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靖妃吃醋
那些文武大臣跪拜过皇上后,看着那一车车从身边驶过,从齐国得来的金银美女,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欢喜。二十来年了,他们做梦都想打败东齐,可一直是在做梦。今日亲眼见到他们年轻的君主圆了他们这个梦想,怎么不欢喜万分?特别胡须花白的庆王。嘴都合不拢了,他对建武帝说:“老臣自得到陛下的捷报后,激动得都睡不着,连夜就去太庙拜祭了列祖列宗,陛下雄才大略,陛下真是我大宁英明的君主!”他恭维着这个年轻的侄儿。
面对他的恭维,建武帝却只是呲牙一笑:“老皇叔可真会说话,可朕出征前,你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那是老臣目光短浅。”庆王想起当初皇上决定倾全国之力,御驾亲征时,他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着哀求他不要以卵击石的那些话时,老脸发红。
“老臣已吩咐光禄寺今夜大设廷宴,为皇上和将军们庆贺……自陛下得胜的消息传来后,臣的家中天天挤满来问陛下何时班师的王爷们,大家高兴得不得了,连齐王那个老家伙都让人扶着来了,为了让家人们都高兴高兴。臣已私自做主,明天摆设家宴。”自他出征后,一直代为监国的庆王怕他再奚落自己,赶紧说道。
“嘿嘿,有劳皇叔操心,这是我大宁近二十年来的第一场胜仗,确实要好好庆贺,不过也不要忘了派人好好犒劳随朕出征的将士。”
“陛下不必费心,臣早有安排了!”老亲王回道。这个年轻的侄子虽然残酷,但对百姓和士兵还是挺好的,早料到他会这么吩咐他,所以犒军的物品,人员,他早提前安排好了。
“若没什么大事诸位爱卿就请回吧,晚上可带家眷同来,热闹热闹。”年轻帝王的话让一地的大臣感动万分,一齐山呼万岁跪下谢恩。
“不过丞相,老皇叔和几位爱卿要留下,随朕一起入宫,朕有要事和你们商量。”建武帝指点着身边的人道。
“臣正好有事要向陛下启奏,如此,陛下请回銮驾。臣等尾随入宫”如秀才一般一脸斯文相的丞相张亭玉对皇上说。
“朕一路上坐车坐累了,就不回銮驾,跟你们骑马好了。”说完扭头看向停在一边的銮驾,可巧那目光正与掀帘偷看的紫绡对了个正着。不由咧嘴一笑,对立在一边的黄德良道:“你也不用跟朕了,跟着马车,把朕的爱妃送到进后宫,好好侍候着,靖妃初到陌生的地方,害怕着呢!”
“遵旨。”黄德良忙应道。
大臣们听皇上这么一说,不由都把目光投向他的銮驾。见目光都向自己这边瞟来,紫绡赶忙放下帐幔。
庆王早听说他在征途中专宠一个女子,却没想到还封了妃,而且封的是靖妃,不由又惊又喜:“皇上既然册了妃,依君臣之礼,臣等要参拜行礼的。”
“是呀,臣等也想给靖妃娘娘请安磕头呢!”庆王的话音刚落,那些大臣们就都异口同声接过了他的话柄。大家早就风闻他极为宠爱一个女子,很是好奇,皇上临幸过的美人成千上百,这么久却未听说他在乎过一个,都忍不住想见见这位得他殊遇的女子。
“哦!今日怎么这么齐心,希望日后在处理朝中事务时,卿等也一样的齐心,把我大宁治理的国富民强。不过,朕的爱妃怕生人,不敢见客,日后吧,总有机会见到的,到时你们多磕几个头就行了!”建武帝看着马车回道,他愉悦的神情更让大臣们好奇死了。老皇叔当下就在心中盘算,找个人去告诉妻子,让她进宫去看看。
云京街市上,满是前来迎接,欢呼的民众。二十多年来,他们从来都是战败国,西梁来攻,东齐来打,每一次战败,都要割地赔钱,国土越来越小,生活越来越困苦。这一次战胜,不但悉数拿回被东齐占去的城池,还得了五座城池,外加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得以扬眉吐气,一雪前耻。开心得像过节似的。许多人端上美酒、茶水涌向凯旋的士兵,那些老大娘还把自家老母鸡下的,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的那些蛋都煮熟了拿上街头,塞给那些出征的士兵。
坐在马车内的紫绡偷偷从帐缝往外看,虽贵为一国的皇妃,看着那热闹的场面却没一丝高兴。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这里一片欢呼一片喜悦,此刻千里之外的东齐又是什么景象呢?想起这些兵曾在东齐国土犯下的罪孽,她没再往下看。
她跌坐在软榻上。自从踏上北宁的国土,就换上了这辆马车,车内宽大得像座小房子,摆设也极为齐全,华贵。
外边热热闹闹,可坐在马车内的她却觉得冷清异常。这两个多月,建武帝一直与她在一起,不曾分离过,有时面对他无休止的占有,她就很厌恶,巴不得脱离他。可真的,他离开了自己,却让她觉得空虚异常,总想着他的怀抱,想着……是否自己爱上了他?这个想法让她打了个冷战。不,不会的,我只是太孤独了才想他,我不会爱上他的,不会。她喃喃的告诫自己。他那么残忍,她不会爱上他的,不会的。她卷缩在车中,痴痴地安慰着自己。
“靖妃娘娘!靖妃娘娘!”直到文仪掀开车帘,她才发觉马车已停了下来。
“靖妃娘娘,已经到了,请下车吧!”文仪呼唤着,向她伸出了手,示意她出来。
紫绡咬了咬唇,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出马车。马车外黑压压的站满了人,除了一直服侍她的那几个女子和黄德良这些一直跟着建武帝的太监,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让她更觉凄凉。她突然想看看那些东齐美女,但目之所及处,并没有发现她们。
“参见靖妃娘娘,靖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震天的呼喊声把她震醒了过来,看着一地参拜的人,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从被那个皇帝封为妃起,她今天才感觉到身为他妃子的尊荣。可她并无一丁点的喜悦。她看着面前这座高大巍峨,气派非凡的皇宫,想起了书中描绘的那一个个血腥残酷的画面。
自己从今日起就要入住书中常说的,历来最冷漠无情的皇宫,就要被迫加入皇帝为那些女子争宠夺爱而特设的战场,想起他的残忍和无情,她脊背一阵发凉,她的命运是否像书中那个被做成“人彘”的妃子呢?她由文仪搀扶着,木然的踏着跪在地上那个太监的脊背走下了马车。这是他第一次踩着人的脊背下车,以前每次上下车都是那个皇帝抱的,尽管每次抱她,那个色鬼皇帝都当着众多人的面亲她,说要酬劳,她也认了,她不忍心踩在这个小太监的脊背上。
文仪把她扶上早等候在哪里,太监们抬着的步辇上。
待她坐稳后,几个抬着的太监更迈开脚步向宫内走去。黄德良和文仪一帮人紧紧跟随着,这个黄德良没有去服侍那个皇上,反而跟在她身边,一个劲的提醒抬辇的太监步伐稳当些,别惊着了靖妃娘娘。听着他啰嗦的话,紫绡嘴角不由浮上一丝苦笑,不就一个妃吗?值得这么宝贝,看着身前身后一大群的人,真壮观,妃尚且如此,那皇后出行……由于恨及怕误会,她一直没问文仪他后妃的事,不过以他那个色样,他的妃子一定不少。等下去见那个皇后,会不会被她为难,会不会被他那些出身高贵的妃子耻笑。
想起那些女人,紫绡更是抱紧了怀中的小包袱,在这里,只有它是她最熟悉的,抚摸着它,她安心了不。
北宁皇宫的风景很是美丽,它集齐了北宁国中的所有著名的美景,每一个初进皇宫的女人莫不睁大眼睛,忘情的观赏。
可是这个坐在辇上的靖妃居然头也不抬地只顾摆弄着手中那包首饰。这让围在辇旁疾步相随的宫女太监们很是不解,都在心中猜测这个新来的靖妃是否是个特别爱财的人。他们边走边回头看向身后那些捧着大小宝盒,肩抬宝箱的太监们。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知走了多少路,穿过多少回廊,多少门户,辇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宫殿前停了下来,雄壮的宫门前,守卫在那里的御林军和太监们都跪下给她请安。
进入殿中,就看到满地跪着向她问安的宫女太监,看着跪在了一地的人,紫绡直觉纳闷,怎么这么多人?不过看到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迎接她,她心里的不安消除了许多。看着那一张张笑脸,心里有些暖暖的。
她一边挥手叫地上跪着的宫人平身,一边打量着自己置身的这座宫殿。
她看到那些宫女太监把在赤城那个皇帝赐她的珠宝全摆在案几上,不由捂紧了手中的小包袱……这日后就是她栖身的宫殿了吗?她盯着那张宽大的床,“这以后就是我住的地方?”
这座寝殿虽然比比赤王的寝殿宽大多了,但是摆设却远没赤王殿的,华丽,以那个色君那副动不动就讨好赏赐她的行为,她觉得这不像她住的宫殿。
果然,黄德良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这是皇上的寝宫,娘娘的寝宫尚未收拾好,皇上说了,让娘娘先将就着住在这里。”说这话时,黄德良的嘴角不停的抽搐,后宫多少女人想爬上这张床,可皇上连殿门都不让她们进,今日竟说让她将就着住进来,皇上还真会讨好这个女人啊!不过先不说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貌,单就她那善良的性格就配躺在这张床,上。看着这个动辄就被皇上的威胁吓住的女子,黄德良忍不住想笑,也许有她的陪伴,皇上那暴戾的性情会有所改变吧!
“啊!”听说这里是他的寝宫,紫绡睁圆了眼睛,她知道帝皇一般是不与妃子同住的,只有召宠时才同一张床,他的床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在上边睡过。想到这个问题,她觉得一阵恶心:“我不喜欢睡在这,随便什么房间,给我收拾一间好了。”
“娘娘,这可是皇上下的旨,奴才没法更改,要另外的房间,得请示过皇上,不过,您也知道,皇上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旨意。”这么卖力的讨好,可人家不领情,不愿跟他同一张床,黄德良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那把那个榻铺好,我睡在哪!”她手指着一边的那张榻。
“这……”黄德良有几分犹豫,“娘娘,这床是极为舒适,暖和的,干嘛非要睡榻?”
“是呀,娘娘,天气这么冷,那哪能睡人呢?”本想扶她上,床休息的文仪也劝道。
“反正我就不想睡这张床。”可不管他们怎么劝,紫绡就是不肯睡上去。相持不下,黄德良只得亲自跑去御书房请示皇上。
正在御书房与大臣议事的建武帝闻听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你回去告诉她,朕那床还没别的女人躺上去过,叫她安心的睡上去好了。”
“奴才遵旨!”黄德良听了他的话,想起靖妃方才的脸色,也不由笑了,敢情这靖妃是在吃醋。皇上就是高,连她的心思都猜了出来。
他边走出去边想着。从心里佩服这个皇上。
见皇上如此对待传言中的那个女子,在场的那几个大臣心中的好奇就更大了。
“皇上,今晚的国宴可否带靖妃娘娘同来,臣等极想参拜参拜!”这回提出的不是庆王,而是丞相张亭玉。
“朕的爱妃一路车马劳顿,身子有些懒怠,她出不出席,朕不好勉强,不过,爱卿们如有什么稀奇宝贝要送她的,朕代为传送好了,朕的爱妃可爱珠宝了!”
看着靠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嬉笑的君王,大臣们哭笑不得,哪有这样问别人要宝贝讨好妃子的?
“陛下您也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朝因为战败,经常要送礼求和,集资充扩军队,臣等的俸禄都不能按时发放,吃穿都成问题,那还有什么宝贝送给皇上的爱妃。”张亭玉抖抖身上的旧朝服向他苦笑。
“哦,没有?真是可惜。不过朕此次从东齐得来这么多宝贝,以后就不拖欠卿等的俸禄了,只是以后你们搜刮民脂民膏得了什么稀世宝贝,可一定要补上哦!”
他这句话让大臣们冷汗直冒,一齐跪下:“皇上,臣等绝不敢做那事。”前丞相杨林五马分尸的惨况至今想起仍让他们心有余辜,前车之鉴尚在,他们何敢如此放肆。
“朕是说着玩的,卿等不必害怕,平身吧!”建武帝的脸色庄重多了。
“谢陛下!”大臣们边抹着冷汗,边站了起来。
建武帝巡视了一遍抹着冷汗的官员们,坐直了身子:“朕今天召你们来,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虽说朕此次大败东齐,雪了我大宁二十年来所有的耻辱,振了国威,但据探子回报,东齐正厉兵秣马,准备联合西梁向我大宁进攻。东齐的战斗力对朕对来说根本不足为患,可是加上一个西梁,朕就有顾虑了,卿等有何良策,破了他们的联盟,当然,目光不要只盯着这两国,还有南汉,也要考虑在内。”这几十年来,这四个国家就是谁强大了,其余三国就联合起来进攻最强国,直到把他打得大败,割地求和为止。这也是几十年来,四国实力相当的关键所在,也幸亏他们这个嫉妒的心理,北宁才没有在几十年的战败中亡国。但他可不想任由他们在这样打下去,他要成为实力最强的国家,以后统一中原,所以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召重臣议事。
“陛下,此事在得知陛下大获全胜时,臣几个也想到了,臣还想到了对策。”
“哦,说来听听!”建武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他用武力请出山的丞相,他的计策,他从来都是很乐意,很愿意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