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农村人进城里找工作都要遭到城里人的白眼儿,冷落!不知不觉中在我们那属于农民的自尊就受到了践踏,自己就产生了一种自卑,只感觉自己在城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英子带我俩只能找米粉店和大排挡小吃店,这些店要求没那么高,问了五六家米粉店和小吃店,首先老板问做过饭店吗?我们说从没做过,老板用那瞧不起的眼光说;“看你们的样子就没做过。”。又碰壁,整整找了一天,饿了连中午一碗米粉舍不得吃,走得双脚酸疼,疲惫不堪。
如果二三天找不到工作连吃饭也吃不起了,在家想起出来打工赚钱容宜,真正出来了并不是在家里想像中那样,没枝术文化又不高,找工作很难找,我突然情绪底落想起如果老公不欠债我在家里带着小孩向以前那几年那样多么好啊!,第一天找工作碰壁。真让我有点泄气,当天晚上我很担心找工作找不到,翻来覆去不能睡觉,如果没找到工作来的车费钱向姐姐借的,回去的车费还不够,夜深三点钟了,可我却还没有睡意,我悄悄的趿拉上拖鞋,来到寝室的阳台,推开窗子,在这初秋的子夜,这座城市都卸去了白天的浮华,憔悴而苍白,窗外的灯火,在凉风中闪烁着,这个城市在安睡。
屋内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声,我感觉到很迷惘,我该怎样在这里找到自己的方向,我深深体会到其实农民出来打工也是必不得意为了生活的逼迫。不是为了生活的逼迫再也不想出去受罪。八十年代以来,城市建筑业、服务业、制造业等的高速发展增大了对廉价劳动力的需求,政府开始允许农民工进城打工。农民们把这视为挣脱锁链、摆脱苦难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千百万农民工饥不择食地接过了城里人不愿干的所有最脏、最累、最危险、挣钱最少、最让人看不起的活儿。同样的工作,月薪600元招本地的城里人,无人问津,但招农民工,只给300元,也有人会排长队去应招。
就像我们一样出来多么喝望找份事做挣点钱回家,到了外面一百五块钱找到也做了还难找,没找到工作心里七上八下,第二天,英子对她打工的店老板说,再陪我们找一天就上班,她的店老板通情达理同意,我俩来真给英子增加麻烦和压力。英子带着我俩继续找,当天我们换了方向找。
到玉林火车站附近找,那里有一排小吃店和米粉店,我们一到那里看到(大众米粉店)招工,他那个店生意蛮好,(大众米粉快餐店)全是些民工和刚下车的人吃,当天他的服务员正走了两个,只乘下一个服务员小周忙不过来,老板问我和阳姣做过么?我们说没做过,老板没多说,叫我俩试做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后可以了,包吃住一百五十块,做的好了还有加工资,我喜出望外心花怒放!
当天我和阳姣对事情不大熟练老板娘坐在收银台上不停地指教我俩做,捡碗、擦桌子、擦地板,洗碗,给客人下米粉,浇头就由小周,她懂做,当天晚上老板娘告诉我俩早晨四点半钟起床,虽然工资不高但我把这份工作看得极为重要和神圣。当时我天真地想,只要老板不撵我走,我就要一直在这里干下去。我对着天空长舒一口气:玉林啊,我像一枚针一样,终于在你的领地上扎下来了,上班的第二天有民工来吃早餐了,老板站在灶台边教我如何下面条,教我放味精和盐,叫我如何根据民工的口味需要,放不同的浇头。
一个早晨过去,我心灵手巧,并不笨拙,我已经学会有条不紊地同时下好几碗面条了,老板的面容多少和缓了些。老板说留我和阳姣在那里做事从第二天算工资,到了上午九点,基本上没人来吃早餐了,我们才自己下一碗面条。老板娘吃大排面,老板吃三鲜面,小周也吃大排面,而我和阳姣,什么浇头都没敢放,就夹了一筷子咸菜。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跟我说过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牢牢地记着,吃完早餐,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小周已经在这家饭店做了两年的快餐只干切菜配菜的活。剩下的择菜、洗菜、传菜、洗碗,擦地板难做的活都是我和阳姣的活。老板娘是主厨,老板是账房先生兼招呼客人。其它菜都好洗,惟有肥肠,让我恶心不已。那时我二十五六岁虽是两个儿子的母亲了但洗猪肥肠我在家洗得很少我味口不好很少洗。老板教我,先用盐巴使劲搓洗一遍肥肠,然后再一根根反过来清洗,并把里面的息肉刮掉。然后再放在锅里用开水灼一下,开水煮过的肥肠臭气熏天,头发和衣服上都占满那些挥之不去的怪味。
但我还得嗅着那些恶心的气味将肥肠从锅里倒出来,再一根根清洗一番……做过两次之后,我也习惯了这种味道,一个农民在餐馆做服务员的,还能讲究什么呢?我们的中餐要等没客人一般到下午二三钟左右开始吃,我早已经饿得头昏眼花,早上那碗面条早在脚不点地的穿梭中消耗掉了。老板娘炒了一盘咸菜肉丝,一盘青菜,一碗丝瓜蛋汤,这就是我们四五个人的中餐。开始胆小我很少去夹那些菜,既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菜太少了,大家不够吃。我只能多吃饭。没想到,当我去厨房盛出第二碗饭的时候,老板娘发话了:“小莫,你的饭量不小啊!”我一怔,脸立马就红了。在家里,我就着青菜罗卜也要吃三大碗米饭的,那时干着体力活。
到了玉林后,我吃两碗还减了饭量,我心里难受的流泪,默默地扒拉下了那碗白饭。从那之后,我在老板的店里每顿只吃一碗米饭。有时干活实在没力气的时候,我就使劲喝水,可是喝多了又要上厕所,而公共厕所又有点远,次数多了,老板以为我在磨洋工,脸色也不好看。我只好连水也不敢多喝了,饿就饿吧!反正不会饿出人命来。
晚上,当我们洗完最后一次碗的时候,往往已经是10点半钟了。我们回到住的宿舍时,洗过澡洗过衣服到十一点半了,最麻烦的是洗澡,没有热水器的。秋风凉的时候,都用的冷水冲凉。开头几天洗得伤风了,十分难受。渐渐就锻炼出体能了,再怎么洗都不伤风了。但是,冬天却不行。想着要洗冷水澡,就已经浑身打寒战,一身鸡皮疙瘩。但在外面吧!在家千日好,出门日日难,这句话是出远门的人真心话,每天洗过澡睡到床上,连翻身都懒得翻,站了一天的腿脚酸痛不已,手指被洗洁精浸泡得发白,指节肿大累得疲惫不堪。
可想到月底就能拿到一百五十元钱,心情马上舒畅起来。这些苦累和在家里种田砍柴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月做满了,我终于拿到盼望以久的第一份工资。因我洗碗时打碎了一只杯子,老板扣掉了5元钱,剩下的钱,我一分都舍不得用,为了回报英子给他买了两斤萍果花了二块四角钱,虽两斤萍果礼轻情义重。
英子离我们店大药两里路,是她将我拉出了苦难岁月,拉出了暗无天日的时光。如果不是她,我的人生也许会更阴暗得无法想象,在家被老公折磨,而儿子上学都难,现儿子的学费不成问题了,我把钱放好留着回家用,自己能在外面挣点钱,生活仿佛向我绽开了久违的笑脸,我在那店里我比其他人更懂得生活,更懂得人生,更懂得人情和人性,我很珍惜这门工作晚上休息以前总是给老板换好煤球,把地拖的干干净净,早晨我总比阳姣和小周她们早起来二十分钟,等老板娘起来煤换好,配料切好。
由于我踏踏实实给老板做事,老板也很讲道德,第二个月给我加了工资三百块,我喜处忘怀,做到第二个最后一个星期就用手掐算过日子了领到工资想回家看儿子了,夜色下的省城,灯光闪烁,暗蓝色的天幕里,只能看见几颗昏暗的星星,显得那么生冷,或许是被这城市的灯火夺去了光彩吧,不象家乡的夜空清澈透明,撒着宝石般的星星,眨啊眨的那么活泼。这城市虽是豪华高楼大厦不过对这城市我还真没有归属的感觉,城里好玩好爽不是我久住之家,心里忐忑不安了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