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都已过去,该走的,都不曾停留。
老天真会开玩笑,还未等盛夏去找齐文轩的时候,就有人找了上来。
这天,当盛夏在认真的上课时,老师走到了她的旁边,“你出来一下。”他的手背在身后,轻轻地说。
“噢。”盛夏尾随着他走出了教室。她低着头,不敢看老师,心想,我也没惹事啊,找我干嘛?
“咳咳。”他轻轻咳了几下,随手点燃了一根烟,有条不紊地说:“盛夏啊,校长要找你。”
刺鼻的烟味呛得盛夏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只能忍着,“什么?”盛夏只想着如何躲着这些烟,根本没有听清。
老师的语气随即变得严肃起来,“齐校长要见你,你一会儿跟着我走,好好说话,别惹他生气啊。”
盛夏愣怔了片刻,还是不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老师,校长找我干嘛啊?”
“我怎么知道,你跟我走就是。”他冷冷地说,有点不耐烦。
盛夏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忍受着他的烟雾缭绕,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的开始不安。
校长的办公室像一个迷宫一样,走了好长时间,老师才停了下来,盛夏抬头一看,“校长办公处。”
老师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扔到地上,再次嘱咐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注意点言辞啊。”
“知道了。”盛夏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进去吧,我先走了。”临走时他还一副担忧的表情。
盛夏的心里有点忐忑,一个大学的校长的级别也很大吧,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也是唯一次就是开学时的新生大会上,可是自己坐得太靠后,根本就看不到齐校长。
而今天,竟然是校长来找她,虽说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仍然略微地有些害怕。犹豫了一会儿,盛夏敲了敲门。
“进。”门里面传来了浑厚的声音。
盛夏推开门,屋里只坐了一个人,那人中等身材,稍微有点发胖。一张国字形的脸,古铜色的面庞,宽宽的额头上皱纹不多,戴一副阔边眼镜,他的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眼睛里却处处透出精光。一般学生们都说校长年龄大,但他看上去还很年轻。
盛夏朝他走过去,低垂着头,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校长好!”
齐校长抬头看看她,眼镜里反射出一丝奇异的光,他笑着说:“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见盛夏没有说话,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打量了盛夏好久,他突然开口说:“你就是文轩的女朋友?”
盛夏的心一惊,她似乎已经忘了齐校长是齐文轩的父亲,一直疑惑为什么会叫她来,看来是和齐文轩有关。
看着齐校长,盛夏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点了点头又重重地摇头。
齐校长突然站起身,语气变得有些冷酷:“你们的事,全校都传得沸沸扬扬,我想不知道,也不可能。”
盛夏觉得仿佛有什么堵在了胸口,突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紧紧地握住椅子两边的扶手,身体止不住颤抖。
“文轩和我提起过你,有一次还要带你过来见我,说他已经见过你的父母了。由于太忙,我就推脱了。我不反对你们,只是希望轩儿能够好好学习,然后出国好好深造,可是自从你甩了他之后,你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吗?”齐校长严厉地说,像是在指责声讨盛夏一般。
盛夏心底的忧伤又开始像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可是她却动弹不得。“他怎么了?”颤抖的声音,小心地问,像一个犯人一样。
“你说呢?”齐校长冷哼了一下,“想必你也知道他现在天天都不上课,没事就往酒吧跑,还学会了吸烟。”说到这儿,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目光中带着寒冷。
什么?盛夏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自己的确见过他抽烟。可是她没想到齐文轩竟然会变成这样,怪不得他天天不去上课。一个优秀如天使的男孩就这样堕落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盛夏低声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心底涌出的压抑和难过让她的肩膀无助地颤抖。
“道歉有用吗?大学生连这点儿事都处理不好!”齐校长意味深长地看着盛夏,语气缓和了不少。
“那我去找文轩谈谈,也许能起点儿作用。”想了想,盛夏开口道。不知道校长是不是这个意思,让自己劝劝齐文轩,而她早就想找齐文轩谈谈了。希望她没有会错意。
只见齐校长朝她走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抬起手,扶了扶她脸上的黑框板材质的眼镜。
“盛夏啊,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学生,所以我把这个机会给你了,咱们学校和k大一直有交换生,可以共同促进学习与交流。我打算让你去。”
“k大!”盛夏喃喃道,k大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校,根本比不上s大,校长为什么让自己去呢。
见盛夏犹豫,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k大,但是这也是一个锻炼啊,再说了,我会让那边的老师好好照顾你的,你的所有日常费用由学校提供,怎么样啊?”
盛夏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原来他是想让自己离齐文轩远点,交换生的期限是一学期,而当自己去的时候,齐文轩已经出国了,这样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见面,齐校长以为这样齐文轩就会好起来,所以今天来找她就是一个计划好了的阴谋。
想到这儿,盛夏的脸色变得苍白,半晌之后,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倔强,说:“校长,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儿,这个机会你给其他人吧。”
齐校长的眼睛突然睁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盛夏:“你说什么?”
这次盛夏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有些发怒,眼神锐利:“去不去由不得你了,我不是来找你商量的,你要是不去,这个学校怕是也容不下你了。”
盛夏一听,几乎想要发疯,自尊心彻底被打击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啊。
“我不去,不去!”盛夏哭喊着就冲出了校长的办公室。一路上她一直在跑,不,准确的说是逃,想要逃避这里,为什么要越陷越深,好像一个无底洞一般。
她牙齿咯咯响着,身体里的骨头也在咯咯响着。身上无助地发抖,脚步踩着地上细碎的石子,踉跄着。
一个不稳,她跌倒在地上,膝盖被尖锐的石子划破,她很快爬起来,继续奋力朝前跑去。她不知要去哪里,没有方向,只有这样,她才能然后自己停止思考。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一双手突然出现在盛夏的面前,拦住了她。
那时的盛夏,真的狼狈到家了。为什么,总是让她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碰到齐文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