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开往火车站的18路开过来的时候,盛夏轻轻的将楚浩远往前推了推:“车来了,我们走吧。”
公交车停在他们面前,车门自动打开,楚浩远拿着行李箱走上去,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随后盛夏也走了进去,坐在他的旁边。
一路上,楚浩远都紧紧地握着盛夏的手不舍得放开,两个人都沉默着。沉默好长时间。楚浩远的手忽然松了下来,抬手,指了指前方,轻笑着转头望着盛夏说:“到了。”
盛夏忽然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啊,抬头看着前面,只见s城的火车站屹立在前方,和四周的人来人往的情况不一样,火车站里的人是密密麻麻,一个挨一个,像是热闹的集市才刚刚开始一样。
在候车室等了一会儿,检票就开始了,楚浩远上前一步,抿了下嘴唇,拉住盛夏的手,小声说:“那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可是我想看着你走。”盛夏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快去吧,我看着就好。”
楚浩远拉住盛夏的手轻轻的握紧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对于盛夏,他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光是喜欢根本不够表达这种感情。
他也知道现在他们不是恋人,可是却胜似恋人,因为两个人的心里都有彼此。
楚浩远将他的手臂猛的往回一拉,盛夏被他带进怀里,他将手臂慢慢的收紧,她安静的待在他怀里,没有说一句话,她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背,她秀丽的脸庞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他闻到她的发香,她听到他的心跳。
看着楚浩远慢慢地走向检票处,不时回头紧紧的望着盛夏,她对他微笑,双眼通红,强忍泪水,他同样微笑,同样红着双眼,同样强忍泪水,只是一个多月,可是对于两个人来说就好像是一个世纪。
走出车站,不知道可以去哪里。盛夏漫无目的地飘荡在大街上,与陌生人擦肩而过。以前逃课时也有过这样的清闲,不过那时安然总是陪在她身边,她有说不完的话题,总是能逗得盛夏笑得前仰后俯。可是如今都变了。
就好像齐文轩的离开一样,还有今天送楚浩远上车,世界无时无刻不再变化,可是离别的心情永远不会变,那就是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这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只是善变的世界,明天是否依然如故呢?
那时盛夏总嫌他吵,总觉得他老是霸占着自己的时间,现在,当她孑然一身时,却又觉得寂静得想要疯掉。
大街上的繁华热闹,好像无声的旧电影般,与她无关,擦肩而过。盛夏拉紧身上的衣服,突觉周身寒冷。
冷风吹过,掀起她的素色的衣角和围巾,飞扬的长发下,她的面孔清秀冷漠,望着前方,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很熟悉这条街,她看了看四周,原来这竟然离安然工作的地方不远,想想自己以前和安然也是常来的。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索性去找安然吧,喝杯热的咖啡也许能驱散身体上的寒冷,可是心里的呢?
安然看到盛夏先是一愣,随即也了然了,她知道今天盛夏送楚浩远走,而火车站又离这不远,所以她才会过来。换上一副笑脸,她给盛夏递了一杯咖啡。
“盛夏,请用。”她客气地将咖啡送到盛夏面前低声道。一副标准服务员的架势。“一起坐吧。”盛夏笑着说。
咖啡很浓,散发着淡淡苦涩的味道,盛夏深深吸了口气端起来,慢慢地抿了一口,又一口,直至将整杯喝完。
“他走了?”安然慢慢地抿了一口咖啡问。
“是啊,得开学才能见到呢。”盛夏点点头,低声说道。
安然叹了口气:“别难过了,一个多月而已,再说了你们不是还可以点点打电话发信息吗或者还可以视频。所以根本算不上分开。”
盛夏微微垂下头盯着眼前喝完的咖啡:“安然,你不懂的,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
盛夏看着安然的脸突然变白,眼神如同忧郁的海,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恨死了自己。安然怎么可能不懂,因为她已经失去了苏彦。
盛夏连忙解释,她揉揉鼻子,眼睛瞟向窗外说:“安然,我说错了,不是那个意思。”
安然有气无力地搅动着咖啡,强颜欢笑道:“没事啦,我懂的你同样也不懂,反正都过去了。我和他在也不可能了。”
“既然知道不可能,那为什么不接受我?”纪烈突然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安然这句话。
“你怎么来了。”安然的神色立马恢复正常。
一般纪烈都是在晚上安然下班后他才过来接她,今天下午他就来了。有点奇怪啊。
“我来喝杯咖啡,不行吗?安然女士?”纪烈淡淡地说。明显是听了安然的话心里不悦。
“行,当然行。”安然慢慢地走到前台去给他拿了一杯咖啡。
纪烈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到安然将咖啡递过来时,他才欠身接了,顿了顿道:“安然,正好盛夏今天也在这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接受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盛夏疑惑地看着俩人,看来他俩的关系还是没有得到一点缓和。说实话,拋去其他的不看,纪烈和安然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在她看来是这样。
安然半天才开口:“纪烈,不要在纠缠我了。我们本人就是一个错误,我不想让这个错误再继续延续下去。”
纪烈看着她,脸色苍白紧绷,目光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悲伤:“说到底,你根本就是因为苏彦,你们不可能了,不要妄想了。”纪烈大喊:“为什么我比不上苏彦,记住他不会回来了!”
“闭嘴!”安然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她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说。不许!
“呵呵!”纪烈苦笑一声,“不过我会等,我比苏彦时间多,我不相信你的心是铁做的!”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冷风拍打着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划过一条重重的水痕,说完纪烈便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盛夏看着纪烈消失在风雨中的背影和安然变难看的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半晌才说了一声:“安然,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