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知道法规,但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忽略。
“一箱合成饼6星币。”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中暗暗祷告:“你可千万别打抢的主意……”
她的能量反应高达4分,早在去年就被军事学院录取。之所以做服务员,是因为父母妹妹都在2分以下,要靠饭店收入上交罚金。因此,家里日子过得很紧,既雇不起人也无法承受损失。
付钱,是她给自己也是给杜凡划下的底线。只要不过线不逼得家人无法存活,她就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有没现金。”
杜凡的话让她感觉浑身冰冷。
“你们这有通讯仪吗?可以转账。”
他的下一句话,又将对方重新拉回阳光之下。
通讯仪不便宜,有通讯仪就有能力交几天甚至十几天的罚金,这至少能从侧面证明杜凡不是逃奴。见到逃奴不举报,她也担了极大风险。
其实,像杜凡这样光买合成食物的生意根本赚不了多少。饭店利润高的地方,是那些真正粮食、蔬果,还有酒肉。
放下担心的姑娘拿来通讯仪,杜凡掏出自己的与之对接。
姑娘的眼睛一亮。
杜凡手里拿着的是军用高密设备,根本不是一两百一个的民用款式。
军用通讯仪,可以自行构建网络用于作战,民用当然无法相比。至于连通天网,那更是牛刀宰鸡,浪费资源。
“他到底是谁?连价值几千星币的通讯仪都能随便掏出……”
这一刻,姑娘再也不怀疑杜凡是逃奴。
她也不会怀疑通讯仪来源。
高密设备和使用权人绑定,外人无法使用,强行打开还会自毁。
转账的速度很快,通讯仪在验证杜凡的脑波加RNA后瞬间将星币转入对方账户。
“好了。”
她收起通讯仪,吃力的抱过一箱合成饼。
杜凡单手接过,转身走出饭店。
就在杜凡转身后不久,一个年龄看起来更小的姑娘走出后堂。
她和刚刚接待杜凡的那个长得很像,都有大大的眼睛和好看的下巴。
“咦,怎么是他?”
“妹妹,你认识他?”
“我们同班,当然认识。他是孤儿,这次的测试是0分。”
“不可能吧,孤儿怎么会有军用通讯仪?”
姐姐感觉难以置信。
“什么军用通讯仪?”
“就是军用通讯仪啊……”
她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一说,妹妹原本就圆的眼睛顿时睁得更圆。她太了解杜凡了,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感到震撼。
“真是神秘的人。”
姐姐又看了一眼远去背影。
而杜凡,却不知道背后发生的事。
离开饭店的他发现,街上行人开始增多,其中,还不乏身穿军装的战士。
冰冷铁血的战士,看所有奴隶的眼神都锐利如刀。
这不是好现象。
他立刻加快速度,终于踩着八点的尾巴赶到管理局。
管理局大门无声滑开,一路匆忙的杜凡沉静下来,稳步进入。
不是管理局足够安全,而是他不能表现慌张。
“身份编码!”
管理局大厅有座高台。高台之上,坐着一个双臂齐断,装着机械手的老年军人。
杜凡报出编码。
这里只有一个奴隶,老军人不会说别人。
“你运气不错,赶在秘密勤务开始前进入管理局。”
老军人将赦免徽章扔给杜凡。
“秘密勤务?”
杜凡从来没听说过这四字。
“被你知道了还叫秘密勤务?”
军人伸出三根金属手指,根本不做解释地宣布:“赦免奴隶需要遵循的三大铁律。第一,不得离开所属大区;第二,每半年到集中营服役十五天。第三,帝国征召,必须无条件服从。”
说完,他也不管杜凡有没有听明白便直接摆手。
杜凡转身离开。
天威战士可不是有问必答的新手引导程序。
从大厅到管理局大门有段距离,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
老军人的话语焉不详,可他却闻到了血的味道。因此,一出门便跑进偏僻无人的小路。
小路上积满污水,两侧全是废墟。
这些,都是历次战争留下的痕迹。
一般来说,战士不会涉足这种肮脏地方,但杜凡仍感到不安。
考虑三秒之后,他将徽章戴在胸口冲进废墟。
废墟中有尚能住人的楼房,他没有在这些楼房前停留,而是直接钻入一处完全坍塌的建筑。
建筑虽塌,但有些空隙足够藏人。
他刚找到一处隐蔽地方,就见数百年轻男女在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带领下步入废墟。
“停!”
男人在距离杜凡不算很远的地方叫停队伍。
“从脱下军装的那一刻起,你们的身份就是普通奴隶,没人会害怕你们,也没人会保护你们。而你们的任务,是杀死所有能杀死的普通奴隶,直到午夜12点重新穿回军装。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年轻男女齐声回应。
“记住,帝国不要废物,更不要懦夫,它只需要能在残酷战斗中活下来的铁血战士!”
魁梧男人瞎了一只眼,又不用义眼填充,空洞洞的眼眶看起来狰狞无比。
“报告教官!”
“说。”
“赦免奴隶能不能杀?”
“赦免奴隶是帝国财源,不冒犯不能主动攻击。军事操典是这么说的。”
“明白!”
“你明白什么?”
“想杀赦免奴隶,至少有一百个理由不违背操典。”
“思路正确,不过还不完整。”
“不能让监察官找到证据。”
“这就差不多了。”
独眼抽出匕首冷冷一笑:“秘密勤务正式开始。”
数百年轻男女随后也将匕首抽出,一哄而散。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秘密勤务!”
杜凡缩在角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怪不得他以前经常听到奴隶互相残杀的传闻。原来,始作俑者是天威联邦。
这就是帝国培养新晋战士的第一课,也是他们视奴隶如草芥的真正开始。
“啊——”
一声尖细惨叫传来。
第一个被屠杀的是个女人。
女人临死前的悲嚎仿佛是夏日的第一滴暴雨,之后,凄厉声音便开始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