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戴晓阳接过她的话茬。戴晓阳幸不辱命,问道:“那想我帮你什么?”章雪赶紧说:“我就是想请你暂时当一下我的男朋友,向我爸阐明婚期延后的决定,顺便阐述一下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戴晓阳再次打断:“你说的我有点迷糊,难道你们谈了七年的恋爱,你爸却从没见过季渊明?”章雪点了点头,解释说:“我每年就在过年的时候回趟家,我爸怎么会有这个机会呢。别说见了,就是连名字都不知道,我爸只知道我有个男朋友,仅此而已!”
章雪说完,就偷瞄着看的反应,生怕他拒绝。不过戴晓阳最终还是没让她失望,虽然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章雪悬在心底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她悻悻地抚着胸口,却不知道她委以重任的信任,戴晓阳根本就无从推卸。戴晓阳后来又劝章雪还是早点告诉父亲真相,免得他将来失望更大。可章雪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她想尽快找到一个可以陪她用一生来欺骗父亲的人。当然,章雪也不反驳戴晓阳的劝告,只是点头说明白。
当筱柔和小芸各自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之中的时候,没有爱情的廖清晨只好靠工作来打发时间。同样是爱情以外的群众,相比之下,晓月和蒋琳无所事事的处境只能让她们窝在房间里,守着沉默相依为命。
蒋琳问晓月:“来了大半天,一句话不说,想什么呢?”
晓月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坐着个“情场理论之神”,这是她解决了晓月和龙腾的问题,又解决了周浩翔和廖清晨的问题之后众姐妹给她封的谥号。晓月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抓住蒋琳当救命稻草,求她为自己指点迷津。晓月问她:“你说如果一个人心里老是想着另一个人,那这是不就是喜欢?”
这话刚一问出口,蒋琳疑惑的眼神就如山洪暴发一样冲晓月袭来。晓月不寒而栗,蒋琳却很快恢复正常,作为代表真理和知识的一方,蒋琳必须捡回职业道德认真回答道:“那要看那个另一个人是怎么个情况,如果你们年龄相仿、男女有别,而且他和你没仇,又也不欠你钱的话,那你八成就是喜欢上他了。”
晓月料到了这个答案,却还是大吃了一惊,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蒋琳的答话让她陷入了对爱情的思虑,根本没有心思答话。蒋琳却从晓月的沉默里看到了一些什么,便站在渴望爱情却又得不到爱情的过来人立场上劝慰道:“既然喜欢就去争取,大胆说出来,要不然憋得慌还浪费时间,双重损失。还是早说早干脆。”
蒋琳的话刚好和晓月直来直去不拐弯不抹角的性格不谋而合。得到鼓励,晓月当场拍案而起,丢下一个“谢”字之后就夺门而去。她永远都是这么急躁,面对爱情也没有一点矜持的模样,蒋琳想到了“狗改不了****”,暗自笑笑,却很快又落寞了起来,对着紧紧合上的房门叹气道:“又少了一个!”
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多巧合。当晓月追着蒋琳请求指点迷津的时候,程海也刚好来到况武的住处一吐心中憋屈。两人想要谈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对方和自己,他们各自的着重点却不尽相同。晓月的话题还停留在对爱情拨云见雾的阶段,程海的心里却早已亮如明镜,只不过他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成熟的他不允许自己仅仅为爱情而活。
人是需要倾诉的,即使自己再能承受,也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所以当爱情来得汹涌澎湃,程海的承受极限就在短短几天被攻陷下来,所以现在,他才会出现在况武的门前。小芸也在,程海有一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门。
“打扰一下你们的你侬我侬,借你们的时间用一下。”程海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却没想到两人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感到吃惊和讶异。况武一脸坏笑地说:“为情所困吧?”程海一怔,又释怀地笑了笑,还是兄弟了解自己。
小芸见程海默许,便说:“在回来的火车上我们就发现你们不正常了。但是考虑到你们的面子问题,我们只好装聋作哑什么都没有说。怎么样,你现在来这儿是不是想说,你喜欢上晓月了?”
程海的头低着,满脸凝重,沉沉地点了点头。那神情,好像要他承认的不是爱上了谁,而是杀了谁一样。
小芸也是个热心肠,或者说,她对姐妹们的事情很是热心。鼓动程海道:“喜欢就去追呀,跑这儿来干吗?”程海叹了口气,说:“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小芸说:“怎么没有,喜欢就追,不喜欢就让她爱谁谁,爱情的世界其实就这么简单。”
况武代替程海回答小芸:“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是个典型的未来主义者,不把今后要走的路铺平扯直,不把安身立命之所、之Money搞定,他是不会朝爱情迈出脚步的。”小芸不屑一顾地反驳:“等他把这一切搞定,晓月早就是别人的老婆了。别以为我们晓月冲动暴躁大大咧咧就没人要了,上一次龙腾的出现就证明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各花入各眼’这些话不是摆在字典里让人看的。告诉你,当今中国可是男人多过女人,再说了,我们家晓月还是个美女,早晚有一天还会被好男人看上,到时候你就守着你的房子哭吧。”
程海有了些触动,双手开始颤抖起来,脸也微微有些抽搐,可他还是下不了决心。牵绊他的还是那些考虑,他没钱,不想晓月跟着他受苦。小芸就劝他,说不急着结婚,晓月也不个势利的人,不会在乎他是不是不钱。程海却说:“我介意,我不能让她陪我去等一个未知的未来。与其将来我不能给她丰衣足食的时候后悔,我宁可她现在就和别人在一起。”
劝来劝去都不能打开程海的心结,小芸气恼不已,甩手不干,骂他是榆木脑袋,怎么说都不开窍!况武在这时捡起接力棒,他的语气很是正经,满脸的严肃连小芸都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个拉皮。况武说:“认识你这么久,你都要每一次都要把一切考虑得面面俱到了才肯出手。以前我没反驳过你,但是这次我必须告诉你,做事你用这种方式,我很赞赏,但是对待爱情,我就不敢苟同了。你说你不敢赌,怕将来后悔,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晓月想陪你赌这一把,万一她不计较后果,即使将来输了也觉得是赢了呢?如果是这样,你的输赢又该怎么论断呢?你总是保守到不留一点风险,但为了你的幸福,我劝你,不要左顾右盼,你一辈子总得不顾一切地疯一次吧?”
不愧是多年的兄弟,况武一席话不带任何棱角,却径直戳向了程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程海对爱情的渴望突然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一团烈火燃烧着他的胸膛,晓月的脸频频现身在他的脑子里,赶不走打不跑挥不散。程海这才下定决心,站了起来,吼出一声好。没有什么别的语言,仅仅只有一个字,但小芸和况武都听到了他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