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柔如临大敌,赶忙严词拒绝:“你说得轻巧。谈恋爱是大事,怎么能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上前凑合都贸贸然答应。当然我不是说章雨是阿猫阿狗,他人很好,可我现在对他就是不来电。我对爱情的态度可是绝对严肃,所以不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绝对拒绝沦陷,即使将来沦为剩女,我也毫无怨言。”
蒋琳看筱柔一脸倔强,也不再多劝,只是叹了口气,说:“你一门心思坚守阵地,却弄得两个人跟仇人似的,何必呢!”
筱柔没有回应蒋琳的无奈,却不知道其实不好受的一直都有三个人,蒋琳也是其中一个。筱柔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或许只有自身的麻烦解决了之后,她才有心思去顾及蒋琳。蒋琳却一个劲儿地为她考虑,或者说是为他们考虑。蒋琳把筱柔和章雨造成现在尴尬局面的罪责全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心怀愧疚,想要帮他们脱离苦海,思前想后却也无计可施!感情的事,外人再怎么指手画脚都是徒劳!
从况武那儿回来,程海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一阵稀里哗啦的哭声。程海赶紧打开门进去,就看到晓月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吧嗒吧嗒地落泪,手上还拿着一把纸巾。
程海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晓月也不回答,看她嘴巴配合着鼻子卖命抽泣的样子,程海也明白她是答不出来。程海还是在晓月正前方的电视屏幕上找到了答案,屏幕右下角写着几个醒目的字眼:苦命媳妇--一个女人的血泪史。
“我去!”程海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问晓月说:“一部电视剧都能把你看成这样?你也太。劲爆了吧!”程海本想用个更贴切的词,可奈何他想不出更好的字眼,便索性就用上了“劲爆”这个似褒又似贬的词汇。晓月也没心思去猜测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她拉着程海坐下,捋顺了气,接着就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痛斥电视剧里婆婆的恶毒和丈夫的无能,以及在女主角新婚之夜把她强奸了的那个二叔的变态。
程海刚开始还听得认真,到后面就不行了,最终忍无可忍,不由分说一把关掉电视。晓月立即恼怒起来,朝程海吼道:“你干嘛?”
程海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要走出阴影,不是要嫁给阴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迟早会精神崩溃!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社会上有那么多怨妇吗?就是因为生活的艰辛加上这种恶俗电视剧的影响,当然,我不排除有一部分是由于自己瞎了眼嫁错了郎,但这种所谓‘苦情戏’无论如何都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我危言耸听,再看这种糟粕垃圾,你早晚得光荣地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晓月不理会程海的调侃,继续有一阵没一阵的抽泣。
程海还想说话,却被晓月的手机捷足先登抢走了发言权。程海眼睛一瞟,手机屏幕上小芸的名字就落入了眼里。晓月当然也看到了这两个字,可她却在犹豫再三之后选择了把电话挂断。
程海将脸拧成问号,问她为什么不接,晓月说:“她们打电话来不就是安慰我,然后劝我回家。我不想听见她们说这些!”晓月说完就再次打开了电视,程海却没再阻止,而是看着晓月略显凝重的脸若有所思。原来,关心有时候对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晓月挂了电话,是耳根清净了,可小芸和筱柔却更加着急。不仅急,而且还怒,小芸双手叉腰叫嚣道:“这小妞越来越本事了,竟然挂我电话!”
发泄了心中的不满,两人又合谋这怎么找到程海的地址。这时,况武就隆重出场了,筱柔推了推小芸,说:“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况武?”
小芸很快明白筱柔的意思,如临大敌,赶紧推辞,嚷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那模样,好像筱柔是让她舍身炸碉堡一样。
筱柔说:“没让你去找他。你不有他号码吗?打个电话要个地址就成!”
小芸没好气地说:“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还会留他电话?我早给删了!”筱柔大惊:“删了?”小芸白了筱柔一眼,说:“不删难道还留作纪念,没事的时候看看算是瞻仰一下爱情的遗容?你当这是拍电视剧,分手了还当朋友。矫情,虚伪!什么分手了还做朋友,那一套就是胡扯。要我说,分手了不做仇人就不错了,还指着当朋友,真是好笑!”
小芸说得是爽快麻利,可当初的快刀斩乱麻却在现在遭到了现眼报。电话没打成,筱柔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那没办法了。你没他号码,那地址你总知道吧?”
小芸闻风变色,赶紧推辞,扬言死活不去。筱柔劝了一阵,也不见小芸动摇丝毫,只好拿出情义的大道理出来要挟,往她脑袋上扣上千古骂名的帽子。小芸果然上当,低着头飞快地转着眼珠子,最终还是屈服!
在小芸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就到了况武的家门口。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况武的好梦,他光着膀子开了门,还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到门口早已面红耳赤的小芸和筱柔。况武慌得把门“砰”的关上,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这才又打开门。把门口的两人让进了屋,况武给她们倒了水,便问她们到访有什么事。
一向大局为重的筱柔第一次偏离了主题,指着况武的五彩大花脸问道:“你这造型是怎么回事,民族英雄还是地痞流氓?”
况武看了看小芸,只见她的头始终埋在胸前,便苦笑了两声,也不作回答,只是又问:“你们有事吗?”
筱柔这才想起正事,便把事情向况武大体说了一遍。况武也很爽快,听完便把地址写下来,交给了筱柔。筱柔道了谢,达到目的的两人便告辞说要离开,况武却在这时支支吾吾地发出了请求:“呃。我能和小芸单独说几句话吗?”
况武话音刚落,小芸的脸“唰”地就刷上了红漆,扯着筱柔的衣襟示意让她回绝。然而筱柔并没有如小芸的意,而是秉承着“袖手旁观”的宗旨把小芸推上了风口浪尖,自己却以事不关己的姿态置身事外,独自下了楼。
两个前度恋人僵持在门口,尴尬突如其来横亘之间,压迫者两人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小芸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烫。况武迟迟不肯开口,小芸却如芒在背,只好先行打破沉默,说:“有什么废话就快说,再不开口我可走了!”
这一招立竿见影的见效了,况武开口,抓耳挠腮支支吾吾道:“那个。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一提到昨晚,小芸的脸就越发红了,活像一颗熟透的番茄。小芸也支支吾吾地回答:“那个。没事!”
谈话就此戛然而止,沉默再一次占领高地,横亘在两人之间。见况武毫无开口的意思,小芸只好再一次打破沉默道:“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小芸说着就迈开步子准备离去,却被况武叫住。况武还是支支吾吾,像是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往外吐,说:“那个。上次在酒吧的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