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顺利的,巫女通过了独道,来到了钟楼脚下,她似乎也在紧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她顺着锈迹斑斑,环绕在钟楼外侧的楼梯,缓缓地向上行去。
终于,经过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她登上了楼顶,将手中鼓锤高高举起,随着人们的呼吸声,‘咚’地一声,敲响了铜钟。
‘哗!’巨大,而又热烈的欢呼声,在一瞬间,席卷了整片悬崖地带,就连尽安城内的许多人,也都能清晰地听到这热烈的呼喊。
然而,就在大家喜笑颜开,准备庆祝活动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九天之上,同时,一只大手,猛地探了下来。
这一变故,不单周围的人群吓了一跳,钟楼之上,那名‘巫女’更是花容失色,手中鼓锤失手滚落,随着大手的到来,跌下了悬崖。
巨大的手掌牢牢地抓住钟楼的塔身,环绕其上的阶梯瞬间被捏得变了形,然同样是青铜铸造的塔身,却无半点损坏的迹象。
‘起!’伴随这一声厉喝,大手猛地一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钟塔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半点离地而起的摸样。
直到这时,人们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同时,许多老者也才惊奇地发现,原来这种锈迹斑斑的钟楼,竟然还是一件不凡之物。
冷冷一哼,九天之上的身影似乎有些想不到这件物品还敢反抗他,大手再次一提,这一次,却不同于之前,钟楼很明显晃动了一下,旋即慢慢地拔地而起,看情况,虽然依然还在抵抗,却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心中震惊,许多老人有些心痛地看着钟楼被大手提起,马上就要收走的时候,一个虚影突兀地自悬崖边升腾而起,渐渐地凝为实质,一个金发纷飞,摸样英武不凡,一双眼睛倒映着世间万物的奇男子矗在钟楼之上。
就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遥遥的一拳,仿佛将天都大穿了一般,九天之上的身影很明显地震了一震,旋即大手一松,本已快离地的钟塔再次‘嘭’的一声,落回了原地。
“一分残魂也敢阻我!”九天之上,那个巨大的身影越来越大,或者说,他在快速地下落着。不一会,便化为一个漫天的黑影,笼罩着方圆近百里的范围,一双宛如幽冥地府的勾魂鬼爪猛地从黑影之中探了出来,目标依然还是钟楼。
然而,就在鬼爪临近,离钟楼还有百丈以上的距离时,一声轻吒,却是出自钟楼之上,那个原本吓得瑟瑟发抖的‘巫女’之口,同时,那个金发的男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鬼爪应声而碎,化为一团黑气,倏地又冲回了黑影之中,然而,这次,‘巫女’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脸上古怪的面具碎裂在地,露出一张清艳绝丽的面庞,而她的头发,也在瞬间由黑化为金色,浑身的绘图化为一身古怪战袍,将她包裹在内。右手一拖,钟塔猛地一缩,化为三寸大小,被她收入掌心。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嚎叫一声,却也不再纠缠,转瞬化为无数道黑线,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巫女并没有去追赶那些黑线,手托宝塔的她宛如一尊战神一般矗立在虚空之上,目光幽幽而转,扫过苍茫的海水,扫过海天相交之际,扫过碧蓝的高天,旋即,化为一道金光,冲向了大海的更深处。
罗塔国境内,此刻正有一群修士在天上急速前行着,目标,是距离未都三千里外,一个并不算大,但也绝对不能称之为小的城市,这里,据线报所说,正有一群招摇山的残余聚集在此,似乎正在密谋着什么对罗塔国不利的事。
这群修士,领头的,正是当年,罗塔十大英雄之一的凌云,紧随着他的,虽然都是一群无名之辈,然而根据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法力波动来看,却也都是个中强者,没有任何一个,是泛泛庸才。
赤盐城,以出产一种赤红色的铁盐而得名,这种铁盐,并不是用来食用的,而是用来锻造武器,熔炼铠甲中,增其硬度的一种主要材料。
不知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此刻,吴冬晨正在这座满是硝烟味的城中,他的眉头自从进入城内之后,便一直皱着,从来没有展来过。这其中的缘由,没有其他,便是因为整座城市的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酸酸的,又瑟瑟的,有些呛鼻的溶铁味。
这种味道,别说是人,就算花草树木,接触多了,都得枯死。然而,这座城中的人,却仿佛没事一般,谈笑风生,吃饭喝酒,一切如旧,让刚入城的吴冬晨,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忍受这种可怕的味道,又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他虽然不理解,却也没有刨根到底,去找别人问个究竟,对于他来说,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旅途中的小站而已,没有必要将太多的时间,花费在这个上面。
指间轻弹,空气中的异味被他阻隔开来,没再多留,顺着城市的大道,向着另一个城门,缓缓走去。
然而,命运,却仿佛在与他开玩笑一般,就在他打算默默地离开,不将时间浪费在这的时候,空气中,原本弥漫的灰蒙蒙的雾气,突然浓郁了起来。
吴冬晨虽然闻不到那些气味,但就他所见,这些雾气的薄厚程度,很明显与空气中,那种怪味有直接的联系。路旁,几个行人突兀地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脸色,皆是泛出了黄绿的斑点。随着他们的倒地,一粒牙齿大小,圆滚滚的紫色珠子从他们的口中滑落而出,与空气接触之后,便发出‘滋滋’的声响,产生出一种透明的气体,与周围的雾气融合在一起,使之也变得透明起来。
很明显,赤盐城的居民,便是靠着这种珠子,抵御着这里的怪味,然而,这种珠子的抵御能力也十分有限,如果空气中的味道过重的话,它们也就无能为力了。
此刻,也正是这样的情况。吴冬晨透过浓浓的雾气,看到许多人捂着口鼻,快速奔跑着,还有许多穿着长衫,很明显是大夫一类的人用一个方桶堵住自己的口鼻,将倒地的人拖进附近的房屋之内。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吴冬晨微微摇头,从他们的身边缓缓地走了过去。对着这种奇怪的生活方式,他虽然难以理解,也不认同,但他却也无法阻止,在这一路的旅行,以及从前的见闻中,他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然而,他虽然如无事人一般的从这走过,有些人,却似乎并不想放任他,当一个无事人。
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出现在吴冬晨的面前,看摸样,似乎是一个抵御不住浓重的雾气,快要昏倒的人。本想上前扶住他的吴冬晨,他的心脏猛地一阵收缩,旋即是一个异常危险的警兆,在他的心灵中响起。
几乎在警兆响起的瞬间,吴冬晨的身侧,便同时出现了三个人影,他们此前虽然也是摇摇晃晃,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然而,就在他们接近吴冬晨的瞬间,他们的手,瞬间都化成了森森利爪,也就是这个瞬间,他们,呈一个完美的包围阵型,将吴冬晨笼罩在内。
‘哧啦’随着几声破布被撕烂的声音,吴冬晨刚才停留的地方,已经没了他的人影,同时,四周,也没了刚才那几个偷袭者的身影。
十仗外,一道拐角之处,吴冬晨奇异的出现在了这里,然,就在他出现的瞬间,四个身影,也同时出现在他的前后左右,将他牢牢围在其中。
“他肯定就是那个通报的线人!”其中一个被白雾笼罩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是刚才假装体力不支,引诱吴冬晨搀扶的那一个。
“总之,留他不得。”另外一个人声音有些粗重地道,从他发出声音的方向,吴冬晨还听到了金属交击,互相摩擦的‘咔咔擦擦’声。
“杀!”随着一声整齐划一的厉喝,四个身影同时闪动,快捷的身法,将空气中的浓雾都拉出的一条条的气流通道。从上往下看去,吴冬晨就仿佛被一个个气旋给包围住了一般,没有进路,亦无退路。
‘哧’伴随这一声细响,吴冬晨的袖上,多出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他的四周,寒光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他完全笼罩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