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尤培坚
李大憨在城里找了个商场清洁工的工作，每个月900块钱。他十分珍惜这个难得的工作，每天认真勤奋地清洁商场，深受商场老板和员工的赞扬。一次，大憨在商场捡到了一个钱包，他及时地交给了失主，失主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商场经理。从此，商场经理老杨时时把大憨作为榜样教育大家：“我们要向大憨学习，努力工作，踏实做人。哪怕只是从地上捡到一块钱，也要想方设法地交给失主。李大憨应该成为我们所有员工的榜样！”
这天，经理老杨特批李大憨一天的假，让他到车站去接他的老婆孩子，同时要大憨带他们到城里逛逛。商场的人性化管理让李大憨十分感动，他怀着感激的心情走出了商场，向着公交车车站走去。快到车站的时候，从大憨的后面上来了一个妙龄女子，只见她身材曼妙，穿着新潮，走起路来一摇一摆，自是风情无限。“美女哪个男人不爱看？”就连朴实憨厚的李大憨也不免多看了几眼美女的身影。可就在这时，李大憨突然发现从那个美女的身上掉下了一块硬币，硬币扑棱棱地滚到了大憨的脚下。大憨连忙弯下身子，捡起硬币，一看，是一枚面值一元的崭新硬币。于是，大憨连忙对着前面的那个美女喊了起来：“小姐小姐，你掉了一块钱！”
那美女转过身来，对大憨莞尔一笑：“大哥，这一块钱就给你吧！”那美女的笑让大憨发了好一阵子的呆：这小姐可真美啊！而且她还送一块钱给我，嘿嘿。大憨正想把这一块钱塞进自己的口袋，却突然想起商场经理老杨的话：“我们的商场有一个规定：哪怕是从地上捡到一块钱，要会想方设法地交给失主。”憨厚的李大憨想：现在我虽然不在商场，但是大家都以我为榜样，我更不能要人家的钱了，我一定得把这一块钱还给人家！于是，李大憨一边追着已经走远的美女，一边大声囔着：“小姐小姐，你慢走，这一块钱我一定要还给你！”这时候，那小姐已经走到了步行街，她见李大憨傻乎乎地跟了上来，就生气地对李大憨说：“我跟你说了，这一块钱给你，你不要再跟过来了！”李大憨喘着粗气说：“不行不行，我们经理有规定，不能要人家的钱。这钱，我一定得还给你！”李大憨说完，就拉起那小姐的手，想把钱塞给小姐。那小姐急了，他见李大憨抓着她的手不放，就向四周的人求助：“大家快来帮帮我啊，这个人耍流氓！”四周的市民见了，都大声骂起来：“你这傻小子，拿着一块钱要塞给人家，这不是故意耍流氓吗？再不松手，我们就报警了！”李大憨一愣，那小姐就使劲地甩开了李大憨的手，迅速地向前面走去了。李大憨呆呆地站在原处，他纳闷极了：这城里人咋跟俺乡下人不一样呢？我还给人家钱，人家还不要，难道这一块钱到了城里就不是钱了？不行，经理说了，就是一块钱我们也要还给失主。这钱，我一定要还给人家。于是，大憨不顾大家刺眼的目光，继续朝着那漂亮小姐的方向追去了。
就在那小姐快要拐进一个小巷的时候，李大憨突然看见那小姐站在远处用手指了指他，他的后边就突然冒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年轻人一把抓过李大憨的衣领，大声骂道：“你这傻大个，追着我女朋友到处跑，是不是想吃她的豆腐？”说完，他狠狠地给了李大憨一巴掌，然后扬长而去。李大憨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心想：坏了，那小姐的男朋友吃醋了，我该咋办了？他扭头一看，发现在小巷口的左边有一个治安亭，治安亭里坐着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看到警察，李大憨就想起了自己经常教女儿唱的那首脍炙人口的儿歌《一分钱》：“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人民警察叔叔手里边……”。大憨不由嘿嘿地傻笑了一下，提起脚步就向治安亭跑去了。
大憨见到治安亭里的警察，把情况一说，那警察转头看到那漂亮的小姐还没走远，就大声地冲那小姐喊了一声：“小姐，站住，过来一下！”谁知，那个漂亮的小姐一听，愣了一下，她迟疑地看看身边的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也愣了下，随即就拉着她的手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小姐，你停停，我把钱还给你！”李大憨见状连忙大声喊起来，见那男子和那漂亮的小姐越走越快，李大憨只好继续向前追去。
就在他拐过一个小胡同的时候，一只拐杖突然伸了出来，李大憨收腿不及，他使劲晃了晃趔趄，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还没等大憨爬起来，他就发现自己的腿被谁牢牢地抓住了，他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位年迈的婆婆。那老婆婆大声骂着：“那个没长眼睛的家伙，把我给绊倒了，快给我站住！”李大憨连忙爬起拉，他扶起老婆婆，不住向老婆婆道歉：“大娘，都怪我追人追得急，没注意，请您原谅我吧！”那老婆婆生气地说：“每次人绊倒我都是说追人追得急，你究竟追人家漂亮的姑娘干什么？”李大憨憨厚一笑：“嘿嘿，那漂亮的小姐掉了一块钱，我一定要还给她！”“什么？你是还钱给她？”老婆婆奇怪地问道。李大憨怕再和老人说下去，他就追不上那小姐，于是，他就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经理给他的50块车费，使劲地塞给了老人：“大娘，我还有事，等下我回来再陪你上医院看看！”那老婆婆愣了愣，她使劲地努了努嘴，突然说：“小伙子，别跟上去！”可李大憨根本没听到老婆婆说什么，他已经跑到了小胡同里的一个小门里去了。
大憨跑到小门里一看，发现院门里面站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他们就李大憨跑了进去，就迅速地围住了李大憨。见那漂亮的小姐在那，大憨气喘吁吁地跑到那漂亮小姐面前，他把手里的一块钱使劲地往那小姐手里一塞：“小姐，这一块钱我还你！不是我的钱我不要！”。那几个黑衣男子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个小子，够傻冒的哦！给我揍扁他！”那几个人刚想挥拳打李大憨，却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怒吼：“你们都给我住手！”李大憨转头一看，发现了他刚才绊倒的老婆婆带着几个警察来到院子里。这时，旁边的那个黑衣男子见了，连忙凑近带头的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个男同志刚才调戏我的女朋友！”那警察奇怪地反问道：“那你们跑什么？”那男子愣了愣，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我以为他要打我！”大憨听了，急忙红着脸争辩道：“警察同志，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时，那黑衣男子转过身来问那漂亮的小姐：“小兰，你说说，刚才是不是他调戏你！”那小姐看着涨红着脸的李大憨，迟疑着不说话。那黑衣男子狠狠地摔了那女子一巴掌：“快说实话，不然我揍死你！”那女子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庞，大声地回应道：“你又打我！”这时，大憨愤怒地对那黑衣男子喊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野蛮！警察同志，你快来制止他！”这时，那老婆婆对那漂亮的小姐说：“孩子，快把钱还给人家，这位大哥是个好人啊！我们别在蒙骗人了，我们回家吧！”那带头的警察问那男子：“你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家事警察也不能管！”那男子使劲地拉过那女子，转身就想走。
谁知那小姐却愤怒地挣脱了黑衣男子的手，然后她从皮包里掏出一个钱包，“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大憨的面前：“大哥，这钱包我还给你，刚才是我偷走了你的钱包。这一块钱其实也是你的，是从你的钱包里掉出来的，刚才我怕被你发现，所以想方设法地想摆脱你，结果都没成功。”李大憨一听，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裤子的后口袋，发现他今天刚发的工资不见了。于是，他吃惊地望着这位漂亮的小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是……扒手？”那美女点了点头，然后含着泪水继续说道：“大哥，我见你追了我这么久，只想还给我一块钱，而且还掏钱给故意绊倒你想拖住你的我妈，我就突然明白了，就算我偷走了你的钱，却偷不走你这颗善良的心。是你让我想起了我乡下的善良老实的乡亲们，相比之下，我和我妈在这个黑心的小偷集团的控制下，受尽了折磨，我决心以后再也不当扒手了，我要好好做人！我要控告这些犯罪分子，警察同志，把我铐上吧！”
（本文首发《民间文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