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娇儿一句话让风卿阳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些。风家那边的事情他心里是有谱的,可晓娇儿的心思他却一点都摸不透。
等他离去,晓娇儿坐在桌前独自饮茶。
她思索着日后的事情,设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走下去。一直以来她最想要的都是“安身于世”,是“风平浪静”,然而事情到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已经决定将从前那个陶晓娇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一下了。
“女人,不要皱眉。”
话语声响起,一道身影闪进屋中。
晓娇儿心中暗惊,抬头一看,来的正是要离。
要离站在桌前,一双羊眼直勾勾盯着晓娇儿,又把刚才那话说了一遍,“女人,不要皱眉。”
晓娇儿稳住心神,又拿了一个茶杯放在对面,倒了一杯茶水,做了一个请势。
要离似乎十分警惕,犹豫了一下。
晓娇儿冷笑,“怕我下毒害你啊?”
要离看了晓娇儿一眼,闷不吭声的坐了下来,却没有动那杯茶水。
“你有什么心事?”要离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来的唐突问的唐突,理所当然似的开口道。
晓娇儿对这个要离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从那天他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之后更觉得他大概是个内心龌龊的家伙。
“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这深更半夜的,你跑我这里来又是要做什么?我们的生意应该已经做完了吧?”晓娇儿冷着脸闷哼,“别以为你绑架了我一次,还能再来第二次。”
说来也够奇怪的,之前两次是因为晓娇儿特意交代要让要离进来,所以风卿阳那些手下应该是故意没有出手,可这次应该不是了吧?
难道这要离真的就那么厉害?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
要离似乎看出了晓娇儿心中的疑惑,眼中露出笑意,“外面那些饭桶就算是再多一些,照样挡不住我。”
晓娇儿心中有是一惊,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他要是对自己有恶意,也不会这样坐下来与自己说话了。
“哼!我知道你最厉害!”晓娇儿一口喝干茶杯里的水,夸张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说,“你要是没事就请回吧,别耽误我睡觉了。”
半晌无言,要离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晓娇儿,看的她心里发毛,看的她越来越恼怒。
“要离,你还真是个大**啊!本姑娘要睡觉,你难道还要在这里看着不成?出去!”
当初那游子午深更半夜往她屋子里跑就已经很讨人厌了,没想到游子午那臭毛病改过来了,又冒出个更过分的家伙!
“我们再做一笔生意吧。”要离完全无视了晓娇儿的恼怒,自顾自的起身说道。
晓娇儿越发讨厌这个自我中心的家伙了。
可要离依然自顾自的说,“我帮你把赵信义送回东城赵家,你让我在这里暂住。”
“啊?”
晓娇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离要住到这里来?为什么!
“不行!”晓娇儿断然拒绝。
开什么玩笑!那个赵信义她自有办法处置,根本用不着再找这个要离出手。让一个**杀手住进自己的宅子,绝对不行!
要离一愣,他以为自己提出来的条件已经足够了,却没想到会被晓娇儿一口拒绝。
他低头想了想,又对晓娇儿说,“那你有没有要杀的人?我帮你去杀,你让我住在这里。”
看来这家伙是一门心思想住进来了,晓娇儿气极而笑,“要离,怎么着?你都没钱去住客栈了啊?是最近的生意不好么?”
晓娇儿本来只是调侃着这样说了一句,没想到要离竟然没有否认!
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晓娇儿额角渗出汗珠,面对一个落魄的杀手,晓娇儿真的唤不出一丁点的同情心,她恨不得马上就把这家伙赶出去!只可惜,她没那本事。
“谁都可以,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一定能杀掉。”要离固执而又自信的强行推销着自己。
晓娇儿站起身来在屋中转了几圈,最后一咬牙,重新坐下来,正色对要离说,“你要想住在这里也可以,不过我们要签下一份约定。第一,你答应帮我杀一个人,这个人我现在还想不到,不过等日后我想到了,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可以。”要离爽快的回答。
“既然我现在还不能从这笔交易之中得到好处,再加上你这种人说不定等不到履行约定之前就死在哪里了,如果是那样,我就太亏了。”
晓娇儿咬牙道,“所以,第二条,在达成第一条之前,你可以在我这里兼职做个侍从,如果你有生意上门我不阻拦你去做事,至于做侍从的酬劳,我也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钱,如何?”
其实提出这个要求,晓娇儿就是想让要离知难而退。
哪知这家伙像是铁了心要留下来,毫不犹豫点头道,“好!我答应。”
晓娇儿闻言一愣,连这都可以答应?
“第三条!”晓娇儿起身对要离怒目而视,道,“你不准再这样偷偷跑到我的房里来!尤其是晚上!”
前两条这要离都马上答应下来,可到这第三条,他却像是无比的为难。
沉默许久,就在晓娇儿耐不住要喊人来赶走他的时候,他这才抬头回答,“那好吧。就这三条,还有么?”
晓娇儿呆愣愣望着这家伙,木然摇头。
“旁边那间房好像空着,我今晚住那边好了。”留下这么一句话,要离闪身消失了踪影。
这一夜晓娇儿都没睡好,到了次日清晨,晓娇儿刚来到饭厅,就见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风卿阳身姿挺拔,沉着脸站在那里,使这屋中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游子午叉腰站在他旁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他的身旁则是一直皱着眉头劝着他的巴德中,而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摇着纸扇的燕子玉眸深似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唯有一人已经淡然入座,就见他头顶银簪束发,身上穿着鸦青素袍,腕上打着蠡纹护手,腰间一条宽盘带,下面坠着凝脂玉环流苏红穗。
这人身上最突出的,要属他脸上那半张面具。纯银的面具雕琢的无比精细,露出那一双羊眼和薄唇与下颚。
晓娇儿再一次气极而笑,上前两步冷声道,“要离啊要离,你倒是设想的周到,露出一张嘴来,可真是不耽误你吃饭啊!”
哪知要离闻言淡然回答,“你又没说做你的侍从不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