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看已经手持两板宣花斧的陈峰。得,这一站是比不过去了。玄穆宇,我要是死在这里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围的人自动圈出一圈,我一见陈峰手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干脆连枪也不拿,直接走入圈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不起我吗?拿你的兵器去,省的人家说我欺负你!”
“秦凡绝无此意。”我急忙解释道,“这白打也是十八般兵器之一,陈将军不想再耽误时间吧?就此开始如何?”
话音刚落,陈峰大喝一声,抡起大斧向我砸来。我一个转身借着身材较小从陈峰肘下窜至他身后。其实和拳脚功夫比起来,我的枪法要更胜一筹。但若是手中持枪,我的动作就会变慢,到时候不光攻击不到身经百战的陈峰,反而可能连防守都会因为力量悬殊而连连吃亏。既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要拿。有句话是说,拳术并非赤手空拳,而是将足、膝、肩、肘甚至手指都当做拳在用。这样不论是防守还是进攻抑或是敏捷程度都得到了很好的保证。
或许是我一直没有进攻让陈峰觉得很恼火,又或者他是打了怎么久却连我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让他觉得很没面子,陈峰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杂乱,我瞅准时机,一个手刀劈在他手腕上,右手的斧头应声落在地上,我抬脚狠狠向陈峰面门踢去,然后在离他的脸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这次不算,再来!”
陈峰迅速拾起斧头,向我腰间横砍过来,这家伙的行动现在已经完全没什么章法了,我只是躲过了他的两下攻击,便转至他身后,从他身后一个锁喉。“陈将军还没打够吗?”
“你这个白面书生,就是仗着动作敏捷,我才不甘心输给你!”说罢,他干脆丢下斧头,赤手空拳同我斗起来。
这回吃亏的就是我了。陈峰丢了斧头,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虽然依旧很乱,但因为他的力气要大上我许多,所以每次我挡住他的攻击,手臂都要狠狠疼一下。这个莽夫!不能总这么狼狈的抵抗。我一边躲闪着,一边想这该怎么绕到他身后。谁知陈峰居然直接伸手抓向我的胸前。
“啊!”我惊呼一声,急忙抬手挡住他。陈峰见我的防守没有刚才那么严密,直接抓着我的腰带和胸前的衣服,将我高高举过头顶。
“你……”陈峰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看他抓着我衣服的手,又看了看我。
坏了……被发现了……
“是、是我输了。”陈峰只是轻轻地将我放在地上,“诋毁上级要杖责二十,来人,拖下去。”
“他没有。”我急忙从地上站起来,“他说我打不过陈将军,这也是实情。不需、不需杖责。”
陈峰回头,眼神里满是复杂,“既然秦将军这样说,就这样做吧。”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帐子。
我长吐一口气,估计陈峰也发现我是女子了。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不想节外生枝?还是其他……
“走吧,去看看宁军的编排。”穆宇走上前来淡淡地说道,“半个时辰之后监军来了,就该出发了。”
“穆宇,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了……”我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你问我?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穆宇无所谓地挑挑眉毛,“他若是想告诉宁安王,刚才就不会出言维护你了吧?你这家伙也真是命好,什么情况你都能化险为夷。”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刚才如果陈峰大呼一声我是女人,怕是我就要以欺君之罪掉脑袋了,克他居然还这么没所谓的表情。我要是出事了,他也逃不掉的好不好。算了算了,总算是有惊无险,我摇摇头,撩起帘子,进了帐子。
两个时辰后。
“监军怎么还不来?”我在帐中有些着急了,本已经约定的出发时间,已经晚了一个半时辰,“可是出了什么事故?这该怎么跟宁安王交代?”
“秦将军不必着急,监军并无意外。”陈峰大步走进帐子,一拱手说道,“监军现已经在营中了,只是……”
“走,去看看。”早听穆宇说这个监军乃是宁安王的第六子,平时任性妄为也就罢了,仗着安王的宠爱居然连朝中老臣都敢骂,今日我倒是要会一会这家伙,我起身将手中的书卷往桌上一丢,大步走了出去。
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为表军中皆兄弟,早在刘忠将军的时候,东宁军里就废除了跪礼,除了见到宁安王,其他任何时候在军中见到任何人士兵都无需下跪。可是现在,众士兵围着面前坐在藤椅里慢慢扇着扇子的家伙跪了一圈。
“早在刘将军在世之时就有过规定,除非见到宁安王本人,否则凡在军中的士兵皆可以拱手礼替代跪礼。”我做个样子四下张望了一下,“本将军并未见到宁安王至此,你们还不起身!”
听到我的命令,众人斜眼瞟了瞟椅子上的男子,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我换上一脸笑容,走近这个二世祖,“今日约定出发时间乃是辰时,可是现在已过午时,不知监军可是有什么急事路上耽搁了?”
“见了本皇子怎么不行礼?”他挑了挑眉毛,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不用行跪礼,难道见到本皇子连意思都不意思一下吗?你这洛西人也太不懂规矩了。”
“既是在军中,就是军人,哪有什么洛西、东宁之分。你若是以六皇子的身份来军中,我请你入我主营中喝杯茶水都不过分,但你是监军,是我的下属,你又有什么权利要求我给你行礼!陈副将军,军法中规定违期不至,动改师律者该如何处置?”
“禀将军,依军法应杖责一百。”
“你敢!”六皇子起身合起扇子,横眼瞪着我。
“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一百棍!”
我一挥手,六皇子左右被两个人一架,脸上有些慌了,“我是皇子!你敢打我!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回去禀告父皇!”他冲立在门口的几个太监模样的人大喊道。
“给我拦住他们!”我指着那几人,立马又有几名士兵冲出去,拦住他们的去路,“胆敢为犯军法者求情,视为同犯,给我拖下去,打!”眼见那几个随从都被拖下去了,架着六皇子的人却没有动,“你们还在等什么?”
“禀将军,他是六皇子……”其中一人面露难色。
“知道了吧!你这个丧家犬!还不快放了本皇子!不然我定要父王给你好看!”六皇子一脸得意,皮笑肉不笑地威胁我道。
“给我好看?等你能从这军营中出去再说吧。来人,给我把他绑到条凳上,杖子拿来!你们不敢打,我亲自动手!”
半个时辰后,大军终于上路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命人只打了他们每人三十板。另外那几个随从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三十板之后,六皇子的样子……啧啧啧,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