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殿的偏阁,刘彻横抱着娇羞的李熹茗,撂在床上只手按住她若有若无挣扎的手臂,略有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粉红的精致小脸,头伏下,热浪一波一波的传到她的耳边“皇上……奴婢……”李熹茗第一次的侍候有些紧张,依照着平阳公主的安排今夜刘彻的确宠幸了自己,既有兴喜也有害怕。
刘彻挑逗般的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时而吸允,时而轻咬。她臊红了脸,闭上眼睛认他妄为。刘彻玩味一笑,手捏住她的衣裳,想要扯开。
李熹茗紧紧揪住床布,但是刘彻这时却停了下来。眼前的身着殷红舞衣的女子,风情万种,百媚生姿,但却不是卫子夫。
他有些清醒,猛地晃着脑袋,逼下身体里的那股燥热。手掌使劲拍了拍脑门:“朕在做什么……”
“皇上?”李熹茗奇怪问道。
刘彻调整了呼吸,整理了衣服下了塌。想到卫子夫,他无法让自己继续,今夜是妍儿的满月,自己怎会被美色所迷失了理智,即使有些醉酒,也万般不该。
李熹茗有些懂了刘彻的想法,垂首道:“今夜皇上本就该陪卫夫人,是奴婢放肆了,皇上快去昭阳殿罢。”
刘彻柔声对她道:“你同她一样善解人意,朕也不会委屈了你,只是,今夜不行……”
刘彻绝然而去的身影,没有再回头看李熹茗一眼。她独身坐于榻上,揪着床布的手力道一点点加重……
昭阳殿守门的宫人看见皇上都狐疑的互看一眼,其中一个站了出来弓着腰拦住了刘彻的去路:“皇上是否来找娘娘?”
“自然是,这里怎么黑灯瞎火的?”
“娘娘带着小公主去了碧云阁,说是要和秦容华小住一晚,皇上需要奴婢去通报吗?”刘彻摇摇头:“罢了,让她安心歇息。”失望是难免的,但明日还要早朝,不想扰了她也扰了自己。
碧云阁那头,卫子夫唐突过来,现在也寻不出话茬,就这么缄默。秦芹拍了拍她的手:“有些事情,任她去吧……”
秦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但比她看得开。可能因为,本身拥有的就没有卫子夫多,也不怕再失去什么了。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来得晚,但是有一个消息却传得快。李熹茗受宠,被封顺常,赐居湾月阁,这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不厌亭,正如它的名字般,四季都是有百般景色,即使是这深秋的时节,周围被金黄色覆盖,也能赏出些沧桑的美感。
卫子夫,秦芹,王淑晔向往日一样在凉亭小坐,只是比往日少了些欢笑闲话,三人心里都隐约有感觉,这沧桑的亭子,一会便有别人到访。
熟悉的身影不请自来,昨日一审火红的李熹茗今日却是素净,简单着了一身淡黄色的花素绫春衫,聘婷秀雅,比家人子时多了份端庄,比艳舞时少了分妖娆,是啊,浓妆淡抹两相宜的她怎么能不让刘彻心动呢?
“拜见各位姐姐。”
一声姐姐,称呼了她们三人,卫子夫知道,这与在清华殿颠倒的称呼,是李熹茗的示弱。
“就我们几个,免了些礼数罢。”扶过李熹茗,让她坐入三人中间,周围宫人很多,卫子夫不得不表现的大度,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如陈阿娇般使小性子。
“妹妹得偿所愿,封为顺常,我要恭喜你了。”
“这还多亏了当日秦姐姐在凉亭吉言,妹妹多谢了。”
凉亭闲语那日,秦芹所说“妹妹不必忧心,你美貌倾城,受宠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应人应景,还真是的确如此。
“今日早起,妹妹起色依旧很好,昨儿个伺候皇上还能如此,这娇嫩的脸蛋倒真是令人羡慕!”
李熹茗听了王淑晔提到的,斜睨对坐的卫子夫,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姐姐说笑了……”捧起面前沏好的茶,抿了一口掩饰着心虚。
李熹茗似娇羞的模样深映在卫子夫的眼里,自己这般巨大的醋意有些让她心惊。以为自己的大度可以面对很多事情,一个李熹茗而已,心里就这样不快活,难免责怪自己的不争气。
气氛尴尬,都沉默了会,李熹茗寻了个话头,对卫子夫道:“姐姐昨日有带绣包入眠吗?”
“绣包?”卫子夫突然想到李熹茗送的礼,搁置在桌上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难为一笑道:“瞧我这记性,喜宴一忙到忘记看了。”
秦芹问道:“这绣包放在枕边有何喻意呢?”
“家乡那传来的手工的制品,以前跟着娘亲学着做过,囊上镶着我亲手缝上的镂珠,一共九颗,传说龙生九子,取其吉意,做母亲的睡觉放置枕边,可保大人小孩无病无灾。”
李熹茗饶有兴趣的解释着,卫子夫只是淡淡的笑,心思不在。什么无病无灾,都是图个说法而已,左右命运的不是神,而是人。
卫子夫回到殿里,摸索着桌边坐了下来,没了味口,沐婉便端来些点心,放在嘴里仍是无味,索性不吃了,斜倚在椅榻上,透过窗子赏着天空。
如此安然的心情,卫子夫还是紧锁眉头,以前认为,自己把宫里的真是虚假看的通透的很,但这次那难以释怀让卫子夫觉得有些恐怖。甚至看着李熹茗,也不能当作姐妹般坦然对她,这样丑陋的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眯瞌着眼时,椒房殿有人通传,说是皇后娘娘请为卫子夫过去一趟。这个众人都在午憩的时间,陈阿娇到底何事这么神秘。到了椒房殿,偌大的屋子,只占了楚服一人,卫子夫顿悟,皇后只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楚服姑娘找本宫来,是不是珠子的事情有了眉目?”想来,也只有这事儿了。
楚服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摊开来:“这便是了。”
卫子夫拾起,捏在手里确认着手感,的确是之前那颗。楚服果然有本事,原来沾满那样肮脏的锈迹,都能恢复的如此光泽明亮。玄青色的镂珠,仔细观察,上面刻着些纹案,像字又像画,两头连通着针点大的孔,应该是女人首饰上的东西。
“楚服姑娘能看出些什么端倪吗?”
“我自然不会隐瞒,目前只能这么说,这个东西虽然雕刻的精细而复杂,但却不是什么稀有的物料做的,所以不像是宫里的东西,更像是民间传承的手工艺品。”
如此说来,范围可就广泛了,小到宫女,大到妃嫔,都是有可能的。
“皇后娘娘答应卫夫人的已经搬到了,楚服希望夫人王后安分守己,即便再有事头,也不要牵扯上皇后娘娘。”
卫子夫把珠子塞入袖中,斜睨一眼楚服,冷笑道:“本宫就很好奇,楚服姑娘对本宫的芥蒂之心,到底来源于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