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培坚
早上八点，开往市中心的154路第五班次公交车上坐满了乘客，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司机的到来。八点十五分，司机还没有到；八点三十分了，司机还是没有到。大家都骂骂咧咧地叫起来：“司机还没有来，我们大家上班都不及了。”性急的人甚至拿起手机，准备向市公交公司投诉。这时，一位满脸憔悴的汉子才拉开驾驶室玻璃门，坐在了驾驶室里。面对大家的抱怨，司机默默无语地启动了车子，汽车向市中心开去了。
“快点开，快点开，你耽误了我们上班的时间，我们要被扣奖金的，真是一个要我死（154）的司机。”一位中年妇女生气的嚷道。
“什么职业道德啦，落下我们一大堆乘客，自己跑到哪里去了。”一个壮年汉子怒气冲冲。
“嘿嘿，也许司机同志昨天晚上泡小妞去了吧？你们瞧他那一副憔悴的样子，嘻嘻……”一个小青年油腔滑调地说道。
“大家都别嚷了，司机同志也许真的有事情才迟到，大家理解一下。”我连忙站了起来，为司机打抱不平了。
“这位同志，您别为他辩解了，等下我们到公交公司投诉他。”一个公务员模样的男子说道。
车上，乘客们继续愤怒地申讨司机的“罪行”，老莫看见司机的脸一会青，一会白，心里很是着急，就继续劝道：“人的一生，谁没有过错？谁没有挫折？我们大家都想开一些，平和一些吧！”老莫努力融洽着车里的气氛，车子里的乘客情绪也渐渐安静下来了。这时，公交车在一座大桥的中间停了下来，我连忙问司机：“同志，是不是您生病了，要不要我帮你叫个医生？”司机摇了摇头，又启动了油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了。
车子到站了，我正想下车，司机突然叫住了我，对我说了几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同志，我今天和我老婆闹离婚了，我心情十分不好，不过，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对了，你知道我刚才把车子停在桥中间想干什么吗？要不是你也在车上，我就准备把车子开到江里去……”
老莫听了，笑了笑，使劲握了握司机的手，转身向公园走去了，他要去散散心。其实，司机根本不知道，老莫的工厂破产了，损失了上百万，债主天天逼上门来讨债。今天就是想去看看在市某高中的读书的女儿后，然后去自杀的。在车上，他想最后做件好事，没想到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几句关于人生的话题，竟然拯救了司机，也拯救了自己。
“人的一生，谁没有过错？谁没有挫折？想开一些吧。”老莫想着想着，心情就逐渐开朗起来了。
阳光投射在地上，金灿灿的光芒一片。
（本文首发《百姓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