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见她,只有一道剑光,除了老人们,小辈们都把她当做八品剑师,只是能御剑而已。
这也造成了,在部落中她虽有些传说,威名并不及三祭祀温良、四祭祀马元这些九品剑师。
众人也不会因她,而忌惮武牧。
“小姨放心,我已修成剑气,以后能够保护自己。”
趴在小姨腿上,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武牧呲牙咧嘴,小声说道。
十下藤条,玉娇云没有留手。
抽完之后,武牧屁股一片通红,又不能用剑气护体,有些地方还破了皮。
眼中闪过疼惜,玉娇云心疼道:“牧儿,疼不疼?”
武牧绷劲身子,强笑道:“不疼,小姨不舍得下重手,牧儿当然不疼。”
“哼,别硬挺着了,小姨给你上药。”
玉娇云打开一个瓷瓶,剜出一团金黄药膏两只小手一搓,化作一捧金色油脂,轻轻的揉在了通红的臀部。
小手贴上屁股,柔若无骨,武牧身子一颤,脸色微红,开始讲起自己突破的事情。
这些若不说清楚,只怕小气的小姨又要生气。
精神剑种已经构思三年,武牧早和小姨说过,如今一番解释,玉娇云虽诧异万分,但也能接受。
既然已经成功,她也放心下来。
为武牧上好伤药,玉娇云俏脸含霜,冷厉道:“虽然你没听小姨的话,但这次错不在你。如今就连马元的两个徒弟,也对你下手,看来马元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剑道为尊的世界,实力定尊卑。
以往武牧还小,小孩子之间的一些磕磕碰碰,她都可以不理、不管。
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尽量的不要给武牧的成长,带来心理上的依赖。
如今,武牧即以踏上剑道之路,她依旧是这个观点。
但却并不代表,她真的不会插手、不会杀人。
武牧皱眉道:“小姨你想怎么样?”
玉娇云秀眉一挑,俏脸含霜:“取消你和马长风的决斗,杀几个不开眼的东西,确保你的安全。”
清雅可人的面孔笼起一层煞气,竟让娇弱的玉娇云,看起来煞气腾腾。
但愈是这样,便愈发显出她的美丽。
就像一朵玫瑰,沾染上鲜血,散放出无穷魅力,更加的妖艳、迷人。
武牧答应决斗后,马长风便大肆渲染。
如今整个部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众人已都知晓,更瞒不过玉娇云。
低调的太久了,真的被人忽略了。
竟被欺辱自家到头上,以三品剑师逼迫一品剑师的武牧生死决斗,她自是不会再手软。
武牧摇了摇头,心中尽是担忧:“小姨,这件事,我不想你插手?”
却是不想提早引发小姨与领袖、马元的冲突。
玉娇云蹙眉:“为何?”
从小姨怀中爬起,遥望窗外星光世界,武牧悠悠道:“剑气犀利,本属杀伐之道,只有以战养剑,才是上乘无上剑道。百战不殆,生死炼心,于战斗中磨砺精神意志,寻求剑道真谛,这便是我要走的路。小姨,这是我第一场战斗,我必须战、必需胜。”
语声铿锵,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玉娇云听的一怔,行至窗前与武牧并肩而立,见这小子目光深邃气度沉稳、恍若剑道大家。
不由心神摇曳,但仍秀眉蹙起,俏脸含忧:“小姨知道,你九次吞服魔幻草,精神力达到一变剑宗,但这只是让你反应快些、占些先机。三品剑师、一品剑师剑气凝练程度天差地别,释放距离也差上许多。还有,你的剑种至今没有属性,你让小姨怎么放心的下。”
回首盯着那双满是担忧的大眼睛,武牧眨眼道:“小姨,谁说要拿一品对三品?”
美目眸光一闪,玉娇云微微思考,明白过来,惊喜道:“臭小子,你是说,你能在三天时间,再度突破,以二品、三品修为,迎接这场决斗?怎么可能!”
武牧双眼一眨,嘿嘿一笑,后退两步看着小姨,俯身一拜,朗朗粗声道:“此战必胜,还请小姨为我护法。”
“若是牧儿,真能再有突破。加上他强大的精神力,对战三品剑师,也未必没有希望。”
心中暗自盘算,见武牧装装腔作势逗弄自己,玉娇云一把拎住他的耳朵,笑骂:“呸,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若是真能突破,小姨便允许你一战;若是不能,你就乖乖的给小姨在家呆着。”
距离绝剑部落百里之外,一处五百米山巅上,武牧结痂跌坐,玉娇云立在百丈外。
绝剑部落不过方圆三里,一有元气波动,瞒不过八品以上的剑师。
不想引人注意,玉娇云御剑带武牧来到此地。
“天地未生,黑暗已存……”
武牧摊开黑布,默念上面的蝇头小字,待熟悉内容后,开始推演其精要。
他悟性本就奇高,融合未来记忆、见识、经验又是大增,悟性更甚往昔。
一个时辰后,便完全领悟了这部吞天诀的精要。
黑布上的文字分两类。
第一部分黑暗起源,讲的是天地未生黑暗已存,宇宙万物自黑暗中诞生,体内皆有黑暗一面。
阐述的是黑暗本源,特性;只是比较笼统,只能起到一个指引方向。
第二部分吞天诀,黑暗属性功法。
以吞噬为道,窃取天地万物精华,壮大己身;练到最高境界,演化天地未生,黑暗唯一景象,吞天食地、霸道无比。
吞天诀共分为九层,九大绝技,每练成一层,便能越阶挑战高过自己一阶的对手。
理论上,九层大成能以一品剑师挑战九品剑师,逆天至极。
实际上第一层,也要二品剑师,在铸造十八个吞天剑窍之后,才能修炼成功。
黑布上记载的吞天诀,只有前三层:剑气囚笼、斗转星移,万气归宗。
“吞天诀如此霸道,品阶定然不低,说不定便是一部天级功法。虽然残缺不全,眼下却够我用了。”
功法残缺,心头有些遗憾,武牧并未太在意。
如今,他只需要一部黑暗功法,无论品阶高低、是否完整,只要练出黑暗真气,即可。
到时再吸收了温良送的那块黑暗奇石,真气液化。
融入轮回剑气,纳入精神剑种,激发黑暗属性、再完成天人交接,便算大功告成。
说来寥寥几句,若是常人,只怕最少也需要三五月功夫。
武牧推演几遍,见无纰漏,已是胸有成竹。
只要,激发黑精神剑种黑暗属性成功,完成天人交接,那么精神剑种便成黑暗剑种。
到时晋升二品剑师,自己玄级下品黑暗剑种,稳压、克制马长风黄级上品青木剑种。
再加上一变剑宗的精神力,必能战而胜之。
“区区一个三品剑师,我若战胜不了,还谈什么对付绝缺、韩上天,为小姨易改命运!”
一切准备妥当,武牧开始修炼。轮回剑气逆流而上,冲入识海藏入精神剑种。
丹田清空,武牧运转吞天诀,观想天地未生、黑暗已存的精义,引发体内潜藏的黑暗力量。
精神进入恍恍惚惚之境,丹田一丝烧热升起逐渐扩至整个小腹,变成一小团暖气。
随着吞天诀运转,这团暖气游走在经脉之中,越来越凝实,最后化成一股细流涓涓流淌。
功行一周天,暖流一入丹田,热意退去变得冰凉,让人通体舒泰、精神清明。
第一股黑暗真气练了出来,剩下的便是累积。
武牧取出白天,三长老送出那块的黑暗奇石,捏出一条裂缝握在了手心。
运转吞天诀,一丝微弱吸力自掌心发出。
纯正的黑暗能量自奇石涌出,流入经脉,运转一周汇入显得空虚的丹田。
黑暗真气越多,远转吞天诀发出的吸力越大,奇石中涌出的能量也越多。
丹田中的真气,初始像一团薄雾后来变成一片浓雾,到最后越来越稠密,甚至要凝结成水滴。
两个时辰后,在吞天诀强大的吸力下,武牧掌心的奇石能量耗尽化成一团粉末,自指缝飞散。
整个丹田中充满了稠密的真气,被强大的精神力凝聚成一团,压缩、压缩,再压缩。
只有将这团真气压缩成液态,才具备完整的黑暗属性,完全激发精神剑种蕴藏的黑暗属性。
压缩真气成液态,武牧早有经验。
十三岁那年以真气打通奇经八脉,贯通周身穴窍,依靠的就是这招。
如今,精神力更强,经验见识也不可同日而语,进行起来很是顺利。
一个时辰后,所有的真气凝聚成一颗豆子大小的黑色水滴如墨汁一样,悬浮在丹田中心。
心神牵引,黑暗真气顺着经脉流入识海,围着黄豆大小的精神剑种转了一圈,一股脑钻了进入。
原本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精神剑种,好似被黑色颜料染过一样,瞬间变得漆黑起来。
“轰。”
武牧心神一颤,只觉一股冰凉、死寂的气息,自精神剑种发出,散入周围虚空。
黑色的精神剑种,似乎和周围天地产生了一丝联系。
“精神剑种的黑暗属性,已经被完全激发出来,剩下的便是天人交接。”
武牧心头升起一阵明悟。
天人交接,是激发黑暗属性整个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步。
成功,精神剑种便能吸收天地元气、驱使黑暗力量;失败,心神重创,后果难以预料。
“啊。”
突然,武牧仰天咆哮,剑眉紧拧、面目狰狞扭曲,额头渗出豆大汗滴,似乎受了极大的痛苦。
百丈外,横坐在树干上,右手托腮,一直静静关注武牧的玉娇云,秀眉一颤,跃下树干。
她踌躇片刻,终于银牙一咬,回到了原处,仍然是旁观,没有干预。
有些事情,注定要一个人撑过去。
对于痛苦,吞食过九次魔幻草的武牧,早以为自己有了抵抗能力,可以忽略无视。
然而,当精神剑种天人交接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痛苦,也是没有极限的。
真正的剑种,是剑世界法则打在人体的一个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