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害主子?敢杀死朕的龙种?”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皇上您一定要查清楚,这真的不是奴婢的东西!”
卫子夫暗笑了笑,觉得是时候了,看了看刘彻,眼神会意他配合着,于是开始煽风点火:“这淡竹叶既是在你房里发现的,又是你伺候的李美人,看来两次下药的都是你了?”
“不,这回不是奴婢做的!”月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上了嘴,但也为时已晚。脱口而出的话就是铁证。
卫子夫玩味一笑,又问道一遍:“这回不是?那么上回就是你了?”
“奴婢……”月儿想辩解又无法自明,焦急的不知怎么办。又看了一眼站的妃嫔们,寻找着刑勒碧的身影,希望她可以帮帮自己。
刑勒碧见形势不妙,心里正想着办法。如果让月儿都招了出来,自己也暴露了,现在必须先发制人。她朝向刘彻道:“既然下药的人已经找到,皇上也应该快些定罪,以正法纪。”
月儿犹如晴天霹雳,不可置信的望着刑勒碧:“娘娘……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都是你让我做的啊!”
“大胆奴婢,谋害主子不成,还想要诬赖我?皇上,依我看这宫女有些迷了心智,早早关进北苑作罢!”
“刑勒碧!你这个女人怎会这么歹毒!你说过我帮你做事,以后就会把我献给皇上,让我做娘娘!你现在竟然把罪名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我跟你拼了!”
月儿拼命的向刑勒碧冲过去掐着她的脖子,但却被几个侍卫生生的压住在地,下巴抵在冰凉的地上,眼神仍是恶狠狠的瞪着刑勒碧。
刑勒碧整了整衣服,对月儿满脸不屑,道:“皇上,太后娘娘,这个丫头就是个疯子,千万别听她信口胡言。”
王太后摇摇头,笑道:“皇上明白了,哀家也算是彻底明白了,李美人,你出来吧。”
刑勒碧和月儿一同回头看向大殿门口,李熹茗一身素装出现在宣室殿前,面色红润,丝毫不像刚小产之人。她走向殿内,笑对众人,对着皇后,太后和皇上行了礼后,回身冷眼看过狼狈的月儿和惊慌的刑勒碧。
“你……怎么回事?”刑勒碧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掉入了陷阱中,警惕的看着她。
“这是太后娘娘和皇上同我们演的一出戏,这观戏人,自然是你和月儿了。”卫子夫和李熹茗相视一笑。
那日夜里,卫子夫跟刘彻说的计划便是骗的月儿自己招供出真正指使的人。所以从李熹茗假怀孕的时候,刘彻便知道这个局,刚刚那些都是为了让逼得月儿供出刑勒碧。
不过自然,卫子夫开始也不会跟刘彻提到刑勒碧,在现场抓个现行才更逼真。不过刘彻不知道,卫子夫自己还留有一手。
“这次的淡竹叶是李美人事先放在宫婢月儿的房里,谁知几番试探就让你们露出了尾巴,邢經娥,朕对你太失望了!”
刑勒碧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圈套。月儿扒在地方两眼放空,没有挣扎,她知道自己再辩解也没用了。不过刑勒碧终究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主,指着李熹茗和卫子夫道:“不是的皇上,是她们诬陷嫔妾!”
“太后娘娘,皇上,请下令彻底搜查邢經娥所居的飞羽殿。”
“即便是搜查我也不怕,我没做过!”
卫子夫冷眼相看,这种垂死挣扎的可怜之人,到底在乞求什么呢?宁肯双膝着地,像个街边集市的妇人般大吼大叫,平时所敬仰的高贵和端庄又抛向哪里了呢?现在知道害怕,知道战栗,那又为何在当初不选择安安分分呢?
三个问句,卫子夫问着她,也问着自己。答案她不明白,可能这就是一个沼泽地,一旦踩入。就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最后知道自己沉沦的时候,已经窒息在沼泽深处了。
可能因搜查的仔细,所以时间很长。过了很久,前去搜查的侍卫回来了,一块大的包布在众人面前打开。
除了淡竹叶,还有天花粉。陈阿娇这次也没有冷眼旁观了,不过她和楚服都明白,那包天花粉是卫子夫在椒房殿借的。
“卫子夫想干什么?”陈阿娇悄悄问道身后的楚服。楚服也只是淡淡一笑,眼里没有波澜:“可能,这就是她下的套吧。”
“天花粉我明明已经烧掉了……”又是一句脱口而出的铁证。
人在替自己辩解没有做过的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实话实说,因为她们确实没有做过。卫子夫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让月儿和刑勒碧都自己招认了。
卫子夫满意一笑道:“皇后娘娘,当初偷拿了你的天花粉,并且在臣妾药碗里下药的,也就是邢經娥。”
向陈阿娇借天花粉也是为了让刑勒碧招认,新帐旧账一起算,卫子夫现在想起来,刑勒碧自从小玉的那件事后,对自己还真是没少下心思。
秦芹和王淑晔对这阴谋的背后,着实吃惊。卫子夫就是要扒开血淋淋的事实给所有人看,她现在心里有个很可怕的念头,至少,不能让这个陷害她多次的女人,安安稳稳离开这个世间。
“皇上,如此看来,这人绝不能轻饶!”
陈阿娇开口了,刘彻也更是笃定了些。不过正要裁决刑勒碧时,那个搜查的侍卫喏喏嗫嗫的道:“皇上,其实还有这个东西。”
他哆哆嗦嗦的拿出刚才一直藏在腰际间的东西,放远望去是白色绒布团,看不清形状。刘彻命他呈上来,但侍卫像是见鬼般,走三步崴二步,卫子夫觉得很不安,看侍卫吓破了胆的样子,那一定是个非常不好的东西。
斜睨一眼李熹茗,她一脸平静,没有吃惊也没有疑问,甚至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这天花粉和淡竹叶可都是李熹茗放置的,难道这个东西也是她……
“混账!”刘彻接过那个白色的绒布团,捏在手里没看几眼,却气的青筋暴起,连带桌子一起掀翻。滚落的茶杯瓷器碎倒了一地,全屋子的人惊得统统跪下。
那东西被仍在离卫子夫不远的地方,她齐目望去,却被震撼了。那是一个巫蛊的小人,用白色包裹起来做成一个人的模样,在背后刻上仇恨者的名字,扎上针,就算是诅咒了。
这个一直是被大汉朝禁用的蛊术,被发现除了使用者会死,还会牵连全家上下,无一幸免。
卫子夫想要看的更仔细,看清背后刻得是谁的名字,但是陈阿娇却先一步拿了起来,她缓缓将布偶转身,白色的布锻上用鲜红的字写着“皇后陈氏”。
陈阿娇拔掉了上面的银针,疯狂的撕碎了布锻,全砸在了刑勒碧的脸上,怒的浑身颤抖,若不是楚服搀着,她几乎稳不住身子。
“你个贱女人!陷害本宫不成,还敢诅咒本宫!本宫一定叫你全家都陪葬!”
皇家人是非常信这般的,认为一旦被巫蛊上,被诅咒的人也会有报应降临。
刑勒碧恍然的看着飘在眼前的碎步,还有怒不可解的皇后和皇上,几乎是爬到了刘彻的脚边,哭着祈求道:“皇上,真的不是我!好,我……我承认,天花粉和淡竹叶确实是我做的,也是我栽赃给皇后娘娘的,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巫蛊娃娃怎么会在我那里,一定是有人栽赃的!皇上你不能让我枉死啊!”