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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地府特派公交司机

我叫金野,今年26岁,湖南省长沙市人。

我是一个比较随遇而安的人,这可能与从小到大都处在安逸的生活环境里有关系。

可是,直到大学期间,一次深夜诡异的奇遇,我的眼睛从此得了怪病,无药可医。我也变得内向和自闭,渐渐被隔离出人群。大学毕业,阴差阳错,我竟然在一个灵车司机那里,得知我的眼疾真因。

这位叫刘显明大叔的灵车司机,却并非常人。他告诉了我,我的眼疾其实是一种命理现象,俗称“开眼”。他又告诉我,我的眼睛其实是阴阳眼,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他还告诉我,我这辈子注定要当一名灵车司机。他还告诉我,一个关于“七号公路”的传说……

七号公路?是省道?国道?还是某条市区街道?

我对刘显明大叔摇了摇头,表示我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七号公路”。而刘显明大叔则是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支烟点上,一边抽着,一边跟我简单地诉说。

说世分三界,天上天庭,地上人间,地下地府。地府大于地狱,而阴间大于地府。是故阴间泛指亡魂所在的空间,因而不局限于地府,甚或可能和地上人间在空间上重合而人无法感知。

众人皆知,无常索命,然实则已是旧事。时代发展,沧海桑田,纵使无常二爷再能,也是分身乏术。故北阴酆都大帝修地府条例,禀书于东岳泰山大帝,泰山大帝又上告于玉皇大帝,玉皇大帝赐准。自此,地府效仿人间车站之法,建通冥车站,设通冥公交,可使阴间亡魂井然有序地坐车前往地府酆都报到,然后经地府安排,转世投胎。而这条通冥之路,便是“七号公路”……

“金野?”

刘显明大叔推了推打盹的我。

我摇了摇头,清醒过来,急忙问道:“啊?大叔,讲完了么?”

刘显明大叔一拍我的后脑勺,大骂道:“你个瓜娃子!敢情我说了那么一堆你都没听进去啊!”

我急忙摆手,笑着说道:“没没没,大叔,你说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什么地府啊!什么通冥车站啊!什么什么的……嘿嘿……”

刘显明大叔又拍了我后脑瓜一下,气道:“嘿嘿你个头!”

我连忙做了个“您继续”的手势,刘显明大叔这才不摆我,接着讲。

说地府在阴间开设通冥公交,起初想用的均是地府内的公务人员。但是,公务人员保持了统一战线,都不想到阴间乱市,更不想去做这份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于是,地府又决定直接在阴间选拔司机,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阴间鬼魂千万万,同样也是龙蛇混杂,一些选上之鬼,不安好心,徇私舞弊倒小,图谋不轨为大。

就在酆都大帝为此烦恼之时,府君判官崔钰提议,可到人间征集通晓阴阳之士代之,酆都大帝思前想后,觉得可行,便让部下照办。自此,地府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通冥灵车司机一律只用阳间之人,因其不敢在阴间作乱。而这些司机,功德可嘉,其家室及后人定受蒙荫,保一生平安,增半世寿限。

我听完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显明大叔,咽了口唾沫,道:“那……那大叔你不会就是什么什么司机吧?”

刘显明大叔将烟灰轻轻地抖入烟灰缸,然后非常自信地瞧着我。

说实话,我知道刘显明大叔确实并非常人。可是,他刚才所讲的一些完全跟魔幻故事一样,像我这种正常人,肯定很难会去相信。

而刘显明大叔显然也看出来我不信的表情,他呵呵一笑,道:“不相信?”随即,解开了短袖衬衣的上面两个纽扣,露出左边的胸膛给我看。

我乍看一眼,没有看到上面特殊的东西。

“呃,大叔你的胸毛好多啊!”

……

刘显明大叔无语。

然后,我又凑近了一些,这才在他的左胸前的上边一点,看到了一个类似于印章盖过的印记!

印记不大,呈暗金色,与皮肤颜色一衬很不明显,只有靠近了才能看清,上书四字:通冥特令!

“哇!”

我惊叫一声,然后问刘显明大叔这是真的吗?

刘显明大叔点了点头,接着将容轩大哥叫了进来。容轩大哥一挽袖子,在他的胳膊上竟然也有这么个印记!

我更加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嚷嚷着刘显明大叔说一下他们的经历。

刘显明大叔说,他小的时候,一次跟着大人去火宫殿赶大庙会。

在庙会上,大家尝遍各式各样的小吃。而小刘显明好奇心强,他突然发现殿前拐角一个偏暗的角落里,一个光头的老大爷正在那里摆卖着神仙钵饭。这神仙钵饭,本就是火宫殿的著名小吃之一,以“热乎柔软,入口爽快,乐似神仙”为名。

不过,那位大爷卖的神仙钵饭却无人问津。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位大爷盛饭的饭钵极黑,而且米也呈暗黄色,一点不像柔米那般白亮,以至于整个神仙钵饭都显得脏兮兮,简直就像是乞丐钵饭。路人不仅不买,还像是躲臭豆腐臭气那般躲避开去,十分厌恶和晦气。

小刘显明自小胆大心细,他觉得这位大爷跟那几碗与众不同的神仙钵饭很是稀奇古怪,便忍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

刘显明问大爷:“老爷爷,你这个神仙钵饭怎么这么个样子啊?”

刚刚记事的刘显明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位大爷说的一番话,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他的一身。

“神仙钵饭,食之可升仙。凡人不知,徒识其外,不知其内。”

大爷的一番话让小刘显明更加好奇,于是,他取出父母给的零花钱,想要买上一碗试试吃。

旁边有人劝阻小刘显明,说这饭看起来就不会好吃,不要吃了拉肚子。可是小刘显明心意已决,他将钱给大爷,却没想到大爷又把钱还给了他,并对他说:“有缘之人,尽可食。”然后,取出一双筷子给了小刘显明。

小刘显明接过筷子,然后端起一碗大爷的神仙钵饭,没有丝毫犹豫,便扒拉吃下肚子。

起初只觉得这饭也是香甜可口,润滑爽快,跟其他饭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等小刘显明过了坡子街,刚要下坡时,却突然觉得四肢麻痹,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真是不折不扣的扑街了。

有认出小刘显明的急忙见他昏迷不醒,赶紧把他抬起来,送回了家中。刘显明的家人更是心急火燎地出去找大夫。可是,等家里人把大夫请到了家中时,发现小刘显明已经醒了,而且又蹦又跳的,根本没有什么毛病。大夫出于好意,还是给小刘显明检查了一下身体,结果发现确实没什么事情。家里人也是虚惊一场。

而就在那天晚上,小刘显明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他又看到了那位卖神仙钵饭的老大爷,老大爷在梦里告诉他,他可以处乱世而自清,日后定能成大器。然后,老大爷还说,他本是一名法官,后地府请他冥判,功德无量。他想要找一个继承人接其衣钵,故此设这么一出卖神仙钵饭的戏。

刘显明年纪尚幼,根本不知道大爷说的这些事情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放在心上。

转眼二十多年已过,刘显明也成了一个大小伙。因为喜好开车,于是他成了当时运输大队的一员。而一次开夜车,因为实在太过疲惫,刘显明一个不慎,直接将开车开进了沟里。

等别人发现以后,赶紧把他拖出来送到医院急救,却已经为时已晚。本来医生也觉得没戏了,正传唤家属时,突然听见了刘显明一声咳嗽。整个急救室的医护人员都惊得瞪大眼珠子,汗流浃背,刚放下的手术工具又纷纷拿了起来。他们根本无法用自己所知所学去解释这一现象!明明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为什么却又在短时间能起死回生!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就在刘显明自己也觉得完了的时候,他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梦见了黑白无常二位爷,可是两位却并非来勾他的魂,而是给了他一纸文书,让他死中得活,日后为地府开设的通冥公交开车,并在其胸前盖上“通冥特令”的金印。

刘显明脱离生命危险,却不能动弹。虽然不能动弹,但是脑子却转得飞快,他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一切,觉得是那么的灵幻却真实。他想到能动时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胸前有没有什么东西。不出数日,刘显明可以动弹了,他急忙找来了一面镜子,然后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胸前,果然有“通冥特令”四字!这证明黑白无常给他通信一事并不是做梦!

待到刘显明康复后,他被一位不知姓名的亲友介绍到了明阳山殡仪馆开灵车,这一开就是二十多年。

而每当夜深人静的夜里,刘显明都会独自一人来到明阳山的背阴坡,然后总会有一个“人”过来,将其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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