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太医缓缓站了起来,冷鸢立刻迎了上去,略显着急:“太医,她怎样了?”
“回太子,白汐姑娘只是受了凉,没什么大碍,待老臣给她开一副药方服下就可恢复。”太医如实说着,声音雄浑稳重。
“有劳薛太医了。”冷鸢如释重负般点点头,叫来下人:“秋菊,跟薛太医下去拿药方,顺便叫人送薛太医回去。”
“是,薛太医请。”有些细嫩的声音响起,接着两个身影一同离开了房间。
冷鸢走近床边,一张脸拉得老长,看得白汐有些心惊胆颤。
“怎么,还敢说是我逞强吗?”言此,他竟然又笑了起来,笑得那样得意。
“岂敢啊,现在病的人可是我!”白汐鄙夷地望向他,说:“只是没想到我病成这样你不关心,竟然来计较此事,几百年前的事了还记得那么清楚,亏你还是个男人。”
气不打一处出,没想到自己成了病人还要被讽刺一番,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是吗?我看不出你哪一点像病了!”冷鸢不以为然,落坐入床榻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白汐。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关心我,要知道,我是你未来的太子妃!”
“我不关心你是因为你现在不需要我关心,你看,强悍得很呢,这声音大得简直可以跟老虎嘶吼的声音媲美。”冷鸢继续讥讽着。
“你什么意思嘛,跟老虎媲美?意思是我是母夜叉咯?”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冷鸢那含着似笑非笑的双眼在白汐的眼里简直就是极大的一种讽刺,怒喝:“有本事你给本小姐再说一遍。”
理智,绝对地失去了!
“说什么?要我说你是母夜叉吗?”冷鸢笑问,笑的好像全世界就他最无辜。
“冷鸢,你不死我也得让你残废!”
终于,火山爆发,白汐暴跳如雷,掀开被子,狠狠地掐着冷鸢的脖子。
冷鸢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白汐的纤纤玉手挣开,并且顺势将她用在怀里,望着她谑笑着:“我亲爱的太子妃,原来你是这么凶的,今日可开了眼界。”
“你混蛋!”
白汐气红了眼,记得那时候独孤鸿也叫她做母夜叉,她就有那么凶悍吗?要知道从小到大,她就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这儿倒好,连着被两个男人嘲笑,一个是她心爱的独孤鸿,一个竟是不久后就要成为她丈夫的人。
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突然心生不忍,抱着他的手收了收,紧紧地抱着她:“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不关你的事。”白汐感受着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别过脸,不想再面对眼前那双充满柔情的眸子。
冷鸢此时没了声音,只用一双可以将万物溶解的深情目光,目不转睛地望着怀中的白汐。
她感觉到了那炙热的眼神,浑身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热得难受。
突然,她眸光一亮,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忙转过脸看着冷鸢,说:“那个独影姑娘今日不是找你吗?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去看看她,看是什么事?”
“你这是在吃醋?”他仍然是一脸的笑意。
好像从下午至今,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什么啊?我怕她找你有正事呢。”白汐红了脸,讪讪道:“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当我是吃醋。”
“好吧,为了不让你继续吃醋,今晚我陪你!”
“不行。”白汐喊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动,又赶紧解释说:“这怎么行呢,你放心吧,我不会吃醋的,就怕这独影姑娘真的有特别的要紧事找你呢。快去吧,别让人等着急了。”
其实,在白汐心里,那独影姑娘有什么要紧事她没兴趣,唯一有兴趣的是,说不定那女人是他冷鸢的老相好呢。
冷鸢看着她的连带反应,心里无奈地笑了起来,不过也认为白汐说的不无道理,于是道:“好吧,我去看看,你等下记得喝药。”
“好。”白汐乖巧地点下头。
冷鸢松开怀中的她,站了起来,走到房门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首看着她,竟有些不舍,又开口嘱咐着:“喝完药记得早点睡,今晚可别再爬屋顶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离了去。
白汐有些迷失在方才的那股温柔里,目光死死地看着他离去的房门,心里,心里竟然有些动荡。
猛地一记爆栗,竟然是她敲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恨恨地骂着:白痴啊,任务,任务懂不!就知道动春心。
今夜的月色皎洁动人,倾洒在地面的月光如银,铺满了一地。它爬在白汐厢房的东窗,映入了一道道的月影。
白汐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独孤鸿那张面冠如玉的脸以及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便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爱上一个人,痛苦远比幸福多。
只是,她宁愿盲目地相信,这一次,她绝对比任何人都幸福。最起码,她能嫁给一个不爱的冷鸢,不再成为他、独孤鸿的负担。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她喃喃念着,终于深刻地理解到这句词的心境。
“我一直在你身边,是你避而不见罢了。”
不知何时,独孤鸿已站在她的床前,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一双眸子深敛着让人感觉到嗜血的可怖。
“夜里难寝,念些诗词解解闷罢了,你怎可当真。”白汐掀开锦缎绸被,下了床,站在他面前:“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可是何事?”
“为什么要嫁给他?”他紧蹙着眉直勾勾地盯着白汐,声音低沉。
似乎如何也不敢相信,她要嫁给北国的太子。
“为什么?”白汐莞尔一笑:“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地位吧?试问一个王爷怎能跟一国太子相比?说不定哪****就成为皇帝了,你说,我该爱你还是爱他?”
她的笑靥如花绽放着,字字句句就像刺一般扎着他的心。
原来,原来在她眼里,权势永远是最重要的!
“原来如此!我总算懂了!”独孤鸿冷冷地笑着,脸色阴沉。
“既然懂了,那就离开吧。”白汐悠然挥手,下了逐客令。
“你对我,永远都是这般残忍,难道,我在你心中当真一文不值,永远只能充当你的棋子吗?”独孤鸿低吼,那双眼涨红了血丝。
“不,你把自己低估了。”白汐一笑,落坐床沿,望着眼前之人,笑道:“若是一文不值,我又岂会跟着你逃来北国。在我心中,你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只不过,权势才是我的最爱,如今他愿意娶我,我又岂能因为你将这天大的美事给砸了,要知道,我一生的梦想不是相夫教子,不是跟着你过日起织补,日落作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