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齐文轩从楚浩远的宿舍出来时,他痛苦看着盛夏,什么话也没有说。
“谢谢!”盛夏仰起脸看着他,心里充满了自责。
他的唇角泛开一丝浓浓的苦笑:“呵呵,都这么生疏了?”
他一步一步朝盛夏走来,一步步逼近她。
“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楚浩远吗?”那一刻,他的眼神黯了下来。
“我……我……”这个时候还要撒谎吗?还要骗自己吗?不能再这样了,盛夏心一狠,重重地点头。
这是盛夏一晚上第二次,见到齐文轩掉眼泪,一滴一滴像在滴血一样。
他曾经有过对于盛夏和楚浩远的无数次推测,可是每次他否定了,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真的错了。
齐文轩掉落的眼泪和过分的悲伤,让盛夏心如刀割、无地自容。
“文轩,你听我解释。”盛夏拉着齐文轩的衣角,眼里噙着泪水。
“盛夏!不要再说了!”齐文轩近乎撕裂一般喊盛夏的名字,他狠狠地抬起了手,甩开了盛夏。
他低着头,又缓缓仰起,防止瞳孔里那些眼泪继续流下,然后他轻轻地退后,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做得还不够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忧伤的背影和弥漫在空气里无形的痛苦。
盛夏完全吓呆了,她从来也没有想过一向温文尔雅的齐文轩会变成这样,一时之间,盛夏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然后,眼泪不停歇地跌落。
一切安然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谁也没有想到,她曾经羡慕的四个人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安然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盛夏,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不断地说:“没事,没事。”可是越说,盛夏哭得越厉害。
就这样,知心的朋友,相互抱着。呜咽的哭声在夜风之中,显得更加凄伤。久久,久久地不肯分开。
“安然!”盛夏轻轻喊,此时的她已经被安然送回到了她的寝室。
“嗯?”安然转过头,看着盛夏那双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心疼。
“今晚别走了,在这儿陪我吧。”盛夏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白纸一样,一脸憔悴。
安然点点头,这个时候她最需要自己,况且有许多事盛夏还没有跟她说。
这个夜晚,叶霜一直没有回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盛夏的眼睛疼痛无比,“去上课吗?”安然轻声询问。
盛夏摇摇头,这是自己第一次逃课,今天的英语课,他会去吗?想到齐文轩,又开始满心愧疚。
“盛夏,能跟我说说吗?”安然小心翼翼地问。
盛夏心里一阵酸楚,但这哀伤的心情却无法与人诉说。苦笑一下:“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齐文轩,当时答应他也是一时冲动,可是他对我太好了,好得让我有些沉迷。”
盛夏的声音越来越艰涩,“可是,后来,直到我出车祸时,我才发现我心里喜欢的其实是楚浩远,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但是我不想承认,我把它埋在心里,等待着时间把它风干,所以我谁也没有告诉,包括你。”
盛夏抬头看了安然一眼,接着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在骗齐文轩了,那样给他带来的伤害更大!”
盛夏捂住脸孔,心中压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安然将她脸上的泪水拂去,“盛夏,这次你伤齐文轩伤得太重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说完,她紧紧地抱住了盛夏。
那时的盛夏,真的傻得可以,她轻易地答应了齐文轩,天真地以为自己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可是,她忘了她曾经给过齐文轩承诺,给过他希望,现在却被她亲手碾碎,要知道,心一旦给了谁,就很难在收回来了。
安然刚离开不久,楚浩远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说:“盛夏,想见你一面!”说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很久,犹豫很久,有些人总是要面对,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楚。
盛夏的眼睛里抖动起一片淡淡地雾气。她仰起脸,说:“好。”
楚浩远把地点定在了那个废弃的小学,那个他和盛夏一起放烟花的地方,这里有他们共同的回忆。
当盛夏站到楚浩远的面前时,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心里便会奇异地涌起一波一波的暖意,像潮湿的海水,会一点一点地将心浸润。
“浩远!”盛夏咬紧嘴唇,硬生生地挤出这两个字。
楚浩远一惊,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竟然这样好听。
他楚浩远低下身,伏在盛夏耳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盛夏,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在我第一次见你哭的时候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即使你对我有偏见,即使你答应了作齐文轩的女朋友,我还是控制不住我去想你。”
“昨天,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知道当我说出我对你的感觉时,许多事情都变了,可是,不说我会痛死的,曾经我失去了保护你的机会,可是现在,我不想再失去。现在由我来保护你,我希望你能真正抛弃以往的伤痛,勇敢地,真切地打开内心,同样爱着我。”
“不要说了……”盛夏的声音略带沙哑:“浩远,不可以,我已经伤害了齐文轩,我不想在伤害你!”
楚浩远深深看着她:“我不愿逼你,可是你告诉我,逃避现实究竟能走多远?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
“楚浩远!”盛夏大声叫他的名字,眼泪落下来,她后退一步,推开了楚浩远。大喊道:“对,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是的,她的心,早就一点一滴地被他蚕食了,吞并了,自己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他了。
可是她的心里内疚极了,怎么可能不内疚?她伤害了齐文轩,又怎么可能立刻接受一份新的感情。
楚浩远再次走上前轻轻地将盛夏拥进怀里,紧紧抱着,不出声息。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盛夏,对不起!”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直到你接受我。”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