。家也有三个小孩家境贫寒。但父亲不在世了二叔是家里的长子他只好任担姐姐。
第二天早晨,母亲拿起姐姐缝缝补补的衣服用四方毛巾提起,还避着继父偷偷地塞给了一块二钱给姐,送姐到二叔家,离开时我心如刀绞。我不敢张开嘴和姐说话一说就哭了,姐姐眼眶里装满了泪水,我和姐拥抱了一下,姐对我耳边说了声“听娘的话,你和娘不管在那里我会记得你们,长大去找你们”。两人知道这一分开不知道好久才能见面,我俩依依不舍的心酸泪水都藏在内心。农村习俗出门不许掉泪,掉泪了就吉利,走时姐对堂屋家祖菩萨和放在上面父亲的遗像双手合栊咕噜、咕噜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但我知道是告别的话。上午九点多钟母亲提起毛巾抱在后前姐姐在前面,姐姐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我,我就站在屋门口一直望着姐姐离去背影心里一抹抹酸疼,心在流血在那里发呆。母亲和姐从弓弓的窄小生满杂草的小路去二叔家,我一直望到姐过了那个弓看不见她俩我才坐下,八岁的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水浓于水,什么是人间真情,什么是悲欢离合。父亲去世了生活艰难母亲没法经容这个家母亲,母亲的变位也是并不得已。
我们两姊妹从来没分开过,姐姐走了当天心砰砰地跳不能平静。当晚上一夜没睡,想起父亲死了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分散了,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明天我就要跟母亲改家离我土生土养的地了。一个躺在被子里忍不住的泪水往枕头流,我留恋这个家,留恋我和玩耍的小朋友,当天晚上没有一点睡意我趴在枕头上,默默地在黑暗中望着窗外。天正下着沙沙的小雨,细密的雨滴打在窗子上又积聚着流下来,就像一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