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生死契约
少女一声落地，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她急匆匆的跑到少女面前，接过云菡，又看了一眼公孙义，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缓缓的说道，“小姐，这两个人是谁啊，怎么倒在这里？”
“这女子是累倒了，这男子是受了重伤，先别说太多，赶紧扶进去，让师傅医治！”少女催促着，扶着两个人走进了小瓦房……
云菡静静的躺在床上，头晕晕的，浑身上下软绵绵的疲惫不堪，只是意识开始慢慢复苏，嗓子干到冒烟……
“水……”朦胧中，云菡低吟到，没有紧紧的皱起来……
“小姐，你看她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欢呼起来，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茶碗相撞的声音……
云菡感觉自己的头，被人轻轻的扶了起来，在身后垫了一个软绵绵的垫子，接着，一个杯子贴在自己的唇边，缓缓的倒了下来，甘甜的水，慢慢的滋润了自己的喉咙……
云菡努力的睁开疲惫的双眼，眼前的异族少女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见自己行了，爽朗的一笑，“姑娘，你醒了，你啊，是累坏了！哈哈……”
“谢谢……”云菡努力冲她一微笑，对着给自己水的小丫鬟也轻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云菡挣脱着坐起来，叫乌娜的小丫鬟很乖巧的上前扶起她来，云菡细细的打量着，却不见公孙义的人影，心不由得翻了一下，她看着少女，说道，“姑娘，和我一起的那个男子呢？”
“你放心好了，现在我的师傅再给他疗伤，她的医术很好的！”异族少女笑着坐到云菡面前，细细的打量着云菡，惊呼道，“哇！刚才没有仔细看你，原来你是这么漂亮的一个人美人啊！”
“呵呵，你也很漂亮嘛！”云菡微笑着，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眼前的少女浓眉大眼，婀娜多姿，有一种与这个时代不相符合的野性美……
“切，我说你漂亮，你干嘛要反过来说我漂亮啊，不用这么玩虚的，你啊，就是个大美人，和你比起来，我也只能算是小美人啦，哈哈……”
云菡微微一笑，心却飞到了公孙义那边……
“我叫卓依朵，这是我的小丫鬟，乌娜，你呢？是伊洛国的人，这里是伊洛和大邺的边境，很安全的，你是大邺人吧？”依朵看着云菡，咧着嘴巴笑着，很友好……
“嗯……我叫亦云菡，和我一起的叫公孙义，是我的，我的……”云菡有些心不在焉，说道公孙义是自己的什么人，忽然不知道怎么说好，脸上飘起一丝红晕……
“看你那么紧张，是你的心上人吧，你放心，我师傅的医术很高明，一定会把你的心上人原原本本的救回来的！”依朵说道……
“那个依朵姑娘……”
“直接叫我依朵好了，别姑娘不姑娘的，听着别扭！”依朵抢了云菡的话语，爽快的笑着……
这丫头，果真泼辣豪爽，云菡看着她，感觉她很可爱，云菡笑着说道，“好，依朵，那我想去你师傅那里，看看他，可以么？”
“你现在要去看？可是你刚醒来，累成这个样子，你不多休息一会么？”依朵看着云菡那张憔悴的脸，有些担心。
“没事，已经休息过了，呵呵……”云菡浅笑，在此时此刻，遇到这样雪中送炭的人，真的是她自己上辈子积德……
依朵看着云菡一脸的憔悴，却又毅然决然的要去看公孙义，也拗不过她，只好妥协，和乌娜一起扶着她，走进里屋……
里屋的窗户敞开着，温暖的阳光撒了进来，依朵帮着云菡掀起门帘，收敛了她嬉皮笑脸的风格，很恭敬的说了一声，“师傅，云菡，就是刚才的那位姑娘，醒了，她想探望一下和他一起的那个公子！”
云菡仔细的打量着，目光落在那个被依朵称作师傅的女人，她背对着她们，把那些乱七八糟精致的小药瓶摆放好，默不作声……
看背影，消瘦却很匀称，很绰约的身影，那一头雪白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上，阳光下，那一头雪白的银丝显得触目惊心……
“老前辈，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亦云菡感激不尽……”云菡往前挪了几步，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公孙义，面容平静，胸口呼吸上下起伏开始均匀，一颗悬着的心，瞬间平静了很多……
“老前辈？难道我很老吗？”缓缓的，那个白发的女人带着怒气，冷冰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缓缓的转过身来……
“额……”云菡有些尴尬，她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女人，在她转过身来的一瞬间，云菡惊呆住了……
洁白莹润的皮肤泛着丝丝红润，细长明亮的眼睛却藏着深深的忧郁，看样子也不过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只是一头白发误导了云菡……
“对不起……我，我……”云菡忽然有些瞠目结舌，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旁的一朵，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云菡的衣角，走上前说，“师傅啊，云菡姑娘也是有口无心的啊，她不过是看了您的背影，又没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唉，算了，看样子我是真的老了……”白发女子长长的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药品，柔声说道，“姑娘，这男子，是你的什么人呢？”
“师傅啊，您难道看不出来么？这位公子是云菡的心上人啊，要不然她一个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子，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架着他走了这么远……”依朵很是兴奋的说着，全然没有看到白发女子那张已经暗沉下去的脸……
“依朵……”云菡看出了白发女子的不悦，轻声的说着，对着依朵摇了摇头，示意依朵不要继续说着……
依朵说的吐沫横飞，经云菡这么一提醒，瞬间闭了嘴巴，吐了吐舌头……
屋子瞬间安静下来，白发女人定定的看着云菡，许久，她缓缓的说道，“他是为了你才受伤的吧……”
“恩！”云菡点点头，看着她，只见她那张平静的脸，瞬间哀怨起来，她缓缓的说道，“我老了，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等到他，你的心上人能为你付出生命，可是我的他，又何曾对碧玉我有半点怜惜……”
这碧玉说的应该是这个白发女人了，云菡看着她那张忧郁哀怨的脸，这个古怪的女人，一定有她的故事……
云菡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缓缓的，云菡问道，“碧玉师傅，他怎么样了？”
碧玉抬起头，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公孙义，缓缓的说，“你们是一条枝头上的双飞鸟，我是不会让你们单飞的……”说完转身离去……
院子里，又想起云菡刚才听到的哪首歌，歌声哀怨缠绵，让人忍不住想落泪，这个女人，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云菡愣愣的望着窗外，耳边传来那优美却又哀怨缠绵的歌声，依朵走过来，拉了拉云菡的纤纤玉手，无所谓的说道，“喂，云菡，你别往心里去，师傅一直都是这样的！”
“哦？”云菡微微皱着眉头……
“是这样的，师傅以前爱上一个男子，他们两个本来彼此相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那个男子离开了，师傅找了好久，最后决定在他们相约的地方等他，可是，一等就是十七年，那男子也没有出现，师傅日日夜夜想他，每天都会唱这歌……”
“原来是这样……”云菡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子有多少个十七年可等待，这真是世间少有的痴情女子，为何那个男人不懂得珍惜呢，想到这，云菡不由得觉得很心疼这个叫碧玉的女子……
云菡默默的望着窗外……
“云……云菡……”公孙义皱着眉头，不安的摇晃着脑袋……
云菡慌忙缓过神来，走到公孙义的床边，坐了下来，旁若无人的，紧紧握着他的的手，轻声说道，“我在这呢，没走远……”
昏迷中的公孙义，下意识的抓紧云菡的手，表情渐渐的舒展开来，云菡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热度已经推下去了，握着他的手腕诊脉，也平稳很多了，奇怪，在这个科学不发达的时代，不用输液不用手术，竟然能治愈，难道古代人的医术，比现代人的医术更精湛？
看来，这个叫碧玉的女人不简单……
云菡暖暖的看着公孙义，他的脸色依然苍白，昏沉沉的……
“你的他失血过多，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苏醒过来，你愿意尝试么？”
不知什么时候，碧玉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定定的看着云菡的脸……
“云菡不才，公孙公子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的，请问，碧玉师傅有何办法能让她苏醒？”云菡起身站起来，微笑着，很客气的和碧玉说……
“呵，我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知道的也如此之多，没错，但是我可以救治他，听你的口气，你也是懂医的人，你也应该知道，失血过多，他会死的，即便我把他的血给控制住，处理好了伤口……”碧玉听了一下，看着云菡，扬起头，很骄傲的说，“不过，这个世上就没有我碧玉治不了的病，没有我碧玉，配不出来的药！”
“既然这么说，那云菡受教了！”云菡很兴奋的说，自己从小到大很痴迷医术，这回遇到个神医，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晃了晃脑袋，她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公孙义，说道，“那就请碧玉师傅帮着把他救了吧！”
“救他容易，只是需要一味药引……”碧玉欲言又止，看着云菡，很严肃的说道。
“哦？”云菡微微皱了下眉头，立刻说道，“是什么药引，您说出来，我去找也行……”
“不需要找，这味药引……”碧玉缓缓的说着，“是你的脉血，而且要很多，也可以说，救活了他，你，就要死去……”碧玉看着云菡，一字一句的说道。
云菡一愣，只听说过输血，没听说过用血液配药也可以能让失血的人活过来，她看着碧玉那张严峻的脸，表情不容质疑，自信满满，声称没有她治不了得病……
要很多很多的脉血，云菡是个医生，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碧玉见她有些犹豫，看着她，缓缓的说，“说白了，也就是，他活着，你就要死，你活着，他就得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可能救你心上人的就是你了，你考虑清楚，自己看着办，我不会强迫你！”碧玉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云菡……
“师傅啊，你这一命换一命的，实在是个赔本的买卖，就不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么？”碧玉说的话让依朵感觉触目惊心，她咽了一口吐沫，叙叙的说道。
“你以为你师傅我不想么？关键是除了这个办法，我回天乏术……”碧玉平淡的说道，语气冷冷的……
依朵和乌娜便不再出声，眼巴巴的看着云菡，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云菡柔和的目光望着躺在床上的公孙义，缓缓的走到他身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的心……
从开始和他相识，到相知，从对他的厌恶到平淡再到喜欢，这期间的点点滴滴，云菡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心，暖暖的，她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的离自己而去……
那几次的危机，他可以用生命来呵护自己，这用生命承诺的爱情，远比风花雪夜来的更真实……
这一次，该轮到云菡了，云菡淡淡的浅笑着，其实柔弱如她，也可以用生命去爱这他，爱一个人是那么的美好，哪怕为他失去生命……
“碧玉师傅，你医术高明，云菡信得过，可是云菡还有一事相求！”云菡放下公孙义的手，为他盖了盖被子，起身站起来，看着碧玉，淡淡的平静的说着……
“你想说什么？”碧玉微微皱了下眉头，稍有兴致的看着云菡，缓缓的问道。
“我耗尽了脉血就会死掉，你能不能够微微延长云菡的生命，只要能看到他清醒，就已经足够了……”云菡说着，转过头看着公孙义，目光如秋水一般深情，“我还没有告诉过他一句心里话……”
“这个好说！”碧玉看着云菡点点头，面无表情，扭过头，对乌娜说，“你去取一个碗给她装血！”
“这……”乌娜一听傻了眼，傻愣愣的看着碧玉，又看了看依朵，不知所措……
“叫你去你就去，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啊！”碧玉呵斥了一声，乌娜吓了一跳，慌忙乖乖的跑出去端来一个精致的小碗，放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云菡……
云菡慢慢的走到桌边，缓缓拿起那把雪亮的小刀，微笑着，没有一丝恐惧的意思……
“云菡姑娘，你要三思而后行！你想想，你这一刀下去，你就没命了！”依朵看着云菡的架势吓得脸变了颜色，她缓缓的说着，“虽然在我们伊洛王国，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要爱就轰轰烈烈，但是没有必要，你定要用生命来证明啊！”
云菡缓缓的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依朵，轻声说道，“不是用生命证明我爱他，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好好的……”云菡举起匕首，柔声的继续说道，“如果我撑不到他醒来的时候，依朵姑娘，请你帮我转告他，要他好好的活着，我，也喜欢他……”
碧玉皱着眉头看着云菡，轻声说道，“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男人以你的倾国倾城的容颜，不知道会有多少的男子为你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