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锐之将扇子收起来淡淡一笑,“还请栾姑娘三思,若庄主出关后发现拼力所救的小姐被您伤了,哪怕是少了一根汗毛,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您即将与庄主成亲,何必在这关头坏了你们的感情呢?”
“你!”栾静言听了一思量,冷哼一声将剑回鞘,恶狠狠的看向灵榭,“你给我走着瞧!”
待栾静言离开后,匆忙赶来的绮蓝上下打量她一遍,紧张道:“小姐可伤着了?”
她满心都是谷玄宸,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上前白锐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到底怎么样了?”
白锐之弯腰,狭长的眸子满是怜惜,“你练功走火入魔,庄主为了救你耗费许多内力,只是闭关修养,你不必过分担心。“
见他这么说,灵榭松了一口气,不由垂下眼帘沉吟道:“我所练的只是谷家最初级的剑法,怎么会走火入魔?“
她抬头时,白锐之已经走远了,灵榭百折不挠的追上去挡在他面前,笃定的说:“我之所以走火入魔,是因为有人偷换了我的剑术心法对不对?”
白锐之有些意外,这件事他本以为没必要与她说,徒增惶恐,但她既然已经猜到,他便不再隐瞒,“那本凌云心法是我送过去的,断不会出错,但在你房中却变成高深的重天剑诀,你内力薄弱,根本驾驭不了重天剑诀的威力,若不及时将内力注入你体内,你就算不死也会变成一个呆子。“
灵榭听得浑身冒冷汗,心头却有一股火烧了起来,她攥紧拳头咬碎了牙韬光养晦,想不到有人害死了采蓉不够,还想害她!
白锐之看她阴的挤出水来的神色,便能猜到几分她的心思,还不等他开口,就听灵榭低着头说:“白叔叔,你教我避其锋芒,我避了,可换来的是什么?如今爹爹为护我已受伤,我想自救,也想报仇,白叔叔不会眼看着我被人害了吧?“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白锐之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一个七岁孩子能说出来的。
他饶有兴味的看了她半晌,“好,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自救。”
回去筠蕙堂的路上,绮蓝迫不及待的辩解道:“剑谱不是奴婢换的。”
灵榭说:“当然不是你。”重天剑诀作为谷家中上层的剑谱,平日收藏在谷玄宸的书房之中,这个人得进得了书房,也能进得了筠蕙堂才是,她思前想后,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白锐之。
可白锐之断没有害她的理由,栾静言是如何将剑谱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过来的?
“回去之后莫要与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是装做平常即可,但对临月要一万分小心,记得吗?”
绮蓝认真的点点头。
灵榭本就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她前几日忍着栾静言耀武扬威是担心绮蓝她们几个被牵连,想伺机而动,如今栾静言如此耐不住,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细数栾静言此次来归元山庄所带的随从,贴身丫鬟四人,药王谷培养的一等高手足有十人,这十人中有善于用药和善于用毒者,还有武功极高的,除此之外令有丫鬟奴仆三十人,单厨子就有两个,足以看出药王谷谷主对这个女儿娇宠到了如何地步!
琼华阁可谓是铁桶一般,一般的手段着实无用,不过……她谷灵榭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
因庄主闭关的缘故,又重新选了吉日,定在三个月以后,对此药王谷并无异议,两个月后便是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以谷玄宸的武功以及人品风姿,定会独占鳌头,届时药王谷与归元山庄的婚事也会更加引人注目。
但栾净言却没遗传到她爹的高瞻远瞩,自从得知谷玄宸为谷灵榭催动内力疗伤后,懊恼的想杀人,她原本只想让那讨人厌的丫头在婚礼之前消停点,婚后再让临月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弄死她,谁知会弄巧成拙延误婚期!
荀风见她这般模样也是无奈,她劝也劝过,却拗不过栾净言认准的事不作不罢休,只得想办法让她的精力从此事上移开。
“小姐,奴婢听说山庄山脚下有一集市热闹的很,不如明日奴婢陪您去瞧瞧?”
栾净言没好气的说:“你个贱婢也想气我吗?本小姐何等身份会与那些脏臭贱民拥挤在一起?”
“您就当散散心,奴婢自当为您清理干净。”
栾净言的确烦躁不堪,随意摆了摆手,“你去安排吧。”
次日她收拾停当,在丫鬟侍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下了山。
往日的集市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今日却十分安静,那些开着的铺子也空无一人,只有掌柜站在柜台后百无聊赖的拨拉着算盘。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训练有素的剑客出现在街道上,剑客们环绕着的一顶轿子里,栾净言掀起帘子望向窗外,终于发现了一处名叫金镶玉的银楼,这座银楼描金漆盖琉璃,金光闪闪的老远就能瞧见。
栾净言其中一名丫鬟荷风极有眼色的说:“这金镶玉银楼在京城名气极大,听说收拾专供宫里娘娘们用呢,小姐进去添几件嫁妆如何?”
女人对首饰总是难以抗拒,她淡淡的嗯了一声,荷风得意的瞥了一眼荀风,荀风则注意力全在小姐身上。
金镶玉银楼的掌柜是个面容精致的********,她一见栾净言这通身的打扮便知其身份不低,笑着说:“我说今儿怎么一大早喜鹊就不停地叫,原来是有贵客上门哪,奴家这儿刚从京城来了几幅品相极佳的头面,您雅间儿请吧。”
栾净言对掌柜的恭维十分受用,待上了楼,首饰盒一一捧上来排成一排,掌柜刚要说话,栾净言眼睛瞟过皱了皱眉,荷风骂道:“打饭要饭的呢?把你们最贵的首饰拿出来,坐在这儿的可是未来的归元山庄庄主夫人!”
掌柜一愣,连忙笑骂道:“瞧我这狗眼,快把镇店之宝拿来!”
小二很快捧着一个首饰盒进来,盒子上雕龙画凤十分精致,栾净言刚想打开,掌柜的忙阻止道:“这件宝贝在昏暗之中更加耀眼夺目。”
窗帘放下,屋子里只有窗棂透进来的一点光,这份神秘感令人对盒子里的收拾更加期待,轻轻打开,一道光夺目而出,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盒子里赫然放着一套巧夺天工的翡翠头面,可最令人惊叹的不是它的做工精致,而是这翡翠竟然能出绿莹莹的荧光,美得夺人心魄。
栾净言身为药王谷谷主之女,什么珍奇没见过,可这会发光的翡翠却是头一次见,她目不转睛的喃喃道:“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